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这么说,我只得硬着头皮坐到她面前的位置上,等到我坐下来,周佳佳才接着开口道。
“在这里见到我,是不是感觉很意外?”
我点了点头,笑的有些牵强,打死我都想不到,自己第一次相亲就遇到了熟人,而且还是前任的好朋友,这可真的是麦芒掉针眼里,太凑巧了。
“看你这个样子,应该是早知道是我了?”
面对我的问题,周佳佳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因为我想见你,就这么简单!”
她这个回答让我产生了更大的疑惑,以前如果不是陈梅,我们两个根本不会有交集,更不要说现在了,我们两人根本没有任何见面的理由。
想到陈梅,我的心突然一紧,难道周佳佳是要见我是因为陈梅!即便已经过去了许久,但这个曾无数次出现在我梦里的名字还是让我感觉到了紧张。
我强压着心里的紧张,让自己看起来依旧平静,对着周佳佳开口道:“想见我?为什么?”
被我这么一问,周佳佳俏脸竟微微泛红,随后端起面前的咖啡转头看向一旁,自顾的喝了起来。
仔细一看,周佳佳长得还是不错的,柳眉星目,鹅蛋脸,头上扎着马尾,没有丝毫束缚的披肩长发让她看起来很是成熟知性。
只不过,此刻我并没有心思去欣赏她的美,见到她半天不说话,我不得不再次开口,直接将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
“你来找我是因为陈梅吧?”
听到我的话,周佳佳转头看了过来,双眼紧紧的看着我,只见她朱唇微启,轻声说道。
“算是,也不全是!”说完这句话后,周佳佳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重重的吐了口气后,在我疑惑的目光中接着说道:“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道歉?”听她这句话,我感觉自己就好像龙王爷爷丢了鞋一般,不知云里雾里。
听到我的话,周佳佳脸上多了些许尴尬,声音也弱了几分。
“三年前,我不是打电话给你把你臭骂了一顿吗?我当时并不知道你的苦衷的!对不起!”
周佳佳这话让我感到震惊,我连忙开口问她知道了什么,要知道,三年前我和陈梅分手的原因即便是到现在,知道实情的也只有我父母,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人知道了,现在看周佳佳这副模样,她应该是知道了。
被我看着,周佳佳的脸上满是歉意,连忙开口解释:
“我也是去过你家才知道的,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那是你家,直到阿姨拿出了装有你照片的相册给我看,而你的病历就夹在相册里面!”
周佳佳到我家这件事情我并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她并没有说谎,因为病历是我放的,这个我知道。
我低头沉默,发生在三年前的种种往事一幕幕在脑海浮现,心中也随之在心头涌现。
那个时候,处于大学外出实习阶段的我常常被胃痛折磨,一开始,我只认为是自己饮食不规律所导致,只要吃些胃药就好了,坚持了一个多月,情况并没有好转,于是就在母亲的陪同下到医院去检查。
那个时候,即便是到了医院,我依然没有在意,只认为是普通的胃病,可能比较严重而已,可等到检查结果下来之后,我整个人瞬间傻在原地,胃癌。
看着检查报告上让人谈之色变的字眼,我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心也一下子跌进了谷底,那种仿佛跌落万丈悬崖的感觉到现在我依然记得清楚。
和我一同得知结果母亲明显一愣,立马开口问医生是不是报告结果弄错了,虽然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但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的母亲心里还是抱着一丝侥幸。
只是,那个时候,幸运的事情可以发生在很多人身上却唯独把我隔离在外,在听到医生安慰的话语之后,母亲身体一晃就要跌倒,幸好她及时用身前的桌子作为依靠才没有坐到地上。
那天晚上,从未经历过如此变故的我将自己关在房间内,仍由黑暗将我笼罩,在那一刻,我觉得自己被这个世界无情的抛弃了,恰好,那段时间我和陈梅也正因为琐事发生争吵,为了不拖累她,我做出了分手决定。
那天晚上,我强忍着心痛对着心爱之人说出了我这辈子说过的最伤人的言语,尽管当时,天上的月亮是那么明亮,城市灯火通明,可在我看来,洒落在身上的月光是那么的冰冷,城市通明的灯火却照不进我心里。
“为什么你那个时候不把真想告诉陈梅?”
在我沉浸在过去时,周佳佳的话在我耳边响起,等我回过神视线便对上了她的眼眸,我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我的病只是初期,万一不是呢?跟她说又能够怎么样?只是徒增伤悲罢了!”
我的话音刚落,周佳佳脸色不悦地接过我的话反驳道:“可这样对她不公平,你明白的,她有知道实情真想的权利。她.......”
“是,她是有知道事情真相的权利,可你是了解她的,万一那个时候我的病是最坏的结果,不久世间,那你觉得她会怎么样?难道让她伤心一辈子吗?”
没等周佳佳把话说完就被我打断了,说到最后,由于激动,我提高的音量立刻引来周围人们疑惑的目光。
周佳佳朝着周围投去歉意的目光,随后转头看向我,叹了口气,开口道:“是啊,我是了解她,可是,再怎么说,瞒着她是你的不对!你知道吗?在和你分手后,她几次差点就寻了短见!”
周佳佳的话,让我愣在原地,痛苦、后悔、后怕一起涌上心头,若不是知道陈梅已经结婚,过上了新的生活,我现在肯定已经晃了神。
“那个时候,我也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是想,宁愿她恨我一段时间,也不愿我成为她一辈子的遗憾!”苦涩在我嘴里漫开,我并不知道那个时候,那个时候的痛苦化成了我现在嘴里的一声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