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慧、裘英老人在章息位于一楼暗间的房屋居住之初,已是二零零五年深秋时节。
一天,裘英老人夜里起夜,晕倒,常慧大人慌乱之中,竟然忘了怎样打电话了,只能手拿竹竿,击打天花板。住在二楼的白老师惊醒后,帮忙拨打了急救电话,把裘英大人送到医院。
等到常辰、常菜、常息赶到医院时(常寅天一黑就关机,夜里不出门),裘英老人已经恢复清醒,等不得检验报告出来,急切要出院,甚至朝着医生吐口水,不得已,只能回到家中。
过了几天,常菜给常辰打电话说:“咱爸爸说晚上害怕,怕咱妈再晕倒。”当时,常辰在东开发区上班,距离自己在东城的家约有七八里,距离父母的住处有十七八里地。常息位于西城松柏园的家距离父母只有二里地。常菜在车站东街的家距离父母约有三里地,位于老县衙东街的家距离父母约有五里地。常寅的家距离父母住处约有二里半地。推来推去,只有常辰下班后,到父母住处陪伴父母。
父母离开常寅家几天后,常寅打电话叫常辰和常菜的丈夫犁泳海给他帮忙干活。原来一九九四年时,父母花费两万元给常寅买了一套小产权住房,那时房价二三百元一平方,小产权房价格更便宜。开始给他分配的是四楼,常寅嫌高,要求住一楼,没人搭理他。父亲出面,求助于城市开发公司解副总,给他调剂到一楼。
调到一楼后,常辰又说前后门窗没有防护网,父母又给他两千块钱,买了角钢、钢筋、钢网板,常辰不辞劳苦,用地排车给他拉到家中。
时间到了二零零五年,当初的钢网板已经生锈脱落,常寅预备了三米长一米宽的尼龙纱网,让常辰、狸泳海帮他捆绑在后窗防护网上。后窗有两米高,用一米宽的纱网覆盖,至少还有一半暴露着,令人费解。常辰多次问询常寅为什么这样做,常寅神神秘秘不做解答。
常辰到父母住处陪伴父母,睡在北间靠近窗子,窗子是铝合金推拉窗,外侧是用钢筋焊接的防护栏,钢筋间距约十二公分,窗外就是楼梯通道。夜里十一点,听着窗外有嘶似的声音,常辰屏住呼吸,仔细辩听,不知是老鼠的声音,还是狸猫的声音,大概有几分钟,听得砰的一声,窗户大开,冷风扑面而来,常辰瞬间明白不是什么老鼠狸猫,是小偷从外面扒开了窗子,于是,大喝一声,拍了一下窗子,撩起窗帘,快速把窗子关上。又把厨房的灯打开关上,贼已经逃遁了。
回到卧室,发现放在窗台上的手机不见了,因为是深夜,不便声张。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常辰拿着父亲的手机,从南门绕到楼北面的窗外,没看到盗贼什么痕迹。回来的路上,拨打自己的手机号码,听到有振铃声。回到家,父亲说:“听到你的手机响,没看见在哪里!”常辰又拨打一次,铃声从床下传出,原来是昨晚撩窗帘时,掉到了床下。常辰这才明白当初常寅用尼龙网遮蔽后窗户的用意。
一天,常辰下班刚回到家,常寅带着他在建筑公司的好友郭强来访。常寅说:“刚才回家,你三嫂不在家,到你这里蹭顿饭,再者借你三千大洋,准备到索马里国做劳务。”
二零零二年的时候,常寅之女上高中,曾经借给他八千大洋,至今没有还清,所以这次没好意思狮子大开口。
郭强说:“出国劳务,第一次脱贫,第二次致富。三哥已经走在脱贫致富的道路上了。”
郭强之父是他们所在建筑公司的董事长,郭强任职公司质检科长,常寅在分公司当过放线员,曾经向分公司李经理缴纳了两千现大洋准备当工长,李经理语重心长地说:“三哥啊,两千太少了,别人当工长都是五千元,凭着你和董事长还有郭科长的关系,我只收你四千元,你再拿两千。”
常寅曾经帮郭董事长修过电视机,最终也是没修好,董事长就一百块钱卖给了章虎,章虎又花了二百也没修好,只得十块钱卖给了收废品的。
常寅之妻三嫂貉袖只批准了两千大洋,加之担心盖塌了楼有责任,就要回了两千大洋,不当工长了,准备出国到索马里继续当放线员。
常辰见三哥似乎终于回归正途,不再幻想着飞天梦,准备做些养家糊口的营生,便答应了借他三千大洋,让妻子俞勤明天去银行取钱。
第二天晚上下班后,常辰问妻子给三哥钱了吗?俞勤说:中午我去给公公婆婆做饭,三哥又去吃饭,问他,他说不借了。
常寅之妻貉袖,因为常寅不怎么挣钱,中午不给他做饭,几十年如一日,驱赶着常寅到父母家或者兄弟姊妹家去蹭饭。
过了几天,常辰又问起常寅出国的事,常寅又说起了借钱。常辰又让妻子俞勤去银行取钱给他,俞勤又说当着公公婆婆的面,三哥说不借了。
常辰疑惑了,不明就里,最终,是父母给了常寅三千大洋,常寅买了一身行头,远行索马里去了。
只到几年后,常辰才终于明白。原来,常寅向自己借钱是个虚头,真实的目的是趁机向父母要钱。因为向兄弟借钱,即便是不还,从道义上还有需要还钱的义务,而向父母借钱,它们从来不用考虑还钱的。这就是常氏三借 -常寅、常菜、常息的生存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