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祖辈的祖辈跟我说过,在傍晚的六点三十分到六点三十五分之间,迎着夕阳,驾驶交通工具去向小镇公路的尽头就可以到达太阳的彼岸——日华原。那里有永不下落的金阳银月,交相辉映;那里长满了薰衣草和水稻,随风摇曳;那里的人们安居乐业,幸福快乐……”
夏天的夜晚,在西克里斯小镇却是凉爽干燥。
在某条街道上,一个白发苍苍,饱经风霜,身披灰色长袍的老人坐在路灯下,在给围在左右的小孩讲述镇上流传了百余年的一条传说。他平日里一贯不苟言笑,一副硬汉形象,在此刻也变得温和起来,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尽管他脸上有多处瘆人的伤疤。他手上的动作也变得丰富,给小朋友们比划着日华原的模样,至于是否能传达的到他们小小的脑袋瓜里,就不是很清楚了,反正小孩听得还是很开心的,在那又蹦又跳;但是略大点的孩子就不是这么想的了,一个个唉声叹气、一副副苦恼不堪的样子,就仿佛自己在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被父母逮了个正着似的,因为他们早就听腻了!
这个老人总会在新生代出生没几年的时候来到镇上,召集孩子们,将他的“系列故事”继续讲述下来,生怕旧一生代讲给新生代不一样。不过嘛,旧生代确实也是记一半忘一半。
某个研究过传说的孩子曾当着老人的面说过,“这种传说貌似也只有你和你老一辈人会反复地讲,父母辈也就把这玩意当成哄小孩子睡觉的好故事,而且还进行添油加醋。所以说我们小孩子记不全也很正常来着……哎哎,老头别打我!”老人也是当场执行正义,给那孩子来了个暴栗,后来还逐门逐户敲门“拜访”各位父母亲,进行思想教育……可见老人对传说的执著。
老人的身份至今对小朋友们来说还是个谜,但是有人见过他跟镇长在某店门口激烈聊天过,想到镇长是镇上屈指可数的魔法师,应该老人也不简单吧。
“……我的爷爷也去尝试过前往日华原呐”老人回忆往事,“——当年的他风华正茂、意气风发,带上满腔热情,背上行囊,骑上当时镇子上第一台魔力驱动型滑板车,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冲向夕阳的尽头!然而在半路上,他却停下车来……你们知道他为什么停下吗,嘿嘿嘿,”他捋着胡子,笑眯眯地对现场的孩子发问。
在小孩子们苦思冥想,大孩子们稍加思索的时候,一只小手举了起来,“我知道我知道!他是看到了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声音很稚幼。
老人露出欣慰的笑容,“正是如此。”孩子们亦或是恍然大悟亦或是一脸震惊,哪个纷纷望向声音的来源——生有一头墨绿色披肩短发的……男孩?看起来有个三四岁吧,黄绿黄绿的大眼睛里面像是满天的繁星一样闪着光辉,小脸虽脏兮兮但是掩盖不住其可爱之处。他身着打满补丁的老旧衬衣,上面布满油污。这个小孩激动地攥紧小拳,脸蛋红扑扑的,表现出了对传说的满满热情。
孩子们才反应过来:噢噢,他是隔壁街的“问题儿童”啊!心中的震惊也削减不少,也不那么大惊小怪,把身子坐正。
至于为什么,只要是镇上的人都心知肚明。
“这个小朋友很不错啊!”老人点赞,那个男孩很开心,脸更红了。他继续话题,“没错,我的爷爷遇到了我的奶奶,并且一见钟情了,他心想:‘诶,这女孩我可以耶!’很快啊,两人坠入爱河,结婚生子,爷爷当年对日华原的热情转化为了对奶奶的爱情,还对一时冲动下开启旅途的事忘得差不多了……这也就难怪我小时候问爷爷关于日华原的事情时,还支支吾吾半天不肯说呢,原来是他也选择性忘得差不多了,怕说不清楚搞得自己尴尬,哈哈哈!”周围小朋友听了也不禁发笑,大朋友也纷纷陪笑。
待到大伙都安静下来,他摸了摸胡须,“其实呢我当年……”话音刚出,他身上的长袍剧烈地抖动了几下,孩子一脸惊奇地看着这一奇妙的现象,发出“阿巴阿巴”不能理解的声音,而只有极少数接触过魔法或者有魔法天赋的大孩子明白,这是传音魔法的表现呐!
老人抖了抖左眉毛,脸色稍微凝重了一会,转瞬又回复了平淡的神色。他站起来,向孩子们道了个歉,让他们各回各家,注意安全,便转身急速拐进阴暗的角落,消失在夜色中。
孩子们面面相觑,更加不能理解了。听了那么多年的大孩子们也终于意识到:这个老人不是一般的无聊故事佬,还有可能是不为人知的顶级魔法师,不,可能还是传说中的巫师吧……一个个纷纷陷入头脑风暴里,顶着茫然的脸回到了家中。
然而回答问题的那个小男孩却杵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只小手支在下巴,像是在思考人生。
今天是他第一次见到老人,但是他却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看过这故事。而凭借着多年(?)的阅读经验,他也是能大致猜出老人爷爷的结局,于是乎在孩子们面前逞了把威风。而老人后续未完的话语更是让他充满好奇,那好奇的程度远超自己对人体奥秘的,甚至超过了对魔法的,就好像……冥冥中有一股力量推动着他疯狂探寻真相一样。
不过嘛,他心里明白,这个日华原多半是假的。哪个地方有薰衣草和水稻长在一块的啊?这就跟镇长妻子会跟外来骑士成为好朋友一样,离谱回到离谱老家拜年——离谱到家了!
他想着自己意识的奇怪之处,暗暗做出了一个决定。
……
还是夜里,过了不久,男孩回到了雇佣自己的小作坊。
这里地方还可以,处于靠近四街的肖科巷。作坊旁有一块空地,每天学校放学都有不少孩子在这里玩的。而作坊老板只在这块地晾晒衣物,没有过多的使用土地,好让小孩子在这玩得尽兴,尽管这块地方是属于老板的私有土地。
男孩也蛮喜欢这里的,尽管作坊老板雇佣童工。老板虽然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但是有一颗善心,不但让他在这包吃包住,而且还肯给他预支工资好让他去图书馆、书店看书。
现在还早,作坊还灯火通明,有些工人在里面工作,做的活也是挺杂的。男孩打的是杂工,
“喂,格里斯小子!”作坊老板突然叫住正往工作室走的男孩,“你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咱们还有不少工作要做的啊!”粗犷的声音响彻整个店面,震得地面抖三抖。
(未待续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