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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青海长云暗雪山

十八岁,第一次离开洱海湖畔,去省会昆明,那里却不是终点。

大学开学季的燥热,在春城丝毫感受不到,除了开导游公司的姑奶奶家的女婿问我“你读个师范,干嘛跑去青海?”让我的心湖泛起一片涟漪。

只身前往成都,刚下列车,扑面而来的热气,让我一度怀疑是出站口在地下的缘故。

出站口,本家叔叔一把拉住了我,“我只在人群里看最黑的那个!”他微笑着接过我的行李箱。

彼时,他刚大学毕业,在中石化实习,西裤熨烫得笔直,白衬衫在夕阳下耀眼,让我从心底里感叹“男神啊!”

他转过头,看着我“你说为什么要跑那么远?幸好我有个同学是青海的,现在回乡了,我托他在那边接应你!”

我憨憨地点着头,恭顺地说“谢谢叔!给你添麻烦了!”

“你啊,看着就单纯,配上你的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肯定特别有人缘!话说,高考怎么就发挥失常了?早恋啦?”他一开口,完全打碎了我三分钟前“男神”的判断,这简直就是老爸的翻版嘛!堂兄弟,名副其实!

发挥失常?早恋?我摇了摇头。

第二天一早坐上了去往青海的列车,据说要开二十四个小时左右。

那些年,绿皮火车晚点是常有的事,所以说“左右”。

在乱哄哄的硬座车厢,我第一次见识了“人间疾苦”,头上吊顶的小风扇“哗啦哗啦”的,让被迫害妄想症的人根本不敢休息,仿佛一不小心,项上人头会不翼而飞!

在一片“哐嘡哐嘡”的噪音里,每熬过一个站都万分欣喜!

德阳、绵阳、加油、广元、宝鸡……

停滞不动了很久,然后原本第二天中午到达的列车,硬是到下午五点过才到,我成功地错过了学校的新生接待!

幸好,有堂叔的老同学,特别守信用地在出站口等我!还带了他的高中女同学!

然后,长相白净的他,再戴一副眼镜,无比斯文!一开口“欢迎你啊!我应该是你来青海见到的第一个人,我是包知涯。”说完还跟我握了握手!

那是我第一次跟人握手,当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坐上出租车,夕阳照进车窗,我的一侧手臂和耳根都发烫。

“阿剑说你像个美丽易碎的瓷娃娃,还真的没有骗我啊!”那位包知涯学长感叹。

“你这个称赞也太直接了吧?担心吓坏师妹喔!”一旁的师姐拍拍我的手背,貌似安慰。

“话说,你怎么敢来青海?你这么典型的内地长相”那里,他们总会说我是“内地的”,而我,明明是云南边陲过去的!

从9月1号到3号,已经第二次有人问我“为什么去青海?”了。

为什么?

难道是为了遇见那一个“无能为力”,享受再三的挫败感觉?

如果我知道自己去了,会遇上这一辈子的劫,我想,我无论如何都不会选择去那里的。

是的,那个大学生涯里的主角,他就在当晚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我原本孤身一人,去宿舍的队伍却“浩浩荡荡”,以至于我的舍友们对我“误判”了很久,她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这个被那么多人“护送”的女孩,今后怎样努力地保护她想保护的东西。

学长带着学姐,学姐带着她的师妹,大家在宿舍里抢着帮我铺床叠被,打热水……

那时的宿舍,还是标准的“监狱”式,不过热情的当地女孩儿,却让我感叹“真不愧是社会主义的最后一方净土!”。

送走了特殊的“迎新队伍”,隔壁有个女孩过来通知:中文一班晚上七点开班会!

教室里,没有开灯,不知道从哪里泻进来一点灯光,橘黄色,温暖,柔和,照着一张侧脸。

我怔了怔,求学生涯里,从来不迟到的我,这是遇到了知音?

正准备过去打招呼,有人“啪”地开了灯。

接着一堆人嘻嘻哈哈地从后面拥了进来,我只好就近在靠门一组第二排坐下,抬头,不断有人进来挥手跟我打招呼“嗨~”。

忽然想起堂叔“人畜无害”的评价,觉得自己实在不太好一直笑下去,于是别过头去。

刚好迎上一张笑脸,是的,他在笑,有种从容不迫的安详,有份控制全局的力量。

班导师进来了,简短的自我介绍,姓童,二十九岁。她很负责任地给我们开了“班会”,各种主题都有,主要是选班委。

“体育委员,谁来担任?”班导师扶了扶眼镜,巡视了一圈,没人举手。

“杜慈瀚,你来好吧?咱们班就七个男生,其他六个目前都有职务,你就当是为人民服务嘛!”年轻的导师好脾气地“动员”,嘴角有一丝牵强的笑,心虚似的,莫名卑微。

“好的,老师,那我试试吧!”声音不轻不重,很是温和,我借着众人的目光,再一次打量他。

理着清爽的寸头,皮肤白皙,面颊消瘦偏长,眼睛不大,但很亮!着一件火红的T恤衫,在一堆花花绿绿的新生审美里,实在耀眼夺目。

“请各位班委告诉我一下你们的电话!”班导师干脆地说。

我低头,猛然发觉自己居然在日记本的一角写下了:杜慈瀚。

然后,他报完电话号码很久了,那串数字却一直在脑海里徘徊,挥之不去。

于是,干脆把它们加到了名字后面。

“段非池,你怎么都不参加班委竞选?你们云南人不都是能歌善舞的吗?怎么不搞个文艺委员当?”问话的是来自四川的副班长郭庆,因为翘舌不到位,我的名字听起来像“非慈”。

哦,非慈,慈瀚!

我笑着摇摇头,说“我从小到大没有当过班委。”

那你怎么混到本科省重点专业?

是有一类人,仿佛都是骄子,又像龙凤,他们一骑绝尘,享受着别人难以望其项背的快感,然后,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也有一类人,永远都是配角,就是陪衬,他们独占鳌头,倚仗着别人眼里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的好运,然后,习惯谦卑。

他们一骑绝尘,他们独占鳌头,他们相遇在了某个时间段某种场合,犹如断剑重铸。

重铸后就多了破釜沉舟的底气!

一个瓷器,因为爱情,甘愿沦落为陶器。

表面粗糙,依然干净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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