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铭一拍桌子,骂道:“闻子耆,整个事情都是你一手安排,你和雪云教沆瀣一气,欺下瞒上,当我们都是傻子不成?你竟然还在这里大放厥词,来人,把闻子耆勾结雪云教、意图控制我乾峰国的罪证都拿上来。”
早有人将闻子耆地下室密室中所藏的密函都呈上来,原来宇文铭在召集群臣之前,就已经派人去闻府等候,只待闻子耆一走,他们就冲进闻府抄家,将所有密函均带到了王宫。闻子耆一见事败,长叹一声,不再狡辩。
朝中官员翻阅那些密函,才知道宇文铭所言不虚,看来雪云教确实是要通过控制君王来统治乾峰国,因此再无人敢为雪云教说好话。宇文铭下令将即刻闻子耆处死,将他全家关进大牢待审,并将朝中所有的雪云教徒全部下狱。同时他命人将乾峰境内所有的雪云教教会都端掉,财产充公,驱逐教职人员。
这些是宇文铭和慕容正、秦辄早就商量好的开战前的必要准备工作,以便清除内患。木头和墨颌正在加紧训练新军,并不知情。他这些日子让重装步兵把阵法演练得已经炉火纯青,心下十分得意,忽然有军士来报说营外有人求见。
木头来到军营门口,见到来人竟然是木头以前在闻府的时候训练过的手下。这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统领,闻府出事了,被抄家了,小姐让我来找你求救呢。”
木头听了不由得一楞,他知道闻子耆早晚会有这个下场,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他想了想,虽然闻子耆罪该万死,但闻馨是无辜的,毕竟和她相识一场,实在不忍心看她受到她父亲的牵连,因此急忙骑马来到闻府。
负责抄家的不是别人,正是囊瓦城禁军副都统的儿子薛庚,此人因为殴打闻馨曾经被木头揍过,此番向父亲请命带人前来抄家,正是假公济私,前来报仇的。
薛庚带人进了闻府,命人将密室中的密函抄没,上交给秦辄。另外将所有家眷一律抓起来,闻馨还不知道父亲出了事,见薛庚来抓人,还以为是他来报复自己,大骂道:“好你个薛庚,你敢到我家来抓我,看我爹知道了不把你碎尸万段才怪。”
薛庚哈哈大笑,上前就给了闻馨一个大嘴巴,并对她说:“你还不知道吧?你爹勾结雪云教,图谋不轨,这会估计已经被处决了。”
闻馨听了,如同五雷轰顶,她怎么也想不到父亲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薛庚奸笑着说:“怎么样,现在你还和我耍横不?今天不收拾得你服服帖帖,老子就不姓薛。”
说完抓着闻馨的头发,就将她拉入书房,闻馨拼命挣扎,奈何薛庚身强体壮,竟然无法挣脱。薛庚将闻馨摔在地上,便欲动粗,闻馨摸出木头后来又送她的卷轴,对准薛庚,狠命地触发。无奈薛庚是军旅出身,身形敏捷,竟然躲了过去,不过,卷轴将他身后的屏风劈成了两半。
薛庚大怒,飞起一脚,将闻馨踢得斜倒下去,说来也巧,闻馨的头部正撞在桌角,顿时血流满面,眼见不活了。
薛庚并没害怕,他是来抄家的,死个把人对他来说无所谓,只说是拒捕反抗,失手打死的,肯定无人追究。他见闻馨虽然已经气息奄奄,但不掩其美色,不禁又生邪念,扑上去又要作恶。
就在这时,木头冲了进来,由于他是身穿都统的官服,因此无人敢拦。他到处找不到闻馨,一问才知道被薛庚抓进了书房。他进来一看,闻馨满脸是血,薛庚正在动手撕扯她的衣衫,木头不禁怒火中烧,他向着薛庚直接飞奔过去,薛庚一见木头冲过来,急忙释放出武冕。
没等他凝聚元力,木头一记重拳已经击在他的脸上,把他打得七荤八素,不知道东南西北了。木头抓住他,一顿拳打脚踢,如果不是军士阻拦,几乎将薛庚打死。
木头回过头来,见闻馨已经气绝,不由得心下一阵酸痛。虽然他和闻馨互相并无感情纠葛,但毕竟是有过露水姻缘,真想不到她竟然命丧薛庚之手。
他擒了薛庚,并找了两个在场的兵士做人证,把薛庚递交到囊瓦城监察使秦辄手里,让秦辄审查整治薛庚滥杀无辜之罪。他自己则闷闷不乐地回到军营,闷头生气去了。
木头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愤怒,想着想着,他竟然想到闵柔和燕然那里去了。他以前都是想闵柔想得多,不过自从他知道了雪云晶的秘密,渐渐地也开始关心其燕然来了。燕然为了成全自己和闵柔,不惜牺牲自己,当选圣女,哪知道如此一来,竟然是必受雪云晶之害了。
木头一面担心燕然,一面思念闵柔,心下千头万绪,不知如何纾解。他正烦闷呢,有人来报说禁军副都统薛麟带着一万禁军前来拿人,木头一听,这是薛麟为他儿子报仇来了,他正想找人出气呢,想不到薛麟竟然送上门来了。他二话不说,跳起来直奔营门而去。
薛麟在军中听说儿子在闻府抄家的时候,竟然被新军都统田浩捉拿到监察使那里问罪,顿时火冒三丈,点了一万人,就直奔新军大营,前来报仇。木头见薛麟手提战刀,在营门口气哼哼地来回踱步,也没施礼,开口问道:“你带人到我新军军营,是何居心?”
