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象进入大殿提足一震,团伏两人一哆嗦茫然的看向四周,团良对着冠象一拜道:“宗主,我……”还未等将话说完,在殿首石椅上的冠象摆摆手道:“我已知晓!”看看还未全部恢复的团伏道:“想不到青龙的幻象之术有如此之强!”随后一声来人,在来人将团伏搀扶出殿后接着问道:“施公呢,他情况如何?”团良道:“在焉渊底部悬崖上,他和节芒一起离开了!”冠象道:“那就好!”
就在此时一只赤蝴自大殿之外飞来,冠象一招手,赤蝴直落肩膀,在与赤蝴交流后,冠象道:“你确定你们没有将青龙斩杀或收服?”团良道:“乾坤鼎乃一道虚影!就我对青龙的境界判断,很难将其击杀,更何谈收服!”冠象道:“也是!就算是女娲氏当今族长圭嬜持真正的乾坤鼎入渊也很难将青龙彻底磨灭!更何况是我们,那青龙到底是被谁斩杀或降服的呢?”看看殿外又道:“你先下去休息吧!”
烈阳当空,朵朵白云也无法挡住那阳光的照射,斜靠在石台上的老者抬手挡了挡眼睛,侧身看向空中。
老者身后三层石阶而上,正中立一主杆,杆顶有一龙首,龙首之下有两木相交,分指四方,四方各有四神兽,四神兽口衔四绳,神兽间两两相交而又得一绳,八绳齐出,分对八方,八绳上又各悬异物。
老者看着龙首笑了笑,眼中有着泪水流出。对着石台之下的人招招手,来人扶起老者走过广场进入大殿之中,大殿门口牌匾上‘不周’两字异样明亮。老者在大殿中坐定,看着手中刚咳出的血自语道:“这次之劫难道真的无法化解了吗?”抬眼看着殿中众人道:“通天道失守已成定局,你们不用再派人增援了,当务之急是全力守住这大风雨表!”殿中众人对着老者肃拜道:“誓死守卫大风雨表,表在人在,表亡人亡!”老者苦笑着点点头,摆了摆手,又一声咳嗽,一口血应声而出。康回急忙走到老者身旁道:“宗父,你的身体?”老者道:“没事,我还坚持得住!”抬头接着道:“氏族所有人观天台集合!”
石巨龙下,声响越来越大,原来一直无法看清的深渊,此时也有着道道黑光闪烁,兽皮碎屑、残缺兵器、不知是人的还是兽的残肢时不时从深渊下飞出,风声、兵器声、各类吼叫之声交集。巨龙没有动、一样瞪着双眼看着云海,眼中不见喜怒,瞪得很圆很大。
“撤!”山顶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只见深渊之下陆续有人飞跃而出。“你们速撤,我来断后!”“你先撤,我来断后!”“你个老不死的,我还没到需要你保护的时候,速撤,否则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好,这个你留下!”“多谢!相柳,记得在观天台上,给我留一个位置!”
老者看着陆续达到广场上的人众,两眼越来越红,目前所到来的人,没有一个是完好的,不是缺胳膊就是断腿。老者摇摇头,眼中无泪,慢慢的走上石台在表木下坐下,表木无风自动,八绳渐渐伸直,四兽也开始旋转。
看着跪在身前满身血迹的老者,表木下的老者笑笑没有说话。“报,除大长老还在通天道中,我氏族现存八百一十六人,都已集合完毕!”表木下的老者扶着表木慢慢起身怒声道:“想不到我共工一族,今日会落得如此,泰望你这老妖妇,今日之仇,我共工记下了!”
