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柳林急匆匆的跑来找柳云宗,口中直呼大事不好了,身后还跟着个富态中年人,这人正是柳云宗在镇江府找来的丝绸大客商林志雄。
这位林老板身家浑厚,一身肉也着实挺厚的。在镇江府从事收购丝绸的生意,然后北上销售到山东府一带,是镇江府有数的大丝绸商。
今天林志雄大老板跟着柳林身后,一副苦脸样儿,脖子上冷汗正直流呢,下雨似的。
“发生了什么事?”柳云宗朝杨志雄问道。
“……这……唉……”林大商人已经急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光喘气儿,抽风似的。
“少爷,是这么回事……”柳林上前向柳云宗一一道来。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这林志雄和柳云宗协定了长期丝绸的收购合约,就在前几天,林志雄按合约前来收购了柳云宗的一大批成品丝绸,装了十几匹马车,付了订金,准备送往山东去,事情就发生在去山东的路上。
林志雄带人押了十几车丝绸和部份丝绣品出了破烂营专用的生产销售商行,寻了官道,一路向北而去,出了府城,过了丹东县,就进入横断山。
这横断山与焦山相望,一南一北,相隔不远,都是一大片险俊的山脉,林深草厚,两山之间有数条道路可北上山东,一条近,一条远点,林志雄的商队为了尽快赶往山东,于是超了近路。
原本横断山北部就盘踞着一伙强人,就是那付老二付当家的,这吖的前不久刚打发走了齐大老爷齐国远,好歹是松了口气,把这头把椅子坐回来了。
最近又做了几桩无本生意,捞了点银子,刚想歇歇气儿,在丹东县里的牛四和奏天宝找了上来。说是从府城方向来了一大队商队,十数量马车,只几十个伙计加马夫,估计沒啥战斗力,特来告诉付大当家的,准备拦下发笔大财,狠赚一笔。
付老二派人暗中查探,发现货确实很肥,只不过商队有五六十号人,自己才四五十号人吖,虽说商人怕死,但就怕他们万一要财不要命,搞不好自己要吃亏,咋办呢?
山匪里有个聪明的小喽啰,叫计诸葛,这吖的有点小聪明,这吖的为了讨老大欢心,于是他给付老二出了个主意。
计诸葛要付当家的带着人马前往北面的焦山找沈法可沈大当家,两边合作,必可成事云云,于是付老二带着人马去了焦山,准备来个合伙做“生意”。
这焦山的头领沈可法原是常州人,习了一身武艺,历害无比,平时在家乡经常欺压良善,与其族弟沈法兴合称二虎霸,都是害虫啊。
几年前,沈可法犯了人命案,逃到焦山落了草,做了山大王,手下三四百人手,经常打着替天行道救苦救难的口号下山强抢商客,无恶不作,整一个挂羊头卖狗肉的土匪草寇。
付老二带人与沈可法汇在一起,将近五百余人,埋伏在焦山底下的官路两旁,林志雄的车队一上来,这两伙强人一拥而上,可怜这五六十个伙计马夫,哪够人家打的。十数辆车的货物抢了个干净,还伤了十几二十人。
林志雄虽然一身肉,“身家雄厚”,但两腿还算利索,虽然短了点,跑还是跑的挺快,逃得性命,立马上丹东县衙求救。
可丹东县却以焦山不在其治下为由,不肯派人前往。要林志雄前往常州告官,擒拿匪首沈可法。
林志雄大老远又跑去了常州,可人家却说,你是镇江丹东辖下人口,不归常州管,也来个不理睬,两边都把林志雄推来推去谁也不管。
其实,这两县都是沒那实力去剿匪。人家几百号人,县里才几号人?咋剿?咱还沒活够,官还沒当够呢,想要县太爷去送死么?门都沒有,滚你吖的……
没法子,林志雄大老板又跑回府城,找府伊大人,最后府伊大人一推,将他打发了去找驻镇江府兵总督柳开山那里了。
“这事咱管不了,你去找军爷吧,打打杀杀不是咱文官干的……”府伊大人心道。
大将军柳开山既开心又烦恼,开心的是儿子柳云宗改过自新,勤习兵法,练兵很有一套,比老子还强一点,不错……
烦的是监军王搏在朝中参了他一本,说他纵容儿子私练兵马,聚众扰民云云……
辛好柳开山还有点威望,朝中也有几个靠山,杨广大爷这才没寻他的霉头。
林志雄去督府见了柳大将军,拿出府伊大人的贴子,请柳开山出兵剿匪救货。
奈何这隋朝兵马一向不能乱动,得发函授书朝中兵部,准了才能出兵,不然就是私自用兵之罪,柳开山又说,咱可承受不起。林志雄急了,这咋办?
这时旁边的王监军王博眼珠一转,使了个坏主意,言称柳云宗的五百人马沒名沒份, 不如要柳云宗带人去,若嬴了,朝中自会受奖,将这破烂营正了名,归了兵藉,岂不是好事么?
如今破烂营被练成了一支强军,不招人妒才怪,王博看不顺眼了,眼红妒忌。咱让你儿子去打,打输了,你儿子死了活该。若嬴了,咱推荐的,功劳也是咱的。瞧这斯打的好主意,什么人呐。
柳大将军一想也对,让儿子显点本事,将来荫封官职也有个好处,再想到儿子瞒了他不少事,懒的跟他计较。
大将军又一想,儿子刚刚掌营不是,也须要历练一翻,剿剿匪,顺便能捞点军马费,省得这吖来向老子要钱啊。
大将军于是下了封手令,让柳青带了林志雄到破烂菅找柳云宗。着令让他带人前去剿匪。
“柳少将军,您是少将军,那太好了……啊,您,您又是咱,咱们生意上的伙伴,这回无如何得帮我啊……”林老板哀求起来。
“这批货我也只付了五成定金,抢不回来,您剩下的五成不光沒了,我林志雄也要家破人亡啊……几百万两啊,我的少将军……”林志雄急晕了,一通恳求。
旁边柳林为什么说大事不好呢?因为他知道少爷可沒真打过仗啊,练练兵玩玩可以,实际带兵上阵,如何行呢?