薛麟见是木头,破口大骂道:“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抓我的儿子,你的新军归属慕容正将军的作战序列,我的禁军归属君王直辖,你敢越权抓人,是不是不想活了?”
木头说:“你不问你的儿子干了什么好事,反倒责问起我来了?”
薛麟说:“我儿子无论做了什么,自有禁军会负责,关你屁事?今天我不替慕容正将军教训教训你,我看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说完,薛麟释放出八道蓝色武冕,持刀就上。木头见他不容分说上来就动手,急忙释放出气系战甲,释放出气元素之剑。
薛麟右手抡刀就砍,左手却手掐法决,近距离释放出八阶法术——“冰暴”。“冰暴”的杀伤力极大,而且薛麟又是近距离释放,因此威胁极大。这一手是薛麟的拿手绝活,掌中刀,既有物理攻击纠缠对手,又有法术大范围攻击,让对手无从闪避。
就在薛麟以为必将得手的时候,他眼前却忽然失去了木头的身影。薛麟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瞬移”,薛麟急忙转身,堪堪挡住木头刺过来的一剑。
薛麟哼了一声,说道:“想不到你还有点家底,我倒看看你的卷轴有多少。”
说完他又要故技重施,没想到木头左手一扬,一道“霹雳闪电”扑面而来。薛麟来不及释放“冰暴”,只得后退,木头左手再一扬,一道道“连锁闪电”近距离直扑到薛麟的眼前,薛麟急忙释放出一个“护体神盾”硬接了这一连串的攻击,同时准备释放出“冰暴”。
可是木头干脆收起气元素之剑,双手卷轴频发,甩出的卷轴层出不穷,薛麟只得或者闪避,或者释放“护体神盾”硬抗。木头见无法得手,转身就跑,薛麟好容易喘过气来,拔腿就追,同时手掐法决,释放了“冰暴”,从木头身后进攻。
木头突然转向,才勉强躲过“冰暴”的攻击范围,薛麟正心里暗自高兴,因为虽然木头躲过了法术,却也因为转向而放慢了速度。薛麟眼见就要追到他了,挥刀要砍,不想木头突然回头,弯弓射箭,一支粗杆羽箭疾速飞来。
薛麟不由的好笑,弓箭如果是偷袭,或许会有奇效,正面射一个八阶的武者,这不是开玩笑么。他嘲笑着说:“怎么,没有卷轴就拿弓箭来充数?让你看看我的手段!”