此氏族是共工氏,在万年前受伏羲氏之祖风虙所封,驻不周山监大风雨表,观天上星辰变化、察世间万物变更,由于万年前助伏羲氏一统地域,后被风虙永封上相之位,执掌伏羲氏第一代大风雨表。共工一直在不周山执掌大风雨表,万年如一。整个氏族原有九百三十八人,宗主共工,大长老浮游,二长老相柳,少主康回。
共工转身看着满身血渍的浮游,心中一声叹息问道:“你还能坚持?”看着咧嘴一笑的浮游,共工道:“我这万年来看尽天机,识遍万物更替,谁能想到竟会败在人心之下!”逐抬头看向广场,广场之上众人没有任何话语,都静静的看着共工,哪怕是刚从通天道回来的人众。
共工道:“伤者快速疗伤,其他人员做好准备,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黑风靠近大风雨表!”广场之上突然一声巨响,黄灰过后,一位拄棍跪地的老者渐渐显现,浮游一步跨出,扶住老者,老者左臂齐肩而断,一口鲜血之后慢慢转身,对着共工低头道:“通天道失守,黑风已到卧龙台!”共工抬眼看了看大风雨表,“全员列阵!”
黑风没有到来,阵阵龙鸣之声不断,随着龙鸣的加剧,不周山开始震动。共工、相柳、浮游三人成三角之势围在大风雨表下,广场上的人众依表木为中心,列阵四周。龙鸣不断,烈日渐渐昏暗,天空的白云也随着变暗、变黑,风不吹、雨不落,大风雨表上四神兽开始奔跑,八绳开始旋转。
卧龙台上又是一声龙鸣,只见一条巨龙升空,龙入黑云,一道闪电直击卧龙台,龙在云中行,龙是黑龙、云是黑云,不知是龙带动了云,还是云催动了龙,龙动云随,云行龙逐,龙云在空中急旋,道道闪电不断、阵阵雷声不停。是风随电走、是电击成风,黑风直直而上,黑风、黑云、黑龙凝为一团。
表木下,共工抬头看天、骊候抬头看天、大耀也在抬头看天。扶桑树下一殿四堂之主一样看着天空,祖屋内夫燧拨了拨柴火道:“燧人扶桑、伏羲不周、烈山首阳,中州之本,本之不动,万物太平,本之所动,天将不宁!”
龙啸风吼,黑龙缠黑风、黑风击黑龙。日未落,天已黑,闪电划过,禽飞兽走。
嶓冢山一源两水,两水自嶓冢山出口就开始分流,向南为沔水,向北为嚣水。无论旱涝,两水水量都是一样。
寒风凛凛,噎鸣看着不周山道:“风袭不周山,天将不宁!”转头看向身后的少女问道:“乱世之中才能找到修者之真谛,不知您有何打算?”少女看着向南北两侧奔腾而去的水流,“修行本就随心而行,就如眼前的水流。水流随着山势而走,能去则去,能囤则囤。因我们站得高,所以能看到同出一源之水向着东西两侧均流而去。境的突破也是顺势而为,破则一瞬,不破终身难求。修好几身,任凭冷风吹拂。”噎鸣轻声道:“修好几身,不忘初心,不抢不盗,不比不追,是修行之真谛,但悟也是需要机缘。您一直在这里修行,这次倒是可以去看看。”少女笑着道:“你有你的道,我有我的道,各悟不同,所得也不同。此时你来找我,应该不是为了我吧!”噎鸣不可否认的笑笑道:“您说吧!什么条件?”少女转身顺水而下,“入世方能入事,他现在到什么境界了?”噎鸣对着少女一拜道:“大乘境圆满!”少女没有停步,“好久没有下山了,时机到时我自会到炎殿!”
