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刺痛和眩晕让严寒睁不开眼睛,紧咬着牙缓缓地抬起手臂,抚摸着自己的额头。
事发太快,没有反应的严寒被这道冲击波给狠狠推到在地,手掌轻轻的抚摸着额头,一丝丝温热流淌过指尖,严寒知道,他的额头被划破了一道口子,鲜血已经逐渐将手掌染湿。
但那晕眩感的着实是让他动弹不得,也只得继续躺在满是玻璃碎渣的水泥地板上。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严寒才能勉强的动起身,伸出另一只手去将身体撑起,左侧脸上流下的血液已经有些凝结,他这才缓缓地松开左手,强忍着不适,睁开双眼望向四周。
漆黑的世界里隐隐约约闪烁着红蓝交替的颜色,但四周一片黑暗,眼睛也只能模糊的看清楚一点。
突然一道灯光朝着严寒的位置射了过来,紧跟着又是几道灯光照射过来,严寒只能皱着眉头又闭上了双眼。
似乎是察觉到强光的照射有些不妥,灯光都朝着严寒身旁移动了一部分,使得严寒不用再直视灯光了。
再次睁开眼睛,严寒身边已经站着了一个人,略微抬头的望着那个人,只见那个人正朝着他像是在询问什么,但严寒却是什么都听不见,再次比划了几个动作,那个人便放弃了继续询问严寒。
两个身穿白色服饰的男人走到严寒跟前,蹲下身来,上前简单的检查了一下,便对着刚刚在严寒面前比划的那个人说着什么,随后那个人点了点头就离开了现场。
身穿白色服饰的两个男人相互一左一右的将严寒扶起,虚弱的身体,只能任两人扶着朝着外面走去。
至此严寒也终于是放下心来,看来是救援到了,自己应该是没事了,就是不知道覃唯一怎么样了……
意识彻底在这一刻昏睡了过去,刚刚也只不过是强打起精神撑起的身子。
……
无边无际的世界里,没有一丝光亮和希望,只有无尽的冰冷和恐惧。
昏昏沉沉中的严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由得又蜷了蜷身体,微长的睫毛挑动了一下,眼睛才缓缓地睁开。
“这是哪儿?”
眼前是一片虚无,漆黑冰冷的让他很是不舒服,身上就像是套上了一把枷锁,感到无比的沉重。
站起身来,赤着脚踩在这片虚无之上,没有实体,却又如踩在地面一般坚实,伸出双手没入黑暗之中,他什么也碰不着,抓不住。
他这也才发现了自己一丝不挂,站在没有任何光亮的世界,黑暗和恐惧逐渐的侵蚀着他的精神,他的内心开始感到不安和害怕。
“有人吗?”
他无力的大喊着,他仿佛是在森林里迷了路的小孩,他不断的朝着一个方向前行,他越走越感到绝望。
“有人吗?”
他的声音喊的有些嘶哑,但空荡荡的世界里没有回音也没有回应,声音就这么消失的安然无息,激不起一丝涟漪。
他就这么走着,跑着,喊着,他感到疲惫了,他停了下来。
他坐了下来,坐在这虚无缥缈的世界中,他已经不想再挣扎了,他只是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没有意义的。
慢慢地冷静下来后,他开始回想起过去的往往,一直回想起那道将自己推翻的冲击波。
“没有伤口?”
虽然看不见,但真实的感触依旧存在,双手将脸上摸了个遍也没有摸着一处伤,身上的其他位置也没有任何的疼痛感。
这让他困惑不已:“虽然后面晕了过去,但我应该是被救走了才对,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
喃喃自语,严寒在短暂的适应后,这里的冰冷和漆黑已然让他感受不到了害怕,只不过身上的那把隐形的枷锁依旧存在,让他感受到一种无形的沉重。
“这也不可能是梦,如此真实。”
虽说不相信这是梦境,但手指还是已经放在了胳膊上,用力狠狠的一揪。
“嘶~确定了这不是梦。”
胳膊上的疼痛感让严寒精神一震,但是确认了后自己好像也做不了什么,只能被困在这片黑暗之中。
无可奈何,严寒只能是坐着,索性就这么等着了。
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严寒也不知道自己这么一坐就是多久,除了会感受到有那么一些无聊,他倒是没有其他的感觉了。
累了会恢复,不会饿也不会渴,也不会困,仿佛这么一坐便可以直到永远。
“情况如何……”
不知多久,严寒耳边模模糊糊的传来了一个声音,只是这道声音太过于缥缈,以至于他根本就没有听清楚这句话。
但这个声音的出现却是如同刺破黑夜的晨光,让严寒看到了一丝希望。
“喂,能听到我说话吗?”
他又大声的嘶喊起来,他的意识集中到耳朵上,他在期盼着那个声音。
“已经……没办法……”
再次听见那道模糊的声音,严寒身体突然不受控制的上升,他忍住那份激动,平静心来,更是将注意力集中在那道声音上,就像是要抓住那道声音,身体就这么一直的上升,那道声音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了。
“这里床位已经满了,没办法再送伤者进来了……”
柔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虑和不知所措。
“先把重伤者转进来,伤势较轻的可以暂时安排到附近的诊所里,你赶紧去联系一下……”
这是另一个声音,声音雄厚有力,虽说语气急切,但言语中带着一股气势,似乎对一切问题都能妥善解决,给人一种安心。
踏踏的脚步声快速的消失,严寒这才挑动了一下眼皮,无力的睁开双眼,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倦意和虚弱。
“已经离开那个地方了吗?”
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轻眯着眼睛,仰望着那道刺眼却让他感到温暖的灯光,嘴角不由得就微微上扬。
无尽的黑暗再次覆盖住严寒的眼前,强烈的疲惫困意让他已经没有办法再支撑下去,轻轻闭合双眼后,他就熟睡了过去,外界所发生的一切和现在的他没有了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