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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再见便是如此

晚风吹走了夏日公路上的一丝温暖,一盏盏路灯逐渐被点亮。

或许是太晚的缘故,路上没有一个路人,只有一个孤独的身影慢悠悠的走来。张梓晨左手拖着厚重的行李箱,右手拿着一瓶在路边买的啤酒。她喝多了。

她走到路边的阶梯,坐了下来,随后,双手就垂放在膝盖上,她仰起头,哭诉着:“几年后,就别让我遇见你了...”她听到了自己轻轻的一声哽咽。

时间回到几个小时前,张梓晨还躺在床上,身边的万晏斌早已睡去。而她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空调温度开的并不低,她起身拿起了手机,点开百度。“如果想分手,可还爱着对方怎么办”一点开搜索,各种各样的回答映在眼帘。

——那你就索性找个新欢,彻底把他忘了

——分手就分手,下一个更乖

——兄弟,你难不成想分手后吃回头草吧,别想太多了

——既然你已经想分手了,那就是你的失望攒够了,你还爱着,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张梓晨停留在这个回复里面,一直盯着。

那个回复使她想跟万晏斌分手的感受更加强烈了,她坐起身来,给一整天都在打游戏的林晓发了信息:“我决定分手了”

“分手了?”

“嗯”

“我的祖宗哎,你搞什么鬼,大半夜的不睡觉跟他说分手”

“如果你是我,那你一定明白我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想成为你,恋爱还没游戏香呢!”

“呵!”张梓晨看到这句话,再也没回复给林晓,她放下手机,轻身轻脚地收拾东西,时不时还回过头去看看万晏斌有没有醒过来。直到收拾完,她又转身换了一件衣服,并顺手把睡衣放到了行李箱里。

“.....”张梓晨沉默许久

她看了一眼万晏斌,盯着他这个放肆的睡姿,不由得眼睛逐渐开始变红。她下意识的吸回眼泪,慢慢地走出了房间,房间的隔壁,是万晏斌的亲弟弟,万晏文的房间。万晏文跟万晏斌的性格天差地别,一个活泼,一个高冷,张梓晨觉得万晏斌是后者。他的冷漠并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的住,兴许只有万晏文和他身边最亲近的人,才能博得他一笑,而张梓晨很明显就不是。

在走之前,她又环视了一下这间她生活了两年的房子,从大学毕业,一直住到现在。整个房子很干净,那都是她自己默默打理的,她打开门,万晏文的房间里出了一点杂声,她胆怯的看了看。“这臭小子,真是不够安分,嫂子临走前还要吓一吓”张梓晨轻轻地吐槽了一句万晏文。

张梓晨下了楼,走在街上,就有了开头那幕。她拿起手机,点开了万晏斌的电话,连续播放几次的音乐声后,她终于听见了万晏斌的声音。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万晏斌.....”

对话沉默了几秒

“梓晨!?你不是在家里吗?你去了哪里啊,我来找你。还有你的衣服呢,你是想去哪里玩然后不告诉我吗,梓晨,我相信你不会这样对我。”

“.....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

“.....”

“为什么分手?”

“.....”

“梓晨,为什么分手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不想就这样错过你”

“抱歉,我不能给出答案,晚安”

“你到底想怎样啊”

随后传来“嘀嘀嘀”的声音,万晏斌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再次打电话,却听到冰冷的机器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听到这句话,万晏斌跑向万晏文的房间,猛的弄醒还在睡梦中的万晏文。

“阿文,你有没有看见你嫂子,她不见了”

“.....”

“阿文!”

“.....”

“算了不叫了,这家伙没用,还是靠我自己算了”

万晏斌回到房间里去,匆匆忙忙地穿起衣服。随着剧烈的关门声,万晏斌跑下了楼,而他弟弟,万晏文,在他走后的几分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喝着喝着酒被人愣是给叫醒了,兄弟们,芭比Q了”万晏文哀嚎着。

“嗡...嗡”张梓晨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打开一看,是林晓发来的:

——晨晨,你真分手了?

——嗯

——你男朋友,啊不,你前任问我你去了哪

——那你怎么回答

——我当然说我不知道啊,嘿

——然后呢

——你现在有没有地方去

——暂时没有,应该明天会去找个房子住

——要不你索性订个回老家的机票,要走就走个彻底

她们的聊天就停在了这句话,张梓晨也没回复过,林晓也没再发过信息。而那头的万晏斌却一直在寻找着张梓晨,他落在房间里的手机,还未熄屏,上面还有着万晏斌发给张梓晨最后的一句话:

我们可能就这么再见了,但希望再见后还是你。

随着后面的是一句“你们还不是好友,需要添加对方为好友之后才能发送消息”

第二天一早,张梓晨拿着手里的火车票,踏上了回家的旅途。而万晏斌,就像失了魂一样,他平时看都不看的KTV,却去的频繁。在KTV的包间里,地面有一堆空的啤酒瓶,他一边喝着酒,一边反反复复地唱着萧亚轩的《最熟悉的陌生人》

万晏斌一直停留在KTV,一直也不肯离开,直到万晏文来找他,他才罢休。

“哥,你都多久没回家了,你到底喝了多少啊,你平时不来KTV也不喝酒的啊!