共工看着天空黑云中若隐若现的黑龙道:“阵变!鸟翔过惊入直符、龙飞首景尾天柱!”广场之上,众人按着不同方位而立,阵是八门金锁阵,共工三人立于正中央,又构成天地人三才阵。
共工话语下,只见其他人众原地不动,坎位众人犹如展翅腾飞的大鸟,直接冲到石台之下;而兑位上的人众则头尾相应变窄,尾不动,首向前而行。共工又一声起,但见众人一起举起手中之物,每门之中的人都持有相同兵器,动作划一,八门八器同起。兵器起的一瞬间,五色之光喷涌而出,一起向着石台而去,共工三人背背相对,引导着那道道光泽聚向表木顶龙首。
四神兽越转越快,八绳开始起伏旋转。八绳对应八门,八绳就如人之手臂,绳起、人退,绳落、人进,八绳就是八门金锁阵的指挥者,随着广场上人员的进退、互换,表木顶龙首渐渐抬头、旋转,在与天空上的黑龙成一线时,龙首不在旋转。
天穹上黑龙与黑风交织,道道闪电攻向黑风。表木下共工三人没有看向对方,三个黑色的光罩自三人身上渐渐扩大、慢慢将三人笼罩,继而将整个广场笼罩。共工看着天穹上的黑龙,双手合胸,一捏法诀,持剑直指天穹之上的黑龙道:“九天九地、太阴六合、玄武白虎、直符腾蛇,子午之力,速速相助,急急如律令!”法诀落下,表木顶龙首一张口,一道道彩光直接朝着天穹黑龙激射而出。
黑龙看着冲向自己的彩光,停下旋转的身影,彩光入口,黑龙渐渐变成彩龙,一躬背,一声吼啸,一道彩光直击黑风。
广场上,随着表木上的四兽急奔、八绳起伏摇摆,人众进退转换,道道光泽不断涌向共工三人,在三人之间转换后,最终又有共工传送到龙首之上,随着彩光的传入,共工全身黑光缠绕,渐渐升空。共工持剑御龙带起彩光直冲天穹,与天空的彩龙融合为一,彩龙又一道彩光激射而出,共工御龙直接冲向黑风,龙鸣、雷声、闪电击落声不断,共工御龙一直冲向黑风,逆风而行,穿过天穹,直直而降,过卧龙台、通天道,一直顺着黑风逆进。
焉渊石窟中,黄光之罩已然不在,换而出现的是一个白光之罩。姒嚣没有随着高密的移动而移动,静静立于一旁,施公一样看着石台上的节芒没有任何动作。高密感受到白罩之外的动静,缓步走到白罩边缘,看着一直外吹的黑风。就在此时,一道彩光一闪而过,冲向焉渊底部!高密将两枚丹药递给施公后,带着姒嚣也向着焉渊底部冲去!当姒嚣离开之时,施公服下一枚丹药后,白罩又再次恢复为黄罩。
共工一直御龙在黑风中逆行,随着接近焉渊底部,彩光渐渐消淡,共工手中法诀不变,满身兽皮已被击得支离破碎,身上道道血痕也清晰可见。眼见焉渊底部的黑风口就在眼前,共工法诀一变,彩龙行进速度不减反增,一声巨响,彩龙直直冲入那黑风口中。
“日出东来照四方,安下金龙与铁壁,千条鱼鳅闯不过,万条铁牛造,四边填起铜篱拱铁壁,不怕邪师来斗法,你放铁鱼鳅,我放神猫吃,谨请四极神兽、北斗九星,急急如律令!”共工口中咒毕,焉渊开始急速震动,只见一道道虚影自焉渊之中升起,向着彩龙汇集,彩龙渐渐凝固,身体也慢慢变大,石巨龙傲立于上。随着焉渊底部石龙的出现,黑风也渐渐停止。
高密没有走近,远远的看着那伫立在黑风口的石龙,心中一动,抬眼刚好对上消失在石龙上共工的眼光,那眼神中无忧、无喜、也没有愤怒,是一种平静、一种让人难以忘记的平静!
天穹上,黑云不散,雷电不灭,黑风一样缠着黑云。黑风后劲不足,冲天之势渐渐减弱,被黑云卷入的黑风开始乱窜,闪电之后,又是一声雷鸣,大雨犹如瓢泼而下。
浮游、相柳看着天空降落的雨滴,又看看骑在表木顶部龙首之上的共工,一跃而起搀扶住共工。就在此时,卧龙台上的黑风开始四处流窜,一道散风直接朝着大风雨表而来,还未等相柳等人有所动作,黑风直接吹向大风雨表,相柳、浮游、共工三人一口鲜血喷出,从表木顶直栽而下。失去三人境界之力保护的广场上人众,也在黑风中纷纷倒地,风势不停,直接撞击在表木上。咔嚓一声,表木八绳激荡而出,龙首随着落地,接着轰隆之声不断,众人急忙看向表木。
广场上黄灰不起、哀叫之声消失,静、寂静,雨落之声异常响亮,雨越下越大,黑风消失不见,天空黑云也渐渐散开。不知是谁一声嚎叫,打破了寂静的广场,广场之上一时痛哭之声大作。
共工嘴角鲜血流淌,抬眼看了一眼大风雨表,挪动着身躯爬向大风雨表,身躯过处血水流淌。浮游、相柳呆呆的看着共工,看着共工爬过广场、爬上石台,扶着向东南倾斜的表木用力推动,力尽表未动,两人也相互搀扶着走向表木,众人一起推着表木,表木丝毫未动。风雨中,广场上一片狼藉,大殿之前的牌匾上不周两字是那么稳固、那么耀眼。共工呆呆的看着不周两字,没有哭也没有笑,就一直看着,一直看着!
