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质子的玉佩在你那里。”
“嘿嘿。”两声干笑过后,谢太医立在琴室当中,不慌不忙地说,“原来公主今日叫下官来,是为这件事呀,只可惜,玉佩已转手了。”
“转给谁了?”
“这个可不好说呀。”
“谢太医,往时合作都很顺畅,本宫的作风你最知晓,皇城之内你赚了不少了,一个可怜人,身边就那么几样好物,你也好意思下手,本宫倒要管管,让你也难受难受。”
“您也不用发威,下官招了就是。”
公主挑眉问,“是谁?”
“赵大将军。”谢小灼补充道,“当初下官也跟他说了,若公主来审,下官可扛不住,只能招了,他说无碍。”
公主点了点头,“那么锋逝剑能圆满了,也是他的功劳了?”然后摆了摆手,“你回去吧,赏钱如意会给你。”谢太医深施一礼,便就退了出去。
公主略一思考,唤来焉知,“传信给赵大将军,就说本宫今晨见了谢太医,开悟了一些事,决定于巳时去永固马场透透气。”焉知应声照办。
消息传来,渭王倒也镇定,从容赴约。马场之上,公主催马疾驰,快如奔雷闪电,渭王来了兴致,沉声对荣团兽道,“若追不上公主,你就别活了。”灵兽听懂了一般,骤然发力,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不出所料地为赵大将军赢得了体面。公主尽了兴,逐渐减速,平稳地停了下来。“荣团兽果然体面,要多少钱财可以置换给本宫?”虽粉腮含笑,却又不似在说笑。
大将军何等人物,顺势调侃道,“恕本王无礼,若想驾驭它,非钱财能办到,需嫁到渭王府,做赵家的人。”
青玥点了点头,毫不示弱,“赵廷钊也有十八岁了吧?廷皓十六,廷仁十四……看来本宫得费些琢磨,仔细想想。”
渭王摸了摸饱满的鼻翼,沉稳笑道,“好,本王静候佳音。”
李青玥与大将军暂时休战,下了坐骑,入了马场内专供皇亲贵胄们休憩的庭院,于茶室之中继续聊天。
“钊儿已从南疆回来了,因遭遇了毒箭暗算,这几日谢小灼一直帮他治理着左臂。”
“本宫知道,舅父来信说了,料想是那四个小国派了神射手,在廷钊领兵巡逻时下的手,射手当场被抓,却也自行了断了,什么也没查出来……那毒倒也不至于致命,可如何个解法军医们能力有限,只得送回皇都,让谢太医治理。若不得法,或者耽误了,一条膀子也就废了。”
“既然都知道,有空也去瞧瞧他呗。”大将军品着茶,深入递进道,“本王也不想绕圈子,他自小就爱慕您,您呢,只会装糊涂,为了断他的念,竟嫁了叶氏莽夫,他一气之下去了南疆,跟着郑大将军守边。这几年干得不错,做了将军,也被陛下封了勤王……此番回来,皓儿执意要替兄长去守边,说也要历练历练,像个男人样子。”
青玥明白大将军在埋怨自己耽误了廷钊的婚姻大事,却继续装糊涂,不接话,也觉得无话可接。
“陛下准了皓儿之意,即日启程投奔您舅父,至于钊儿,也着实不小了,该留在皇都成家立室了。”大将军捋了捋胡须,挑眉道,“公主也别装糊涂,嫁不嫁他,给个痛快话儿。”
公主见已躲不过去了,索性说,“他在本宫心里,一直是能文能武的好弟弟——”
“得了吧!”大将军动了气,“整个皇都最不缺弟弟的就是您临安公主了!”
青玥也跟着动了气,“您也是怪了,皇都内想嫁进渭王府的名门闺秀数不胜数,个个品貌出众,本宫一个和离的妇人,只想待在皇宫里孤独终老,您干嘛招惹,找不痛快?!”
渭王冷笑一声,暗想本王今日偏要替皇帝老子整治一下您,“谁叫我儿子是个情种,非您不娶的……其实吧,您也是个犟脾气,这么多年只惦记着惜泓居里的人物,明知道毫无可能——”
“本宫乏了,茶也喝饱了,先回去了。”公主说罢起身便走。
“怎么?玉佩和锋逝剑的事儿都不问了?”大将军稳稳坐着,慢条斯理道,“今日此时不问,改日本王一概不答。还有,即使想明白了,要嫁过来,本王这里也不是没规矩的,管您是什么厉害人物,身背后站着谁,入了赵氏,可没有和离之说,就算是死了,化了灰,也得安置在赵氏墓园,碑上也定刻着赵氏二字!”
公主无言以对,感觉已被完完整整地击败了,除了落荒而逃,别无他法。
大将军依然慢条斯理地品着茶,嘴里嘟囔着,“再能耐,不过是个十八九岁的女子,本王若治理不了您,还混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