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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钱小行

作为一个酒鬼和赌棍的孩子,能活过18岁应该是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更何况能活的呼风唤雨。钱小行自己已经快不记得他的大名了。只记得给他起名的不清醒的老爹说过,人生一世,有点小钱就行。得亏他继承了嗜赌老母俊秀的容颜。从一众异型中脱颖而出。以至于在18岁生日聚会现场,他下望着下面十几号牛头马面的小弟,从今往后,叫我鬼爷,鬼爷是破烂街的曾经的传奇。

传奇的鬼爷,曾经的小鬼头,本应该在破烂街演义他那辉煌的人生。怎奈何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在他拿着大片刀肆意挥舞的时候,被一个不知名的小弟砍掉了右手大拇指。鬼爷从此变回小鬼,没法握刀的存在,就是一个废柴。

无以伦比的丧。作为励志的典型,钱小行从头开始,每晚专心修炼左手刀。他幻想着江湖左手刀王的存在。嚣张的拿回本属于自己的一切。

饭还是要吃的,白天,曾经的鬼爷穿梭在闹市人流,金手指凭能力获取生活所需,下坡路也可以活的很美好。直到有一天,当他把残缺的手深入一个更加深的口袋。记得那个人光着个头,穿一身古朴的道袍。钱小行恍惚着,牵着那人的衣袖,走到背街的巷子口,然后,他记得自己被巨大的拳头,一拳一拳的打。头早被打破了,血一直在流。嘴唇已经打烂了,说不出话,耳朵没有挨到打,他记得那个人说了,修行之人,不喜欢打人。然后,就记不得然后了。

混混挨打了,竟然也会选择去报警。警局里头的钱小行,看着监控画面。骂着脏话。画面里头,自己把自己一拳一拳,拳拳到肉,打的血肉模糊。望着堆叠的案底。和蔼的警官下了结论:自残,还用血污染了警局的地面,说脏话。拘留三天,心情极度郁结再加激动的钱小行喷了警官一脸老血。血很黑,很臭。带来的侮辱性极强。出于嫌弃亦或是健忘,警局免掉了小钱三天的伙食。饿半死的回到自己的比小黑屋还干净的小黑屋,饱餐几盒泡面。辗转难眠。

当太阳重新升起,钱小行收到了出班房后第一份礼物,一条黑色的臭丝袜。绑着一张白纸条,浪费食物的人,请不要再浪费。署名胖坤。曾经的小弟,如今是破烂街的话事人。钱小行咒骂着胖坤和他的家人。太狠了,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钱小行与坤是死敌。坤是早就想做掉他的,现在得到了白道的默许,该来的总算来了。

死则死已,但也不至于如此之狠,钱小行咒骂着。用带血的臭丝袜吊死,那是鬼都做不成的。呸,他默默的摸向熟悉的大片刀,死也要搞几个垫背的,砍死也比吊死好。

午夜门口敲门,钱小行把刀藏好,开门一看,花花。花花人如其名,长的挺好看,但是与小钱的期望是有落差的,他幻想的女朋友是富裕和丰满的,这两点显然花花都没有,现在的花花是胖坤的女友之一。可花花喜欢小钱。众人皆知。曾经的小帅哥变成这副模样,小花很伤心,她温柔的抚摸着曾经只能眼望的帅哥脸上的疤,心疼起来。伴随者夜猫的惨叫声。一夜深入聊天之后的小钱拾起来生活的斗志。来,跟我,我养你,我来重新打天下。

车水马龙,花花出门给钱小行买早点,一阵急刹车的声音,花花已经变成了一地的碎血花。

门被踢开,已经心死的钱小行被人从吊袜上放下来。没气了。恍惚中,他看到了自己被粗暴的拉下来下,粗暴的按压,然后粗暴的打,然后自己清醒过来。打人的是一只耳。人如其名,他的另外一只耳朵是被曾经的鬼爷割掉的,原因是一件很小的记不得的往事。一只耳带了坤哥的话。你不用死了。每天打一顿,打满一年,一只耳扶正做破烂街c区的堂主。

压迫总会有反抗,在例行被打的第七天,小钱用生锈的大片刀重伤了一只耳。当然,自己也因出血过多倒地不起。

口袋里头有乾坤。小乾就是我,一路颠簸,当钱小行被从麻布袋子中倒出。眼睛上的黑布解开,他看到了一片美丽的山川,很多老熟人围坐在自己周围,牛鬼蛇神,还是一如既往的丑陋。手脚都被绑死了,眼看着自己被淋上了腥臭的屎尿和血液的混合物。身边一点点堆上破碎的动物内脏碎片。胖坤鄙视的看着自己曾经的上级,吐了口唾沫,一句话没有说,走了,所有人都走了。干干净净。

寂静的山岭,传说会有熊出没。没事,睡吧,反正也不会醒过来。

恍惚之中,钱小行依稀看到自己已经被熊吃了一大半的脸,恍惚中自己也去吃自己的脸。脑壳很脆,脑浆像豆腐脑,好腥,太多了,有点吃不完。

竟然自己会醒过来,太诧异了,他竟然还看到了自己的父亲,父亲一种异样的和蔼,他说,她的母亲运气来了,竟然被赌友的一个大款朋友包养了,母亲觉的有愧于自己的骨肉,决定每个月给他生活费,仁慈的父亲决定包揽了每月月供的辛苦。以2万元买断了照顾小钱的工作。钱是不能吐出来的,他生意很忙,所以介绍钱小行到一个小作坊去打工。工作很轻松,老板人很好,幸福等着他,然后就走了。

他很快速度的走了,小钱被带到了传说中的工地,带上铁链,他的工作是把不知名的液体,倒入红酒瓶,然后贴标。时间过得很快,至少每隔两天还能吃饱一餐,日子也算可过。转眼7月已过半。钱小行和一众呆滞的工友被带到一个空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从来没有离开这座大山,作坊就在一个废弃的矿坑中,昨天有工友抑郁自杀了,老板觉得有必要带所有工友团建一下,去晒晒月亮,是啊,晒晒月亮就挺好的。

红月亮,毛月亮,照在娃娃小脸上,娃娃嘴巴红扑扑,好像喝了血一样。钱小行是农历7月15的生日,妈妈小时候也会给他唱儿歌。只是现在的他已经不记得母亲的模样。

月亮好晒人,晒得人发躁,晒着毛月亮,获得了巨力加持的钱小行徒手拉开了铁链,然后以鬼魅般的速度,砸开,撕烂。红瞳的小钱像极了一个杀戮的机器。

终于没有了声响,清醒过来的钱小行看着满地的残骸碎肉。突然害怕了起来,他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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