扶桑树迎风雨而立,风很小但很冷,雨密集且很大。弇兹合雄立在大殿前扶桑树下看着树外飘落的雨滴。风火看看弇兹合雄,对着火塘旁的三柯肃拜道:“我真的可以入世历练?”直到现在风火都还没从震惊之中走出来,不到渡劫境不入世是燧人弇兹氏祖规,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祖规,这祖规又源于何时,风火不知道,也不想去弄清楚,因为祖规就是祖规。
三柯相互看看,王导伸手摸摸风火的头,笑着说道:“是的!”风火嘿嘿一声笑,挠挠自己的头道:“那不知道何时出发?”弇兹合雄转身走进大殿道:“真是小孩,这有什么可高兴的!”风火没有看向弇兹合雄,扮了一个鬼脸道:“我一直在这合黎山中,现在都有十八岁了,已不是小孩,但却没有见过合黎山之外的景色!”弇兹合雄没有看向风火,往火塘中加了些柴道:“你目前已是大乘境圆满,要想早点进入渡劫境,就得入世,要想将自身的境界再次稳固,也得入世!你此次入世不是去玩,是去学习、是去磨炼!”看着恭敬的站在身前的风火接着道:“待卫昆吾出来之时,你和他一道!”风火看着没有任何言语的三柯嘀咕了一声,也安静的站在火塘旁。
高密一路回想着共工那平静的眼神,共工是谁他不知道,共工为什么会御龙堵住那黑风口,他一样不知道!节芒没有说话,他知道高密,高密也知道他,此时两人心中各有所想,谁也没有打扰谁。四人顺水而上,水还是一样的冰冷,但没有遇到任何阻力,节芒留意过,水没有变,但水中羲皇留下的禁制都消失了。
焉渊之上雾气一样存在,没有因为黑风而消散,也没有因为雨滴的冲刷而稀薄。四人立在焉渊边缘的岩石上,岩石没有因为雨很大而被淋湿,四人一样没有淋雨,雨不落焉渊。雨冷、不是极冷,至少还没有接触到焉渊之上的雾气就已经被汽化。岩石之上也不热,岩石周围一样有冥的存在,没有枯萎、也没有凋落,哪怕是最怕热的冥,也一样茂盛。四人站位一样很是和谐,年轻的立于岩石边缘,老迈的立其身后。节芒、高密看着对方笑笑,一样没有言语。四山不变,六水依旧,浑浑之声不断。
在石窟内,节芒睁开眼就看到高密在侧,在与施公交谈后,他得知,要不是高密的帮忙,施公的自我空间也无法坚持到自己转醒。随着一路的行来,高密是什么境界节芒自认为已然知晓,但直到此时他一样想不明白,为什么渡劫境三阶的施公在出那石窟到雾气之上都需要使用渡劫境之力,虽不需全力而为,而高密却直接没有使用境界之力。节芒敢肯定,高密不使用境界之力不是因为姒嚣的缘故,是真的不需要。
节芒来时是被传舍堂的传送阵送来的,回去时有没有传送阵他不清楚,摸了摸怀中之物,最终节芒还是带着众人顺着泑水而上。泑水起源于泑泽,泑泽又有南北之分,一行人立在南泑泽之外看着泑泽。泑泽之上没有雾气,一望无垠的大泽上不见任何生灵,泑泽上泥潭间,不断出现的气泡,是来自散落的雨滴,还是泥潭之下有着生灵,没有人去探查,也没有人在意。
没有人说,也没有人问,在场的人都知道,这里是伏羲氏的又一不可入之地。众人绕过泑泽,依然顺水而上。水本很清,可近日有雨,水很浑,水很浊一样有着生灵生存,环境能改变生灵的生活习性,生灵的生活习性不一定能改变环境。
