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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化悲痛为动力

父母的离去,让小白鲨变得沉默寡言,有那么一段时间,它很少出来游荡,也不去找白小豚玩耍。它一直将自己沉浸在父母去世的阴影中,它还没有从悲伤中走出来。它不断的想着过去和父母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它跟父母一起在大海里捕捉猎物,它躲在父母的背后等待它们给它食物,它在它们的身旁快乐的游荡,有父母在就没有危险,有父母在它就可以天天出去玩,玩累了再回家躺在父母的怀中安然的睡去。它不断的想着这些,时常还会有眼泪默默地流出来。

小白豚一直陪在小白鲨身边,它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它知道此时小白鲨最需要的就是陪伴和安慰。小白豚除了出去寻找食物以外,都会默默地守在小白鲨旁边,它安慰它,它劝导它,它也会偶尔逗它笑一下,它希望小白鲨尽快面对以后的生活。

大白鲸走了,小白鲨的父母也被杀害了,白小豚亲眼目睹了这些离自己最近的死亡,以前看别人的生死都是产生憎恨,而现在它产生的是愤怒。这短短几日就发生了这么多事,白小豚被生活打的措手不及,它还没有从上一个痛苦中走出来,下一个悲伤就已迎面而来。它觉得它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幸的鱼,它也需要时间整理心情和生活的烦恼。小白鲨还在痛苦中自我安慰,自我消化,白小豚也想静一静,可它又觉得自己的忧伤和烦恼,似乎在它们看来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它时常换位思考,如果它是小白豚——那么我对你的疏远和敷衍,就是在委婉的拒绝你,你应该有自知之明,所以你的烦恼是自找的。它也把自己当成小白鲨——父母的离去,我是主角,你只是来悼念的亲人或朋友,你不会比我更难过,所以你也不应该有那么多忧伤。是啊,既然它都没有进入故事本身,那它为什么要烦恼,而且看起来比主角更不开心?白小豚越想越烦恼,越想越想不明白。所以,它经常把这些使自己烦忧的想法和情绪,打包放在思想的角落里,强迫自己不去打开它们。直到再次发生不幸,它就会将旧的烦忧和新的烦忧一并揉在一起,再慢慢的梳理一遍。

这些时日,白小豚觉得它应该担当起来,主动为朋友分忧。小白豚要照顾小白鲨,而它们两个都需要食物,需要吃东西,它也不想看着小白豚太过劳累,就当是为了小白豚,它也要为小白鲨做些什么。

所以,白小豚每天都会出去多找一些食物回来,然后跟小白鲨和小白豚一起食用。它也会跟小白豚一起劝慰着小白鲨。

时间确实是一剂良药,它可以淡化所有的悲伤,也能牵引所有的堕落。这些日子小白鲨想了很多事情——它想它和白小豚之间的事,它一直担心白小豚终有一天会知道真相,而从它身边夺走白豚妹妹,它不想让白小豚觉得自己是一个不仁不义的卑鄙小人,它还想维护它跟白小豚之间的友谊,可它们之间这个梗怎么破?怎么才能让白小豚知道真相而不怨恨自己,也不会把白豚妹妹从它身边带走?它烦恼着。

小白鲨也想着它和白豚妹妹的事。虽然小白豚已经选择了它,可自己的内心并不安定,白豚妹妹并不是真正选择了它,而是它用欺骗蒙蔽了它,等白豚妹妹知道真相后,它会不会很生气甚至恨它?会不会埋怨自己并离开自己?到时那时,它又该怎么办?所有的得到都会失去,所有的拥有都会成为泡影,它也将被背弃,它不愿接受这样的结局。它忧愁着。

它更是会想起父母遇害的场景。船只,绳索,渔网,刺刀,人类——这些存在不时地在它的脑海里闪现,而且每一次闪现,它都会咬牙切齿,充满愤怒。它对人类的仇视不是一天两天了,人类每天都会杀死无数它的同类,他们的手上沾满了它们的鲜血,它一直都有向人类反击的欲望,只是它势单力薄,也无从着手。但是父母之仇一定要报,它不会让它的父母就这么白白死去,它要以牙坏牙。它不禁全身都紧绷而颤抖起来,这是愤怒的力量,更是复仇的动机。它决定要为父母报仇,它要找到那两个人类——一个脸上带有刀疤,一个有手无指,它要杀死他们!

小白鲨将这些事情一件一件剥离出来,梳理清楚,然后又重新整合,将它们揉笼起来,它要一一解决这些所有的事情。最后,它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它要离开大海,像人类一样生活并复仇!它也将这个大胆的想法告诉了小白豚。

“什么?你不是疯了吧?!”当小白豚第一次听到它这么说时,非常惊讶,更不敢相信。

“是的,我已经想好了,我决定离开大海,到人类去!”小白鲨很认真的跟小白豚说着。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做要面对很多困难和问题。别的不说,至少我们不能长时间离开水,这个最起码的生存问题,你是清楚的啊。”

“是的,我很清楚,我知道我们离不开水,但是我还是坚持这么做。”

“你不能这么任性,也不能太自以为是啊。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这句话戳中了小白鲨的内心,它猛然反应过来,它在说这些话和做这些决定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到白豚妹妹的顾虑,也没有替它着想,它还中毒在身。它有些愧疚,觉得自己有些鲁莽,但并不收回它所做出的决定。

小白豚知道父母的离去,让它很受打击,它能理解,它也并不是对小白鲨的这个大胆的想法有什么不满,它只是觉得小白鲨并没有把这些事情想清楚,并给出可以解决的方案,如果这些问题都解决了,它也会支持它这么做,并跟随它,毕竟它也不是普通的海洋生物。

小白鲨只好耐心地跟小白豚解释,也希望说动它。

“我打算出海以后,我们就生活在海边,选一个美丽的离海近一点的地方,然后我们盖一座房子,一起好好生活。”小白鲨想象着说:“这样,我们就可以每隔一段时间,再回大海吸收水分,然后再出来,这样来来回回就可以啊。人类不也是不断的来来回回的吗?再说,到处都有水,我们也不一定要回大海啊,人类每天也要喝水,我们可以跟他们一样啊,只是比他们喝的更多而已。”

小白豚听着,并没有说话,它也在思考着。

“你不用担心你的身体,到了人类,我还是会经常运功为你疗伤压制毒发。而且,人类比我们更聪明,说不定他们已经研究出了解药,我可以为你去找人类寻求解药。”小白鲨深情的说。

小白豚听着小白鲨的话,也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妥。不过它还是说道:“但是万一,遇到一些特殊情况,我们在人类面前现出原形怎么办?会不会吓到人类?造成恐慌?或者人类把我们当怪物排斥,又或是把我们抓起来,怎么办?”

“这个不用担心,人类比我们智能的多,他们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肯定比我们深刻而全面,他们应该不会对我们有法术而感到惊讶的,平时我们不也觉得他们也会法术吗?”小白鲨又说:至于抓我们,世界这么大,我们可以再去别的地方生活啊,在陆地跟在水里是一样的。

小白豚沉思着,说道:“你让我再想想。”

“嗯嗯,你再考虑考虑。也可以再想想我还有哪里没有想到的。”小白鲨搂着小白豚说道。

小白鲨感到很高兴,小白豚似乎并不反对离开大海,它能感觉到小白豚是真的接受了它,选择了它,愿意跟着自己离开大海,它很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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