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君细细把玩了片刻,眼中神光闪动,在他的芥子空间中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玉符,不过上面已经有了细微的裂痕,再多用一次就会粉碎,而他手里的这个,显然也出自萧索之手,不过这等未卜先知的本事,一切尽在手中的掌控力,当真是可怕。
那个战族青年脸色苍白,他盯着白霜君沉声道:“果然厉害,不知刚才这招有什么名堂?”这个青年虽然修为境界都是不低,但是长年在族中潜修,人情世故还是要差上许多,否则也不会显露战意而又询问对方招式的玄奥了。不过白霜君也不以为忤,笑道:“这是我天门器修一道领域之术。刀域,无间地狱。”
青年惊讶道:“这便是领域吗?威力虽然极强,但是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厉害,难道刚才一刀你仍然没尽全力?”白霜君点了点头,其实自从他刀域大成以来,根本就没有全力发动过,试问这世间,除了萧索等寥寥数人,又有谁有资格让白霜君全力以赴?
战族青年脸色更白了几分,他向着白霜君行礼,“刚才是在下鲁莽了,天下之大,强者辈出,我还没有小视的资格,不过给我十年,我不会比你们天门的任何人差,我战族也是这世间修行大族,是这世间最顶层的存在。”白霜君呵呵一笑,这人果然白的如同纸一般,战族,却也是不容人小觑的一族。
在上古时期,修士主要集中在几大种族之中,这些种族天赋异禀,而且传承完整,占据了修士的主流,只是后来一些种族中的强者脱离种族,建立了宗门,广泛收徒传授修行之法,使九州修者倍增,引发了大规模的抢夺资源和修者的战争,这些种族在战争中败北,黯然隐退,从此在九州大舞台上消失,适逢千年乱世,这些种族也开始慢慢走上前台了,潜伏了数千年,这些人的实力之强,比之现在势弱的九州宗门强出太多。
想峨眉也是九州宗派中的前列,但是直到二十多年前才出了一个虚境高手,而战族随便就可以派出一个青年虚境高手,其中差距,一望而知,若不是有天门、花月、辰月这些大势力存在,越州诸族完全没有和楚卫合作的必要,完全可以杀出阿拉斯加山口,逐鹿九州。
白霜君一行会和了越州的三人,然后抛弃了马匹,在三人带领下,进了大雷泽。这是云梦外围的一片大沼泽,环境极为恶劣,毒虫猛兽遍布,居住的也是越州地位最低下的河洛一族。这一族身材矮小,漆黑如炭,面目丑陋狰狞,不过他们擅于用火,锻造技术十分高明,九州存在的大部分有名魂兵皆出自河洛之手。不过现在魂印技术已经在河洛失传了,唯有天门之中,有些关于魂印的记载。
大雷泽空气湿润,仿佛拧一把就拧出水来,白雾水汽弥漫,目力所及不过几尺之地,其中又多是烂泥沼泽,行走艰难,让白霜君一行颇是吃了些苦头。
如修士还好说,他们不止修习武艺锤炼肉体,更重要的神识强大,在这种视力发挥不了太大作用的地方,无疑占了极大的优势。而那些普通的武者,即便是九阶高手,也是不闻大道,神识不能透体而出,在这种地方就如同瞎子一般,举步维艰。
白霜君对此也是一筹莫展,他虽然神识强大,能够照拂到所有人,但是也无法让那些没有神识的短时间锻炼出神识出来,只能时刻注意,在他们危险的时候出手相助。后来实在是无法,白霜君只能展开刀域,将所有人裹进其中,那些隐身水雾之后的毒虫猛兽察觉到危机,自动的退却,一行人的压力才缓解。而越州的三人,也才真正了解到白霜君的刀域何等恐怖,置身其中,完全失去了自主能力,灵魂与肉体脱离,像是木偶一般任白霜君摆布。最恐怖的是,白霜君刀域展开,根本来不及闪避便被罩在其中,生死从此不由自己掌控。
天门之中,多有人喜欢兵器,却很少有人把兵器作为大道之本,只修兵器不修其他,二代弟子之中只有独孤退之一人,三代弟子则有一个白霜君。当年天启之战,阳泉关前,独孤退之可以用剑域将数千兵士笼罩,任凭林怀玉等人发动北斗封魔轰炸,安然无恙,此刻白霜君虽然没有他那份修为,但是照顾这三十多人却是很轻松。
领域之术是天门秘传中最强大的几个术法之一,但是修行的人却少之又少,这是因为修行领域之道,要求十分严苛,而且最终成就是将领域演化世界,想要修到那一步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所以大部分的人宁愿选择其他的法门,修到极处寄托虚空,化身成道,比之掌控一个世界还要强上几分。不过白霜君刀走偏锋,注定自生证不得大道,因此领域也就成了他最好的选择。
二十年前天启一战的时候他领域小成,可惜当时那些人没有一个是他可以对抗的,因此也就没出来献丑,潜修了二十年,对于领域的领悟也越发的精深,却是又找不到可以印证的人,今日大雷泽中可说是牛刀小试,果然一下震住了所有人。
这般闭着眼行了数日,方才走出水雾笼罩范围,到了一个河洛的聚居地。简单的在这补给了一下,一行人接着南行,又走了数日,方才走出大雷泽范围。
远远的前面是连绵的山脉,越州三人的脸上都露出喜色,白霜君也松了一口气。杀人他很在行,但是保姆他就不怎么行了。如果没有这二十九人掣肘,他和那虚境高手御风飞行,顶多三日便能到这了,但是和那二十九人一起,居然走了一旬,他早已是有些不耐了。
最主要的是他一直维持领域张开的状态,又要控制住领域,不让这些人神智迷失在无间地狱之中,这份辛苦,远远比大战一场还要不堪忍受,此刻终于要到了越州中间的圣山,他总算是可以松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