不一日,四人立在北泑泽之外,北泑泽很大,南泑泽是一片沼泽之地,北泑泽则是一片水域,水域之中一座孤城傲立。虽众人立身之处到达那座城还有一段距离,一样下着雨,但这对于修者来说,看清城门上的文字不是问题。文字不是高密在燧人弇兹氏时见到的文字,但这种文字高密一样知道,这是伏羲氏自己的文字,城门上只有两个大字——凤城!在高密的认识中,凤城是人界最后一次冰期结束后,人类灵智开启建造的第一座城池,也是目前世间所有城池的基准、参照、模板。
雨不静,人很静。众人相互看看,都默默的点了点头,就在大家准备进入泑泽之时,无风而风自乱,道道身影御风而来。节芒看着陆续落定的众人,对着领头之人肃拜后又再次看向泑泽。施公笑笑,对着节芒一拜后向着来人走去!冠象看到高密两人一愣,对着节芒一拜后又向两人打了声招呼。雨中,众人静静而立,谁都没有说话。就在众人准备起步之时,又有一行人到达,节芒看向来人,笑着点了点头!
凤城不大,只是立于万里泑泽之上的一座小城。凤城很大,整座城都是使用石块堆砌而成,四面城墙、四道大门成正方形之式,城中有矮小的民房、也有高大的建筑,贯穿东西、南北的两条大道交与正中的明王殿,九座殿宇没有高低主次之分,按九宫格排布于城中。
众人御水而过,从南门进入。大耀在明王殿中看着进入的人众,转身走下大殿。明王殿前,大耀对着高密两人一拜后引着高密两人折向西方,向着四辅堂而去。
康回和骊连氏人众则在节芒带领下走向西南的三阴堂。冠象和骊候站在三阴堂前,看了看那高高悬挂的牌匾笑了笑缓步走入三阴堂中。三阴堂不明而喻是问罪之地,朱襄坐于正堂之中,看着进入的人众微微抬头,也没有起身,指了指列于两侧的石椅。朱襄看着准备转身离开的节芒,一声喊,让节芒到自己身旁。
节芒看着下首坐于两侧的人众,不知将手放于何处。两侧的石椅上,一侧是康回九人,一侧是骊连氏的五人。朱襄笑笑对节芒指了指身旁的石椅,抬头看向下首众人道:“不知上相骊候到此有何事?”
骊候正了正手中青杖,看向朱襄笑笑没有说话。朱襄也没在意骊候的傲慢,骊候有着傲慢的资本。朱襄笑着摇摇头在石椅上斜靠而下,本就似没睁着的眼此时闭得更紧!
节芒没有看向任何人,抬头看向殿外,殿前很宽,路面一样是使用石块铺设而成,雨滴落在上面溅起朵朵水花,石道之外是一堵大的石壁,石壁上没有画、也没有对其进行任何打磨。节芒看着石壁,石壁之外就是民房。民以食为天,自离开焉渊到此,时日已去多日,但伴随一路的都是雨滴。
雨、自然之物,据说是天的泪水,也说是地的源泉,可在节芒的记忆中,冬雨很少见,没有雾的冬雨更是难见。节芒收回看向明王殿的眼光看向殿中之人,没有雾的冬雨虽难见,但至少是有的,可骊候、康回离开他们的领地来到凤城,这是在自己记忆中的第一次,大概这也是凤城建成以来的第一次。骊连氏骊候、共工氏共工都是伏羲氏的两大上相,宗父为什么要我将他们带到此处?节芒正想着,一声咳嗽将他发散的思绪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