我叫陈长安,后面那个猥琐老头是我师父蒋大河。
对,就跟你想象的一样,这是一个冬天的夜晚,我俩冒着零下好几度的寒风在这昏暗的山林了蹲了三四个小时了。
眼前是一座今天下午才新立的坟包,里面埋着的是曹家庄的曹德才老爷子。别多想,俺们爷俩可不是来盗墓的。
这曹老爷子可不算什么大户,也没有什么陪葬品。曹老爷子生前打了一辈子光棍,临了还是他的子侄们凑钱给发送的。
本来这出殡下葬选墓穴的小活也没啥油水,俺们爷俩是不屑接这种白事的。只是这曹老爷子在家停尸的几日,老是出现怪事。要么呢是贡品被吃了,要么呢是扎好的纸人不见了。
给他家办事的风水先生都吓得差点半身不遂了,这不才找到了我们爷俩出山给瞅瞅。
下午出殡之前,我师父领着我去蹭了顿曹家的酒席,顺便也就把这事给看的差不多了。
啥情况呢,这曹老爷子前些日子在山里下套子,抓了一只狗獾,取了獾油之后把皮子也带回去了。我们爷俩这一看,好家伙,从这狗獾皮上看,脖颈后面一撮白毛!这妥妥的是活了百年往上了。
按理来说呢,狗獾这东西不像胡黄白柳灰一路的有灵气,一般也就活个十几二十年撑死了。这极少数的狗獾要是凑巧碰到什么天才地宝一类的,可能会开了心智,慢慢有了道行,成了山野精怪。
所以我俩这一合计,多半是这畜生作怪,被曹老爷子破了肉身,取了皮子,来报复。碰巧这曹老头寿终正寝,只能在丧事上搞搞破坏。俺们这不没辙,既然答应了,就只能在这坟包子一旁准备来个守株待兔了。
一连在这守了三四个小时,这会月亮都老高了。惨白的月光透过稀疏的松枝照到地上,一片白茫茫的,搁谁都有点瘆得慌。
就在我实在忍不了,想起身去一旁放个水的时候,一旁流着口水睡着了的师父一把抓过我的胳膊,说了一句“来了!”
我赶忙重新蹲好,顺着师父手指的方向看去。好嘛!这货长的真丑!
不远处的草窠里慢慢走过来一个半人高的影子。为什么说是影子呢,这个东西就像是半透明的一样,月光轻而易举的就透过它的身形照了过来。可是它的轮廓和样子又十分清晰的显现着。
待到影子走近,我才发现这个东西的庐山真面目!这个东西像人一样直立行走着,四肢裸露在外面,身上套了一件惨白惨白的衣裳,本该都是毛发的脑袋上,戴了一顶青色的小帽。而脸上的五官,又长得有五六分像人一样,满脸煞白,两腮却又红的刺眼。
蹲守这么久,我早就按耐不住了!抬起手指放在嘴边吹了一记响亮的口哨,接着立马就冲了出去。
随着口哨声起,一只体型硕大的猫头鹰从不远处的林子中呼啸而来,接着闪电般地直扑狗獾而去!还未等我进到狗獾身旁,锋利的鹰爪就泛着寒光抓向了它的颈部。
电光火石之间,狗獾下意思的低头躲避,鹰爪擦着它的白衣裳而过!一击不中,猫头鹰折身而返,落在了狗獾身后的一棵松树上,与我和师父二人紧紧地把狗獾包围了起来。
从怀里掏过一张符纸捏在指间,我不满地对猫头鹰喊道:“大鹏!你今天失手了,下次再这样就三天不给你饭吃了!”
没错,这只猫头鹰我十二岁的时候,跟师父在鲁南地区一个小村子里处理一件家畜频繁丢失的怪事时收的。在我使出层出不穷的各种道家秘术后,迫于师父加入战场,这扁毛畜生终究是被我(们)折(打)服了。自那以后就被我起名大鹏并收作小弟,一直带着身边随我和师父修行。
听闻我又一次拿它的伙食威胁它,大鹏不满地反驳道:“小屁孩!你闭嘴!要不是打不过你们俩,鸟爷我早就跟你翻脸了!”
