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隐鳞”的玄妙,田力悄然走到双方对峙之处的十五丈之处,心中盘算若是发生冲突该如何救人自救。
遥遥听见“疯魔金刚”韩志豪说话:“此处机缘我帮势在必得,吕先生可自寻他处,韩某先行谢过。”语气不似对待“昭通三剑”那般强硬,若有若无的示弱。
那名中年男子朗声说道:“若是吕某不让呢?”
之前坐在竹椅上的“王爷”早已站定在前,田力从“隐鳞”扇的扇骨缝隙中,见到此人一副普通农家人打扮,虽身居高位,却看不出气场。
此人略有不耐,朝韩志豪丢了个颜色。
韩志豪说到:“那韩某便领教一下吕先生高招。”
说罢,直接浑身缭绕黑气,做怒目金刚状,向那“吕先生”杀来。
“吕先生”以太极拳起势迎战,一招“四两拨千斤”就将韩志豪含怒铁拳之势消弭于无形。
“吕先生”所用拳法为正宗武当内家拳,拳法以太极拳、八卦掌为主。太极拳并非平日所见养生拳套路,而是由无极、太极、两仪三种不同层次拳法组成,以慢打快,以快打慢。
一时之间,刚猛硬朗的“疯魔金刚”如同陷入铁笼中的猛狮,莫名凶悍却无处逞凶。反观“吕先生”闲适自得,如同调教弟子。双方功夫高下立判。田力猜测,“吕先生”的功夫已然是“内罡”中炉火纯青之境。
高手,前所未见的高手。若不论境界只论战力,“吕先生”应该比赤松子还要高出一筹。
眼见韩志豪被耍的团团转,那老农模样的“王爷”示意“烈火八卦剑”与“赤炼桃花”,两人随即上前相帮。
自始至终,那名老妇人不曾言语,仅是静静观瞧。仿佛平日逛街的普通妇人。除了起初之时,往田力藏身之处瞥了一眼。
马明才为双手剑大家,一手“八卦剑”大开大合,尽显宗师气度。旁边柳莺莺功夫以飘逸见长,玉带飘摇,仿若飞天。田力仔细观看,却发现在她飘逸的身法暗藏杀招,如匕首一般的指甲,无时无刻不在寻找机会。并且时不时洒落点点粉红色烟尘,田力看去,顿觉眼花目眩。
被三名高手围攻,不由得为“吕先生”捏了一把汗。
此时的“吕先生”依旧不改那份闲适,身法未见加快,拳掌也未过多的招式,却与三人稳稳纠缠。
太极拳在强调“缠丝劲”的基础上,上肢棚、捋、按、靠,中间“胸腰运化”,下肢进、退、顾、盼、靠。如此合一,产生一股借势打势,借力打力的“混元劲”。
百招过后,身如“太极图”的吕先生借着之前拼斗生出的“混元劲”,一记八卦掌打出,印在不以身法见长的“疯魔金刚”胸口。江湖有言“宁受十拳,不挨一掌”,拳伤筋骨,掌伤内腹。
只听得一声外感沉闷,内感清脆的声音,“嘭”,身体膨胀至八尺,状若怒目金刚的韩志豪,被这一掌生生打飞五丈远,后背撞上山石,山石龟裂。之后便伏在地上,昏迷过去。
那名面若老农的“王爷”拍拍手,“紫剑先生果然名不虚传,老郭我也忍不住伸手了。”
刚刚把韩志豪打飞的“吕先生”略一调整气息,说到:“吕某久居戎州,素闻‘黑面王’整合川、滇、黔地下势力,势不可挡。无缘拜访,不请教一番,如何对的起今日之缘。”
“黑面王”郭宝坤,年龄约莫五十岁,满脸皱纹,就如刚刚下地归来的老农,若不是自己承认,就是走到面前,田力也不相信他便是三省黑道“扛把子”。
郭宝坤出手之后,田力发现其招式并无特殊之处,如同老年人强身健体的拳法,又如农夫干活之余歇息般的疏松筋骨。让人感觉不出快慢轻重,却有让人莫名心惊的气势。
此时的“吕先生”却没有之前对战韩志豪三人的闲适自得,表情较为凝重。武当内家拳讲求自然随意,借力打力,遇强则强,直至以对方与自身“动能”形成一股“混元气”。但是面对“黑面王”返璞归真的打法,一时之间无从借力。自身气息又不如对方浑厚,几十招后,便陷入被动。
终于“黑面王”看似极慢的一拳将要打在“吕先生”左肩之上时,“吕先生”往侧身一扭,堪堪避过。
“黑面王”也不追击,开口说到:“紫剑先生年方而立之年,便有如此修为,老头子一把岁数活在‘韩卢王’身上了。”
虽是对“吕先生”讲,眼光却一直在老妇人身上。
此时,那老妇人开口了:“你是在拿你们‘五路神’吓唬老身?”
“年关尚早,否则老身拆了你们五头畜生的骨头下酒也无不可。”
田力此时心惊不已,原来除了深不可测的“黑面王”,还有“韩卢王”在内的四王。江湖的水太深了。
老妇人接着说:“我儿学艺不精,来,跟我伸伸手吧。老身这把老骨头多年为动,也是不太灵光了。”
“黑面王”看似忠厚老农,心思甚是活络,本想以“五路神”的名头恐吓一番,找个台阶下,不料被老妇人以话语架起来,一时间无可奈何。
硬着头皮说到:“好,郭某便试试‘屠龙女侠’的高招,请指教。”
说话间,便一拳朝老妇人打了过来。老妇人双脚未动,等到“黑面王”临身,随意一巴掌,将郭宝坤脑袋拍落在地。
两人年龄相仿,如此羞辱般的行为,让郭宝坤恼怒不已,起身之后深吸一口气,浑身气息鼓荡,眨眼之间身体膨胀,瞬间化形为一头黑鬃长牙的野猪。仅仅浑身缭绕的气息,就将五丈之外的数名随从吹翻。
远处观战的田力感觉到深深压迫感,若是针对他,仅仅透出的气息就能将他压迫的肝胆俱裂。
好强,从未见过的强。
此时,听到老妇人说话:“这才对嘛,畜生而已,非要学人,不伦不类,反而贻笑大方。”
现行之后的黑面王张开刺刀般的獠牙,向老妇人冲去,一个眨眼便到了身前。老妇人依旧未动,看着冲到面前的野猪,还是随意的一掌,轻飘飘的落到野猪头顶,仿佛妇人在随意摆弄家中的宠物猫狗一般。
田力眼中的轻飘飘,“黑面王”却感觉犹如泰山压顶。野猪被生生拍到地上,坚硬的石质地面化为齑粉,如同水波一般向四周扩散。
被打回原形的“黑面王”七窍流血,浑身颤抖,想要挣扎站起,却又无法动弹。
“屠龙女侠名不虚传,郭某听凭处置。”郭宝坤一副任命状。
“土鸡瓦狗之辈,还无须老身取你性命,江湖英杰尽出,自会有人找你们盘算一番。还不走?”
旁边帮众,快步抬起“黑面王”与昏迷中的韩志豪,下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