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颔首示意了一下,便退了回去;翠儿悬着的心,终于深深的舒了口气。
翠儿又走回墓碑前跪下,拿了几张纸烧灭,心里默默念着林轩儿能及时赶回。
小颖转眼看了她一眼,满是沉重的说道:“要不,咱们就按原先的计划,先回府吧。”
林墨与林轩儿迟迟不归,若再次等下去,怕是要引起怀疑了。
“在等等吧。”翠儿鼓起万分的勇气,此时被怀疑,总好过待会被察觉的好,就在赌一小会,实在不行,再实施最后一步。
小颖微蹙着眉头,点了点头,想起她对林墨之间,她酝酿了一下,觉得还是该告诉她。
小颖有些试探性的喊了一句,“翠儿姑娘..”
“嗯~?”翠儿随口应了一声。
小颖看着她不自然的笑了笑,又很是尴尬的说道:“我跟钟公子他...”
这样说出口,会不会让她误以为此地无银之说,所以小颖迟疑了一下。
“他是个好男人,值得你去托付。”翠儿截住她的话,她不想在与林墨没有可能之间,还让小颖有何误解。
小颖牵强的笑了笑,突然有一种心虚的感觉,对于林墨,她不明白是存在怎样的情愫,也许是相处久了,也许是他带着暗卫的生命,她确实有那么一点点悸动。
小颖的沉默对于翠儿来说,便是一种默认,她从怀里拿出那支发簪,深深的看了一眼,又转身看了眼小颖的发髻,找了合适的一处,将发簪插在她发髻上,复杂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笑意。
小颖本能的摸了下发髻处,又是不明的看向她。
翠儿笑了笑,心里却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小颖不明的想问些什么,却被隐隐的脚步声所惊,两人都闻音看向墓碑后,正是林墨与林轩儿的身影。
翠儿与小颖都起身迎过去,林轩儿摘下斗笠,她一路都用暗魄掺了药物锦帕敷脸,脸上的红肿已消退的差不多,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异样。
翠儿似乎能看出一丝异样,但碍于时间紧迫,她还是提醒道:“快走吧,将领已催促了几遍了。”
“不,等着他们再来催促。”林轩儿不急不躁的样子,这样一来可以避免猜疑,她也想为家人烧些纸钱。
“可是..”翠儿不明的看着她。
林轩儿将斗笠交给小颖,笑着说道:“辛苦你了。”
“姑娘客气了。”小颖笑了笑。
林轩儿也笑了笑,无意间瞟见她发髻处,那熟悉的发簪,心里一阵叹息,却还是没有再言语,随即走在墓碑前跪下,随手烧了些纸。
林墨也在墓碑前屈身烧了几张纸,林轩儿手边的小瓷瓶映入眼帘,他好奇的拿起来一看,不明的问道:“这是什么?”
“哦..”林轩儿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拿着这所为的****,“这是一种****,宋景然的孩子中了此毒,不知...”想到此处,她又是担心,又是痛恨余子夏。
林墨随手打开瓶盖,在鼻下闻了一下,眉头微微的蹙了一下。
林轩儿未在意林墨的举动,又道:“不过,我告知她们去请一位神医,希望能帮上忙。”她也唯有抱着对那位神医的一丝期盼,更祈祷孩子能靠意志挺过去。
林墨若有所思的出神在此,隐隐约约的脚步声,惊扰了他的思维,他知道该是人来催了,“轩儿,你要自己小心。”
林轩儿点了点,“我会的,你们也要小心。”
林轩儿说着瞟了眼一旁的小颖,他们之间也许还没有爱,但会随着时间而增加感情,其实,感情比爱更值得珍惜。
林墨一脸凝重的点了点头,起身时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翠儿,随即揽着小颖消失在此。
翠儿看着那消失的身影,仿佛一切都是一场梦境。
林轩儿抬眼看着翠儿,也许这就印证了那句,有些错过,一瞬间便成了永远。
脚步声越来越近,林轩儿与翠儿都收拾起多余的情绪,等待回宫的时刻。
宋景然将孩子带在自己的园内,除了几名大夫,他不准许任何进入;此时,他正焦急的等待大夫的诊断结果。
而余子夏一直守在园外,小惠得知后也是匆匆赶来,在哀求了几次后,仍然没有得到见孩子的允许;暗魄挺着高高隆起的小腹,在丫鬟的搀扶下姗姗走来。