此时狗獾见自己被我们二人一鹰包围了起来,露出自己犀利的爪子,咬着牙,目光凶狠地咆哮着。
师父见状,老神在在地从兜里掏出一支香烟点上,不以为意地说道:“猫崽子,这狗獾子都快化成人形了,你行不行?”
“切,老头子,男人哪有说不行的?!这畜生开始化形了还不会说人话,看来道行也不咋滴啊?”我立马反驳道。
“你...胡说,谁说我不会说话的!”谁知道这狗獾接话了:“你们是谁?带着个会飞的就以为我怕了你们了?”
敢瞧不起小爷?说时迟,那时快,我随手就把指间的符纸扔向那只还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倒霉了的狗獾,然后大喝一声:“敕!”
只见符纸凭空燃起,接着化作一道橘黄色的火球,闪电般地冲着狗獾飞去!随着一声闷响,火球炸裂,狗獾后退一步,吃痛之下差点一屁股坐下。
不待对方反应,我深知乘胜追击的道理,立马又是接连三张符箓丢出!随着“敕”字法令,又是三个火球在狗獾身上炸开。
这下是彻底把狗獾激怒了。这货就地一滚,灭掉身上的火苗,然后龇牙咧嘴的就向我直扑而来!
眼看我马上就要被撞倒在地,随着一抹阴谋得逞的笑意,我闪身让过狗獾。只见这货来不及收住势头,一头撞在了我身后的松树上!
天呐,真的,老惨了。那棵松树被撞得都发出了咔嚓一声细响!那狗獾一头栽在那里,老半天才摇头晃脑的爬起身来。
还没等它站稳,我轻轻地跺了跺脚,喊了一声:“到你了,小灰!”
话音刚落,树后窜出一只比猫还大的老鼠,直接就是一个飞身把狗獾扑到,然后顺势就用钢鞭一样的尾巴把狗獾勒了起来。
额,这只叫小灰的老鼠,其实也是我的小弟。当年收完大鹏回家的时候,半路上眼尖的大鹏差点把它当点心吃了。那时候刚开心智的小灰在大鹏的爪下瑟瑟发抖,是我用两只烧鸡跟大鹏换来的。还不怎么会说话的小灰,从那之后就成了我最忠实的跟班。
此时才缓过劲来的狗獾立马挣扎着想要反抗,无奈小灰的尾巴一直死死地将它捆住。动弹不得的狗獾呲牙咧嘴的并不服气,冲我叫嚣道:“小东西,有本事把我放开,咱俩单打独斗!”
“我呸,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傻么?蠢呆货!道爷我就是身边的兄弟多!”见这货楞头楞脑地就要和我单挑,我也不惯着它,张口就和它怼了起来。
激情对骂了十分钟,就在这货马上要被我各种优美的语言打动到吐血的时候,师父在一旁十分煞风景的打了一个哈欠,说道:“行了,时候不早了,天儿这么冷,早点打完回家睡觉!”
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我也表示赞同。招呼小灰放开狗獾,然后问:“你要打,咱就打。但是说好了,你要是打不过我,以后你得跟我混!”
“呸,就凭你个毛头小子?”狗獾亮出自己的利爪,凶狠地说道!
“打不打得过,你过来试试就知道了!”说完,我便大喝一声:“战吧!”
没等这货冲过来,我起身动了起来,边退边脚踏罡步。三两个呼吸之后,我站立身形,右手掐诀冲天遥遥一指,随着一声“雷来”就向马上冲到跟前的狗獾点去。
说时迟那时快,月光中一道拇指粗细的电光自半空中突然显现,瞬间就击打在了狗獾的身上!随着一股刺鼻的焦臭味传出,狗獾口吐白沫,四肢僵硬的啪嗒一声摔倒在地。
作势吹了吹手指,小样!别看我年纪小,道爷我可是玉泉观第七代传人!别看我玉泉观七代单传,可我们是正经的道家正统,观属东岳岱庙,祖师爷可是东岳大帝!嗯,反正我师父是这么跟我吹的。
当然了,别看我们玉泉观现在就我和师父爷俩,但是降妖捉怪的本事可是不差。什么五行符箓,引雷之法,风水秘术都算熟悉,甚至还有那我师父一直提起却没见识过的的东岳秘术。对付这还未化形的小小山精野怪还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