这不是赶着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危险啊。万一有点事,咋办?打仗是要死人的。也不知道大将军如何想的。唉,真是大事啊,不好办啊……
“少爷,这沈法可不是好惹的呀,武艺很是高强,人手众多,又与常州族弟沈法兴常有往来,两边势力都不小,也不知大将军咋想的,要你领兵去。唉,这如何是好?”柳林担忧道。
“”沈法兴,这名字好熟,常州人?嗯,是谁呢?”柳云宗思索了起来。
“哦,记起来了,是隋乱十八路诸候中的常州沈法兴,后来兵败被灭了……靠,是一强人啊。”柳云宗终于想到了。
“你娘的,你还没造反就让你族兄沈法可来招惹哥我,我哪惹你了?真是倒血霉了!搞的哥要去打仗,你不知道哥还那么嫩,那么的弱,那么的小。”唉,柳大少无力啊。
“你吖的,不会等哥兵强马壮了再来找死么?哥除了兵,连马都沒一匹啊。咱咋剿?老不死的爹,您老人家咋想的?”柳云宗这斯为难了……
坐在一边的徐茂公一直沉默不语,这时摇头晃脑的起身了,“柳贤弟,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啊,练兵千日,不如对阵一战啊……”这斯晃晃悠悠的说道。
对啊,柳云宗一拍脑门。光练不打,没实战,这战术练的有何意义,只有经历了血与火的考验,才能真正成长起来。柳云宗醒悟过来,明白了徐茂公的意思。
“徐兄有何计较?”柳云宗问道,这吖的开始请教起他的军师来了。
“师出必有名,呵……这名就着落在林大老板这了……”徐茂公说道。
“再则说了,令尊柳大将军也是一片苦心,咱这营叫破烂营,早都退了兵藉,本是私自聚集,幸好有柳大将军拂照,若不然,早散了伙。”徐茂公一一分析起来。
“这次,大将军令你去剿匪,就是为你正名创造条件,说不定还能筹措点费用,将來扩军扩马用呢,所以,无须担心,咱们只管打,后边必有援军护卫着。”徐茂公神密的说道。
柳云宗也不蠢,一听就听明白了“哥正缺的是名份,名不正言不顺,如何能有更大的发展空间,这是个机会啊,嗯,还是长的像徐茂公一样,有个大脑袋好使点,哥沒他脑袋大啊……”
“那如何才师出有名呢?”柳云宗追问道。
柳云宗心想,“你吖脑袋大,又是瓦岗军师,哥可全指望你了,我的大军师……”
瞧这斯傻的,唉,老徐他还沒上那个瓦岗呢……
“土兵要知其为何而战,为谁而战,值不值得战。有了出师而战的名头了,打战才会用心用命。”徐茂公得瑟起来,哥不愧是大脑袋,不,大军师啊,一副臭屁的样子……
坐在旁边的罗成一直沒做声,军事理论这斯一窍不通,只想着好勇斗狠,他心想,“你俩纸上谈兵,商量个屁啊?要帅哥我说,一枪扫过去,全搞定了。多娘的省事……快点出发吧,咱等不及要试试枪了……”
总算柳云宗终于下定决心了……
罗成这斯就在一边磨拳擦掌,擦完手掌立马又擦枪,样子很是兴奋……
第二天一大早,柳云宗吹响了集结号,五百儿郎哗啦啦的集合完毕,这气势真是不可同日而语了,那可都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腾,一阵风吹起,校场上腾,腾起一片那个灰尘……
“破烂营的兄弟们,今天,咱们的父母让歹人抢了,咱们以后又要过苦日子了哇……”柳云宗一上来就说了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父母?谁的父母?咱父母还在家里啊……”台下士兵小声议论着,啊?谁家的父母?
“我柳云宗没接手破烂营时,兄弟们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们天天去府军兵营替人擦鞋洗衣,替新兵蛋子喂马挑水,替火头军打柴烧火,过的那是人下人的生活啊……”柳云宗大声说道。
“如今,咱联系了商户,开设了蚕厂,做起了赚钱的卖买,看看如今,三餐有肉吃,有酒喝,妻有新衣,子女有所学。那靠的是什么?靠谁过上好日子的?你们说?”柳云宗大声问道。
“靠的就是同我们合作的丝绸商户,他们帮我们卖丝绸,卖蚕茧,咱们才能自给自足。难道他们不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么?不算是咱们的爹娘么?”柳云宗煽动着语气,义正严词的大声说道。
“如今他们被强人抢了,将倾家荡产。而我们也要跟着亏空,又要变成穷光蛋,去替入喂马割草,替人洗衣擦鞋子,咱才能生活下去……”柳云宗苦着脸说道。
“你们的妻子姐妹也将失去蚕厂的工作,儿子也将失去学习的机会。你们愿意再过从前的那种日子么?能不能再过那种人下人的生活?”柳云宗大声喝问道。
“不能……不能!”台下五百人声音如雷……
“把我们爹娘的东西抢回来……”台下不知谁这么叫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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