说完他用刀一拨那支弓箭,之间那支弓箭突然受到阻力,立即触发了里面的两种卷轴,气元素能量和火元素能量同时喷薄而出,在黑暗系灵力的惰性化作用下撞击在一起,形成了一个被灵力包住的元素小球。等到黑暗系灵力的惰性化作用再也束缚不住的时候,这个元素球终于爆炸开来,气箭四射而出。
薛麟没见过这种武器,因此只顾着防备弓箭,全没留心里面竟然还有如此强悍的卷轴,顿时被气箭接连击中。好在木头的暴力卷轴之箭威力比他的元素爆炸小得多,不然薛麟就要直接丧命了。不过即便如此,气箭的杀伤力依然不小,将薛麟的物理战甲穿出无数小洞,薛麟只来得及用双臂护住了头脸,身上却接连受伤,连战斗都被气箭击碎了。
薛麟不禁大怒,他是八阶修为,竟然拿不下一个实力远不如自己的田浩,这要是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死,他不顾伤势,冲上去抡拳头硬要拼命,木头收起元素之弓,实战正阳决的第七重境界“化简为繁”和他战在一起。
正阳决的第七重境界“化简为繁”已经不单单是武技那么简单了,“化简为繁”不再均衡倚重武技和元力,而是以元力为主要基础,杂糅了武技的一些属性。正阳决越到高阶,越强调元力的作用。
论元力,八阶的薛麟比木头充沛得多,也雄浑得多,因此不怕和木头硬碰硬。可是,没想到和木头斗了几个回合后,发现木头使用元力的方法极为巧妙,竟然和自己斗了个旗鼓相当。薛麟不由得大为惊奇,到了高阶阶段,武技已经是意义不大了,可是这个田浩似乎将武技很好地融合到元力攻击中,依然能够发挥出很大的优势,这对薛麟来说还是头一次见到。
薛麟受了伤,不敢久耗,因此决定采用速战速决的办法。他忽然不顾木头的攻击,将元力灌注于右手,一拳直轰木头的前胸。木头见他不肯回防,也不顾自己,全力攻击。薛麟一见暗喜,他是八阶的修为,自然会让木头受伤更重,因此并未调整,两个人几乎同时击中了对手。
木头闷哼一声,后退了三四步,薛麟却踏步又追上来,两个人的强弱立判。木头没有退缩,现在即将和雪云教开战,他也不再是卧底,因此已经不用掩饰身份。他释放出气系羽翼,将三股元力融于右拳,和薛麟再次对轰。这次木头仍旧倒退了三四步,可是薛麟却也没能立即再上前。
原来木头这一拳也让薛麟气血翻涌,一时竟然出现了元力迟滞的现象。薛麟大惊,想不到木头的拳头竟然如此凶猛。其实以他的修为,即便木头可以三元归一,原也不至于让薛麟受挫,只是薛麟已经被气箭伤到,防御未免大幅度下降,这才抵不住木头的一击。
他知道自己已经受伤了,单凭自己的力量,今天是绝对无法拿下这个田浩了,便高声下令:“禁军全力出击,给我拿下这个混蛋。”
禁军得令,正要妄动,却见一支重装步兵突然插入他们和木头之间,并迅速展开,将薛麟围在里面。
薛麟大吃一惊,想不到木头的新军竟然如此迅速,他急忙往外冲,哪知道木头一声令下,阵型突然变换,薛麟眼见前后左右到处都是重装步兵,已经是毫无退路了,他心下一急,忙喊:“快冲进来救我!”
他以为禁军人多,必然能够冲散步兵。没想到木头一挥左手,阵型再换,五千重装步兵裹着薛麟,直逼禁军。禁军无人统帅,因此一盘散沙,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抵抗,在重装步兵的阵型面前不堪一击、全线溃败。
双方正闹着,秦辄带着禁军都统突然赶到,木头见他们来了,知道不能再闹下去了,挥手示意停阵,这时的薛麟早已被擒住,木头命人放了他。其实木头之所以能够打败薛麟,全在于薛麟疏于防备,被木头的暴力卷轴之箭所伤,否则以薛麟八阶的修为,木头实际上很难打赢他。
薛麟灰头土脸地来到秦辄和禁军都统面前告状:“田浩他不经我们禁军允许,私自抓了我儿子,我气不过,因此带人来和他讲理,哪知道他竟然命人连我都抓了起来。”
禁军都统抬腿就是一脚,将薛麟踢倒在地,嘴里还骂道:“你个没用的东西,带了一万人出来,让人五千人打得落花流水,还敢在我这里絮絮叨叨,把我的颜面都丢尽了。”
秦辄忙拉住他,说:“这里是军营,不宜动手打人。”
那禁军都统依旧不解恨,全然不理会秦辄的劝解,上去又是两脚,薛麟本就受伤,这几下挨得不轻,可他知道都统的脾气,因此连个屁都不敢放。
都统打够了,问秦辄事情的经过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来他也不知事情的详细经过,只是听说薛麟带兵闹事,才带人前来阻止,不想碰到了秦辄,两个人还没来得及细谈,就已经到了军营。
秦辄将薛麟的儿子薛庚在抄家的时候如何动了邪念,如何侵犯犯人家眷,如何错手杀人,以及最后如何被木头阻止的事情说了一遍,都统听了,顿时哑口无言。他本以为是两伙人有矛盾打架,他还可以为薛麟出头,找回点面子。如今一听,自己人全不占理,脸都丢尽了,还出什么头?
