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财主的衣领被李云龙的左手死死地抓着,他想挣脱,可自己的力气哪比得上李云龙呀!不过值得高兴的是,李云龙没有用手中的钢刀结果了自己的性命。
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李云龙动了。他将李财主揪了起来,朝村子中央拖过去。李云龙的家人默默地跟在后面,他们也不知道李云龙想做什么。院门外围观的人,很自觉地给李云龙一行人让开了一条道路。
李财主踉踉跄跄地跟着李云龙,他完全不知道李云龙想要做什么,心中再次害怕起来。
不到五分钟,李云龙就把李财主拉到了村子中央的戏台上。李云龙扯下了戏台上挂着的帘子,将李财主结结实实绑在里戏台中央。做完这一切后,李云龙提着刀,站在戏台上,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村里的人都知道了这回事,纷纷向戏台围拢过去,他们也很好奇,这李云龙究竟要把李财主怎么样。
大约半个小时后,太阳早已经落下,天边泛着一抹鱼肚白,整个存在渐渐昏暗了下来,东北的秋天就是这样,黑得比较早。
李云龙找来几个大松木,点燃了插在戏台周围,将戏台上映照得一片通红。
戏台下黑压压的一群人,有人觉得李云龙想要当众给李财主一刀,好在乡亲们面前立威;也有人觉得李云龙打算在台上好好羞辱一番李财主,才肯罢休。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准备看一出好戏。
“咚”一声锣响了,原来是李云龙敲的。
“乡亲们,这李财主平日里对大家怎么样?”李云龙大声问。
台下瞬间安静了,因为李云的嗓门实在太大了,就像打雷一样。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于出来揭发李财主做的恶事,毕竟李云龙单枪匹马,而李财主即便是死了,他们家的势力仍然还在,大家还指望着租李财主家的田地生活呢。
就这样,台下一直保持沉默,没有人应答。
看来这帮村民早就被欺压成了顺民,要想发动他们实在太难了。李云龙这样想。
“乡亲们,这恶霸李德生横行乡里,欺压我们的次数还少吗?前几天我未过门的媳妇被他抢走,我那秀芹刚烈,自尽了,还被这恶霸羞辱后扔回村子。我那可怜的秀芹啊,死了还衣不蔽体!他爹娘因此也自尽了。这事情大家都知道吧!”
台下的村民们纷纷点头。
看村民们终于和自己有了互动,李云龙更加兴奋了。
“据我所知,王大婶,你家的女儿也被他抢走了吧?给他做了一年小妾,又给卖给了城里窑子。”李云龙早就从自己的爹娘那里知道了李财主这些年所做的恶事。
台下一个头发灰白的大婶听了,不自觉开始抽泣起来。众人纷纷看向了她。
“还有,德全叔家,和我家还有这恶霸家是本家,可是呢,这家伙不讲亲情呀!德全叔欠他几吊钱的租子,他就在去年冬天,把他绑在柱子上活活冻了一夜呀!德全叔,这些你都忘了吗?”李云龙大声怒斥。
台下的李德全本来性子也烈,早些年没和李财主闹别扭,只是这些年年纪大了,吃的苦多了,变得唯唯诺诺起来。被李云龙这么一揭伤疤,顿时怒吼:“他姥姥的,老子不会忘!那一夜差点冻死了我,幸亏夜里没刮风,要不然我早死了!”
台下议论声更大了,村里谁家不和李财主有点恩怨?
这下李财主慌了,自己这些年没做过什么人事,自己是知道的。看来李云龙是打算先算清了账,再了结自己啊!临死还要受这番屈辱,李财主做梦也没想到。
“二狗子,去年你家遭了灾,还是我借给你一石粮食,你们家才没有饿死人呢!不要光想着我干过的错事,也要念一念我的好啊!”李财主好不容易想起自己的一件好事,慌忙说道。
“放屁,你是借给了我一石粮食,但其实只有七斗多,打了快七折呢!而且那些粮食都是发霉的,俺家没得吃,不得不吃。吃了它三天两头拉肚子。”台下的二狗子吼道。
“还有,就算这样也算你救了按一家四口人的命了,俺也念着你的好。可是呢,你今年要我还一石五斗粮食,还得是精面。你当初借给我的可都是掺着麦麸子的麦子呢!俺家今年还了你粮食,今年冬天又不知道怎么过了!到时候还得借你家粮食,我这一辈子也还不清了,都给你白干活了!”二狗子补充说道。
台下的村民讨论的声音更大了。不少人家都受过这样的骗,不少人家都因为这样子成了白给李财主家干活的人,一年四季勤勤恳恳,还完李财主的债,所剩无几。累死累活,吃糠咽菜。
村民们纷纷互相诉说着自己的苦楚,和身边人历数李财主这些年做的恶事。
“咚”又是一声锣响,大家安静下来,朝台上看去。
“咱们庄户人家,就指着着一亩三分地活下去,可是呢?这恶霸李德生,就是生在我们身上的吸血虫,有他在,我们就是干活再卖力,这辈子也吃不了几顿饱饭!”李云龙继续说道。
此时的李云龙,火光将他的连映得发红,就仿佛是天神下凡一般。
村民们越想越气,凭什么自己辛苦一辈子,都给他李财主家干活?凭什么自己这么顺从他李财主,李财主还要抢自己的女儿,殴打自己的孩子?凭什么!
“我李云龙,今天就替天行道,来审判这畜生,把这畜生押在台上,谁心里有气的,尽管来骂;谁心里有怨的,尽管来吐。搞清楚了他的罪行,也好让他死个明白!出了事,官府最多把我抓了!”李云龙继续鼓动大家。
终于,第一个村民上台了,指着李财主的鼻子一顿好骂,骂到伤心处,还不忘啐他几口唾沫。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一个接着一个,这场批斗大会开了整整一夜,这一夜,戏台上下群情激愤,竟然没有一个人有困意。要知道,这些受苦受难的庄户人家心中压抑的不满实在太多了。
知道天的东边泛起了红霞,村民们这才数落完李财主。
“乡亲们,你们要我怎么处置这狗屁李德生?”李云龙待最后一个人走下台后,大声问道。
“杀了他!”一个声音突然想起。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声音响起,全都是——“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