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冬不知从哪里搞了辆二手皮卡,到约定地点接了何亮就出发了。
路上,何亮去取了钱,白冬丢给他一个黑色手提包,把30万现金装在了一起。
二人一路狂飙,吃、睡都在车上。按计划,这事儿往返共两天半。
不知走了多久,城市逐渐消失不见,乡村逐渐多了起来。路也越来越颠簸,山越来越高,树林越来越浓密……
终于在太阳下山前,车停了下来。
白冬向一户独门独院的破旧农家小院走去,何亮背一包提一包跟了上去。
“已经到边境了,这附近没的其他人家了,就这一户边民。我之前都是在这里落脚,安全。”白冬小声对何亮说道。
白冬进到院子里,和户主简单聊了几句,把何亮带到了二楼一个房间。
“将就一晚上,我马上跟对方联系,拿到货,明天早上天不亮就往回赶。”
何亮对这种干练的办事风格很是欣赏。
打完电话,白冬看着何亮,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何亮招了招手。
二人又带上包出了门,往房子后面的山坳走去。
走了快二十分钟,树林越来越密,脚下早已没有了路。何亮警觉起来,悄悄把背包里的刀挂到了腰上,默默的跟在白冬后面。他想开口问,但他忍住了,沉住气更好些。
又走了一小会儿,白冬停了下来“就这里了。”言毕,他放下了自己的背包,蹲在地上在包里摸索起来。
“别动!”白冬的手刚要从包里拿出来,何亮的刀就已经抵在了他脖子的颈动脉上。
借着夕阳最后的余辉,何亮看清楚了:白冬想拿的,是***枪。
白冬没敢动,手上的动作停住了。
“你千万不要赌!你没机会的!”何亮冷冰冰的说道。说完,一把夺过枪。何亮虽然没摸过枪,但这沉甸甸的重量,这冰凉的铁,他知道,这是一把真枪。
“亮哥……”白冬艰难的咽了泡口水。
“别说话。”何亮把枪丢到了两米外,检查了白冬的身上是否还有其它武器。
“现在你可以说了。”何亮使了使劲儿,白冬脖子上浸出血丝来。
“亮哥,千万不要误会,我是想教你打枪的……”白冬赶忙解释道。
“为啥子?”何亮不解的问道。
“老缅那帮人,听说有时做生意不讲规矩。我每次过境,都带着这个防身。其实,主要是壮壮胆。没想到,你也带着防身的家伙。”白冬苦笑道。
何亮将信将疑,突然,松开刀,一跃到地上的手枪边上,捡起地上的枪“那好,你原地不动,教!千万不要妄想冲过来抢夺,否则,你真的会死在这里!”
白冬打了个冷噤“放心,亮哥,早些年在牛角沱就听说过你刀快……我真的是想教你打枪,以防万一。”
何亮闻言愣了一下,来不及细想,让白冬站在原地教了起来。
开关保险、装弹、退膛……何亮两下就学会了,就是准头差了点儿,对着十几米外的一棵树打空了一个弹匣,只有一半打中了。
“差不多了,亮哥,还有不到三个弹匣的子弹了。”白冬边往弹匣里装子弹边说道。
“那好,太阳已经下山了,先回去。枪我先保管,待会儿和对方见面前再给你。你把弹匣装满自己收好。”何亮留了个心眼儿。
“亮哥果然心细,选你当合伙人,没错。”白冬摸了摸破皮的脖子,苦笑着称赞道。
两人回去胡乱吃了点东西,稍微休息了一下,打上手电出了门。
顺着一条羊肠小道,两人来到了一座山下“翻过这座小山就是了。”白冬擦了擦汗说道。
望着在黑夜里耸立着的大大小小的山峰,何亮深深吸了几口气,这里的空气潮湿又冰冷。
一路上,蚊虫肆虐,偶尔还能听到不知名的野兽吼叫声,历经两个小时,二人终于跌跌撞撞的翻过这座山,下到了山脚。
何亮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深夜十一点了,而且手机没信号。
白冬和何亮的衣服已被汗水打湿,且在穿越树林时被挂的破破烂烂的。走着走着,白冬忽然兴奋的指着不远处一片树林“那,那里,就是那里!”
“走,坚持一下,不休息,把事办了。”何亮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见树林里隐隐约约透出光来。
走近了,何亮打量起来。一圈石头砌成的围墙,围墙外有一条延伸进漆黑夜里的土路,不知道通向哪里。围墙门口,插着两只火把,从门口望进去,是一座不大不小的木房子,门前燃着一堆篝火。
围墙的另一边,何亮看到了一辆面包车,全身沾满了泥浆。
白冬走到围墙门口,高声喊了一嗓子。
一条人影从木屋里走了出来,白冬用何亮听不懂的语言在围墙门口和那人嘀嘀咕咕说了起来。
借着火把摇晃的亮光,何亮打量了一下出来的这人,脚上穿着拖鞋,腰上系这一条裙子,上身穿一件麻布衣服,是个留着八字胡的精瘦中年男子,看着挺猥琐。
白冬已和那人说完了,回头向何亮招手示意他过去。
何亮提着装钱那个包的手,已经紧张的渗出汗来。
“他们人已经到了。”经过篝火时,白冬小声对何亮说了一句。
小胡子走在前面打开了一扇门,示意二人进去。
白冬一进门,就笑着张开双臂对着一个人迎了上去“矿哥,久等了。”
屋里点着几盏松油灯,地上盘腿坐着三个人,他们面前用麻布盖着一个不知是什么的东西,犹如西瓜般大小。
白冬招呼的那个人没有站起来和他拥抱或握手,只是点了点头“来了就好,坐。”
白冬尴尬的笑了笑,招呼何亮在地上盘腿坐了下来。
“谁呀?从来没见过?我们不和陌生人谈生意,规矩你是知道的。”矿哥冷冷的说道。
旁边的人也不友好的盯着何亮打量起来。
何亮一听他说话,有明显的国内北方口音,再一看穿着打扮,他是对方来的人里面唯一的一个中国人。应该是白冬之前说的那个玉石串串。
“矿哥莫误会,我一个人的钱不够,这是我的合伙人,也是我老乡,人绝对没问题。”白冬忙解释道。
矿哥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转头用当地语言和同伙说了几句。
“矿哥尽管放心,我是跟着白冬来安心做生意的,以后还请多多关照。”说完,何亮对着几人点头微笑示意,还回头对着刚才那个小胡子笑了笑。
小胡子进屋后,没有来坐下,而是关上了门之后就一直面无表情的站在门边。
“带钱了吗?”矿哥没有理会何亮,对白冬说道。
“带了。只是……只有30万,矿哥放心,我们也只要30万的货。”白冬解释道。
矿哥勃然大怒“你怕不是千里迢迢从重庆跑来玩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