那个都统是个直脾气,他来到木头跟前,说:“本来你打了我的人,我应该好好教训教训你,不过这次你打的对、打得好、打得我无话可说,我还真要谢谢你。另外,你用五千人打散了我一万禁军,真是好手段,没说的,我当你是个朋友,以后常来我们禁军做客,我也会带着禁军来和你们多切磋切磋。”
木头见此人天性直率,毫不做作,也非常乐意结交,因此说:“今天是他来找我麻烦在先,我实在是被迫动手的,这里给你赔个礼,你可不要计较。”
那都统哈哈一笑,说:“没关系,如果是我们在理,今天我一定不算完,既然是我们理亏,你替我教训他也是应该的,不说了,改日再见。”
说完,都统命人架起薛麟,转身会禁军军营了。
秦辄见禁军都统他们走了,责备木头道:“你既做了都统,就该处处以军人的职责约束自己,怎么和薛麟这样的莽夫一般见识?”
木头说:“我是心里不痛快,就想找人打一架,他正好找上门来,我当然不会放过他。”
秦辄摇了摇头,说:“你呀,如此任性,真是胡来,只盼君王不会怪罪才好。”
哪知道此事禁军都统并未上报,宇文铭也根本没有追究,其实他早就收到了密报,说禁军和新军冲突,结果禁军一万人被打得一塌糊涂。但宇文铭用人之际,既然禁军都统不说,他也乐得不提,这事就算就此揭过。
木头命人将闻馨的尸体埋在竺戈山,他去坟前祭拜了一番。他卧底进了闻府,掌握了闻馨父亲勾结雪云教的证据,并最终扳倒了闻子耆,此事也算对不起闻馨,因此心里十分愧疚,他发誓这辈子再不做什么卧底。
木头回到军营,已经是日落西山,满天星斗了。木头调整了一下心情,决定还是加紧修炼,毕竟,大战在即,自己修为越高,也就越安全。
木头来到帐中,盘膝而坐,屏神聚气,收敛神识,内视气海。他将意念沉于气元力之球,缓缓地凝聚元力,然后用星海术将元力输送到全身的经脉,在经脉得到了充分的温养后,他慢慢进入了冥想的状态。
就在木头冥想不到一个时辰的时候,他再一次突破了。木头自从毕业后,事情繁多,修炼得也不如在天栊学院那样频繁稳定,因此已经好久没有突破了。他感觉身体和意识渐渐地脱离了,来到了深邃的星海,直至无垠的星海深处。
在意识和身体之间,划出了一条奇异的虚迹,那是由无限个木头的身体沿着时间流留下的移动轨迹。这条虚迹极为清晰,而且木头能够深切地感受到自己在每一处虚迹上的移动。与此同时,木头的灵力也自动凝聚,聚灵术为了响应元力晋阶而自行感应,他意识的感知从自身一直辐射到无尽星海中自己的肉体。
木头的灵魂和肉体遥相呼应,中间是无数个木头的身体组成的那条虚迹。这条虚迹是由一个个相当于封闭时间流的木头本身在一起构成了一组组相对时间流,这一组组相对时间又汇成了一个完整的绝对时间洪流。
同时木头意识的感知也穿越了一个个封闭空间,和一个个封闭空间组成的相对空间,最后这些感知汇在一起,构成了一个完整的绝对空间。
绝对时间和绝对空间终于一起展露在木头的肉体和灵魂中,完美的诠释了木头在时空圣殿中的领悟。
木头的灵与肉互相参悟了很长的时间,然后在时间表相规则和空间表相规则的双重作用下,重归契合,肉体和灵魂合二为一,他全身的经络在这次的契合中得到了极大的强化。
在灵与肉相契、时与空相协的那一刹那,木头把时间表相和空间表相一览无余,终于领悟到了二者是如何相辅相成的。从此他对时间表相规则和空间表相规则的理解不再是一分为二的,而是结合到了一起。
虽然他还不能完整、系统地将二者整合到一起,但是他对封闭时间和封闭空间的组合已经能够完全掌握,而且时间表相和空间表相的有机整体也让木头大为震撼。有了时间表相和空间表相的共同协调,木头的元力修炼和使用从此步入了一个新的台阶。
木头的元力晋入了七阶,习得了七阶气系法术——“护体神盾”。“护体神盾”可以将自身的元力利用元素表相规则加以高浓度地压缩,从而大幅度地提升防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