暗魄瞟了眼心急如焚的小惠,又将视线落在有些稚幼的余子夏身上,经过王宫那次林轩儿的提醒,她一直有心关注着她,若不是今天亲耳所闻,亲眼所见,她真的会在她与林轩儿之间猜疑,谁才是那个伪装高手,现今看来,余子夏真是绝对的演技高手,但演技终究是个演,再长的序幕也有收尾的时候。
余子夏依旧是表现的稚幼,她有意无意的知道暗魄在看向她,许是被看的别扭,许是担心被看出破绽,她欢喜的走在暗魄身边,抚着她的肚子,一脸稚嫩说道:“情夫人的宝宝快要生咯。”
“是呀,不出几个月,这府上又要添加新娃了。”暗魄一副自信的摸着高高的腹部,余子夏无非是妒忌别人的孩子,她就是要故意刺激她,看她的演技到底多高。
“太好了,又有宝宝玩了。”余子夏满是开心的拍着手。
“夫人这么喜欢孩子,怎么不自己生一个?”暗魄一脸笑意的看着她,任何人在受打击下,才会露出内心的真实。
余子夏果然像北雷电击中一样,表情僵硬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原来的样子,她一脸无知的摇了摇头,并一脸害怕的说道:“生孩子好痛的,我不要。”
余子夏不明暗魄是真不知她不能孕育,还是故意为之,如果是故意为之,那么她的用意为何。
暗魄已经达到了自己想见的一幕,不再理会她的话语,更不想陪她演下去,于是走在园门前,对看守的家丁说道:“去通知少爷,就说我要见他。”
家丁为难了一下,又颔首离开。
宋景然一直都比较采纳暗魄的话语,小惠一头冲过来,拉着暗魄祈求的说道:“情夫人,求求您了,求您在少爷面前替我说说话,就让我看一眼孩子吧,求求您了。”
暗魄拉出自己的衣袖退后了一步,不管小惠曾做过什么,现在她只是带着颗母亲的心,所以值得同情,于是她安慰道“你放心吧,孩子不会有事的。”
小惠还想说什么,这是园内的家丁走来,颔首说道:“情夫人,少爷请您进去。”
暗魄点了点头,看了眼满是哀求的小惠,她不能给她任何肯定,只能给予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暗魄走进园内,一片茂盛的梨花树,正开着洁白的花朵,诈眼一见,仿佛是一种梦境;暗魂在恍惚中走进屋内,只见宋景然一副面无表情的呆滞着,也许是担心过度所致。
暗魂在宋景然身旁坐下,她退去了一旁的下人,又有意识的用余光,扫视了一眼宋景然,看着宋景然一脸凝愁的表情,她实在不忍多言,于是她淡然的说道:“小少爷福大命大,此等小灾小难,定能安然度过。”
宋景然闻所未闻,依旧是冷如冰霜的人表情,他不明白林轩儿为何莫名其妙的在此,难道只是为了来冒险毒害孩子,可是她的用意在何处,如果说是女人之间的嫉妒,放在以前,他也许会相信,但现今不同往日,她完全没必要有嫉妒的心理。
“听闻,小少爷是在景夏园中的毒,就不知,小少爷是怎么去的景夏园。”暗魄一副淡然的样子,但她知道,宋景然陷入在思绪里,此时,也正需要人,给他提点重要的情节。
宋景然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暗魄,看来此事,也许并那么简单,甚至还可能需要他侦查一番,但林轩儿亲口承认下毒的事实,他决不能原谅,况且眼下他顾及的应该是孩子。
这时,几名大夫从里屋走出,宋景然急忙迎了上去,暗魂也跟着笨拙的起身。
宋景然一脸紧张而焦急的问道:“怎么样?”
几名大夫都一脸感慨的摇了摇头,为首的大夫感叹的说道:“孩子尚且年幼,怕是受不住毒药的药力啊!”大夫说着又是无力的摇了摇头。
“可有何办法挽救?”宋景然一把抓住大夫的衣袖,他已失去的太多,他不能再失去唯一的孩子,此时,他的心如乱麻。
“我等都已尽力,还望宋大少节哀。”大夫颔首示意了一下,便抽袖离开,几人离去时都是声声叹息。
宋景然脚下不稳,脚步错乱了两步,暗魄忙上前扶着,这样的消息,无疑比抽他筋脉还要疼痛。
宋景然像似被抽去支撑的心脉,深邃的眼眸,也变得暗淡呆滞,他任由暗魄扶着,此时他除了痛,竟再找不出任何思绪,暗魄暗叹了一半的气息,突然被她截止住,因为她突然想到,林轩儿所说的神医。
“对了,听说林南胡同有位神医,少爷不妨派人去请来看看。”暗魄的语气,显得有些激动,连带着一丝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