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天,我……”田宗沉吟了会,刚开口便被娘亲打断了。
“宗儿,娘亲警告你,这件事你可别插手!”美目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潘玉凤不悦地斥道。
田宗苦涩地一笑,对着苏景天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苗兰静静地吃着饭菜,没有插嘴,连丈夫的话都不管用,更何况是她呢。
“你最好说到做到!”美目轻轻瞥了苏景天一眼,潘玉凤撇了撇嘴,显然她不相信苏景天所言。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拍着胸口,苏景天满脸认真道:“田伯母,你放心,我说出就一定会做到。”
在女人的面前,即使不行,他也得咬着牙应下来。
※※※
第二天清晨。
田府不大,没有聘请管家打理,只有几名下人在忙碌着活儿,有的在修剪花草,有的在扫地除尘……
“二少爷,你们慢慢聊,我出外面帮忙。”
苏景天来到了厨房,找到了正在忙碌的丁香,秀姐笑了下,识趣地离开了厨房,给两人留下了相谈的机会。
苏景天没有隐瞒,把自己的难处直接告诉了对方,丁香平时在外走动得多,她的见识肯定比他要好得多,说不定能给出个好意见呢。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找其他年长的下人们商量,因为在苏景天的潜意识中,在丁香面前,他可以放开胸怀畅谈,丢脸也不怕。
如果真的得不到好的建议,他再去咨询其他下人的意见也不晚。
“在七天之内赚到十两白银的方法?”丁香摇头,歉意地道:“二少爷,对不起,我没有想到。”
“唉。”苏景天神情萎靡,如同凋谢了的叶子。
这一段时间,他也大概了解星澜城的百姓们的生活水平,一名普通百姓的一个月的工钱,大约在二两白银到四两白银之间,也就是两千铜钱到四千铜钱,七天能赚到一万枚铜钱,确实显得有点天方夜谭。
丁香用烧火棍拔动下壁炉下的木柴,噼里啪啦的火焰,映得她小脸红彤彤的。
丁香迟疑了会,良久才道:“二少爷,其实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闻言,苏景天眼睛一亮,迫切地追问:“丁香,是什么方法?”
“二少爷,那个成功的希望太渺茫了。”
“丁香,不管这个方法行不行,你给我说说看先。”
“好吧,二少爷,悦来客栈的老板刘员外,你听说过吗?”
“有点印象,但关他什么事呢?”苏景天愣了下,在融合的记忆中,立刻找到了一丝有关刘员外的一些信息,是星澜城当地的一名富商。
丁香问道:“但你可知道前几天,他的爷爷和奶奶前几天都过世了。”
“哦,”苏景天听了甚是不解,糊涂地道:“可是这事与那十两白银有什么关系了?”
“二少爷,事情是这样的……”
于是,丁香只好把事情的缘由说了一遍,几天前刘员外的爷爷病逝在床上,奶奶悲痛欲绝,支开下人们后,她便白绫上吊于房间,以死殉情了。
欲养而亲不在,人生最大的痛苦莫到于此。
这一对年迈的夫妇两人相儒相爱一生,白头偕老度过了百年,由于两人生前喜爱诗词歌赋,刘员外就想在头七下葬那天,烧上一首绝佳的诗词,以纪念两位老人可歌可泣的爱情,尤其是奶奶对爷爷那份忠贞不渝的心。
可惜刘员外虽然生意头脑灵活,却不是知识渊博的文人,于是他就摆戏台重赏百两白银,只为求一道绝佳诗词。
“城里有那么文采出众的秀才,甚至是举人,”苏景天迟疑了会,困惑地道:“他们没人作出绝佳的诗词来吗?”
秀才,是通过院试的文人,举人更是秀才之中的佼佼者。
“文人向来注重名声,那些有功名在身的大多数都不愿为了钱财,而损害自己的名声,选择不参加,”丁香道:“不过,倒有一位举人心动了,当场作出了一首不错的诗句,但只得到十两白银而已,因为刘员外没有感到很满意。”
“丁香,你可知道悦来客栈在哪里吗?”
“当然。”
“那拜托你一件事,麻烦你带我到那里一趟。”
“二少爷,难道你想……”丁香掩嘴,美眸闪过一抹不可置信,那可是难倒城里不少文采出众的文人了。
“嗯,”苏景天点头,没有否认:“我想试一下。”
“好吧,但要等我干完活才行。”
最终,丁香还是答应了下来。
※※※
悦来客栈。
在门前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建起了一处面积不大的戏台,戏台上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位留着胡须的长者,正是知名富商的刘员外。
刘员外的脸上有着几分急躁,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因为明天就是爷爷奶奶下葬的日子,时间刻不容缓。
在刘员外身边站着一位男家丁,手中的托盘是五个拳头般大小的白银,白晃晃的,看得台下的人心动不已。
戏台上高高挂着的红灯笼之处,悬挂着一张横幅,上面书写着一首字迹圆滑的诗句,正是那位举人所作,无论是押韵和词藻都意境优美,朗朗上口,堪称不可多得的佳作。
此刻,聚集戏台前的人不过三十几人而已,远不如几天前的人山人海般,当时连走动都困难。
此刻,苏景天和丁香就站在人群之中。
视线从悬挂的横联上收回,苏景天眉宇微皱,大拇指托着下巴,开始认真沉思了起来,前世的他虽然也懂诗词,但谈不上精通,不过……
望着皱眉沉默中的苏景天,丁香识趣地没有去打扰,她心里并不看好二少爷,毕竟前面那么多文人都失败了,甚至连一位举人都没有成功。
苏景天这静静地一站,就是一盏茶的时间,原本围观的群众相继地离开了,只剩下不足二十多人而已。
一位温文儒雅的中年男子从台阶上走了下来,脸色沮丧,他刚才所作的诗句没有被刘员外看上。
见苏景天眉头一直皱着,没有舒展,丁香忍不住安慰地道:“二少爷,你不用那么烦恼的,前面那么多文人都没有想出来更好的诗词,你想不出来也是正常的。”
哪知,苏景天抬起头,那双乌黑的眼睛中闪过异样的神采,把丁香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