“你回家吧,你就算这样损害自己她也看不见的,现在我们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哥,你回家吧”

“阿文,问下你,如果一个女孩对你失望了,你会怎样去挽留她.....”说后,他便睡去

万晏文看着万晏斌的样子,心有不愤,凭什么她就可以让他哥变成,他到底是有多爱她才会这样。万晏文拿起自己的手机,点开张梓晨的聊天框,他缓慢的打出“他哭着说,很想你”可打完,他犹豫了,他不知道该发还是不该发。

张梓晨在回到老家后,第一时间就是探望了自己的父母。在离开两年后回到家中,她并不被她的父母所待见。遭到的是家里人的冷眼相待,而之前对她很好的弟弟,也被他遭受了鄙视。她知道她不能继续待下去了,她最终选择了离开。

他的冷漠,家里人的冷眼相待。

让张梓晨即使是在炎热的夏天中也感觉到冰冷。

离开家后,她无处可去。现在她想到的也只有林晓,林晓是她从小到大认识的朋友,“有福同享,有难滚蛋”这是她们从小说到大的第一句话。张梓晨走到一半路的时候,就给林晓发信息。林晓是个游戏迷,沉迷于玩游戏无法自拔,但她自己宅在家里却能自给自足,或许是代打的原因吧。

“你没回家?”

“回了也会遭受到他们的冷眼,回家干嘛”

“那你打算去哪”

“去你家过过”

“我家?算了吧,我现在在城里,租着房呢,哪在我家啊”

“我现在就在城里,发地址”

林晓听到这句话,打了一个冷颤。

“啊?真来”

“快点发地址”

迫于张梓晨的威胁下,林晓最后还是发了过去。林晓把地址发完后,立马开始给家里搞起了“大清洁”她急急忙忙地把房子里所有的垃圾食品,饮料,包括啤酒,都放进了置物间。她只在桌上留下几罐雪碧,那是张梓晨最喜欢的饮料。

“叮咚”

刚收拾完,门铃就响了起来。林晓瞬间抄起梳子,一边走一边梳,在打开门的时候,林晓从一个网瘾少女,变成了一个乖乖女。

她看着张梓晨双眼失神的样子,似乎哭了很久,她的穿搭还是原样,白体恤和一个蓝色牛仔裤。

张梓晨看到林晓后,不知该怎么开口。

在几分钟的僵持后,最后还是林晓开了口:

“啊,你的房间在我房间的隔壁”

“林晓,麻烦你了

“说什么呢,认识这么久呢”

“也对啊,二十多年了,差不多什么都做过了”张梓晨说完后,嘴角挂着一个不明显的微笑。

这或许就是友情,林晓在知道张梓晨来之前的动作,是害怕张梓晨知道她的不规律生活。通宵跟熬夜,成了林晓的家常便饭。那些垃圾食品和饮料,成了林晓黄昏起来的垫底零食。而张梓晨在走进来的时候,明显就闻出来了一股刺激的味道。她没有说出来,也没有再责怪林晓,而是看着林晓,慢吞吞地说了句:要早睡。

等林晓回过神,张梓晨已经拿着行李回了房间。等她再出来,她已经换了一套衣服。

“走,跟我去唱k,整天把自己闷在家里的”

“啊?”

“走不走?”

“你?不像刚失恋的那样啊”

这句话把张梓晨震住了,愣了几秒,牵起了林晓的手,一声不吭的就带着她走向KTV。

万晏斌在喝醉后,醒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吱呀”

“哥,醒啦。喝杯水吧。”万晏文把手里的温开水递给了万晏斌。

“谢谢”万晏斌接过了温开水,喝到一半便停了下来。他双眼无神,万晏文从来没有看见自己的亲哥会变成这样。

“为了一个女人而已,搞成这样显得你好像很在意他一样。”

“你知道我跟她谈了多久。”

“我不记得你们在一起多久了,五年?还是六年?”

“差不多七年了吧”说完这句话,万晏斌开始保持沉默,久久都说不出口。

而万晏文,似乎对这个时间没有任何概念,他陪着万晏斌一起沉默不语。“阿文,我没记错的话,你还是个中学生的时候,就谈过几段。”万晏斌回想了一下往事,想起从前的事情,他还略带微笑。

“是啊,可没谈多久就分了,然后现在一直见证着你跟张梓晨的爱情,也一直没找。”

“我挺怀念那时候的”说完,万晏斌望了一眼窗外,天空的白云汇聚成了一个微笑。

张梓晨在玩了一个晚上后,醒在了林晓的旁边,她眨眨眼睛,看了一眼林晓。林晓就靠在她的肩膀上,安静的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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