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有一个小男孩,他出身平民,但是却非常喜欢剑,可惜他实在太穷了,一把粗陋打制的长剑对他来说已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但是他从来不曾沮丧,他用木头制作了一把长剑,每天对着空气,练习挥刺。很多时候,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天生的剑客,近乎固执的坚持,死火山般蕴藏的热烈。
五年之后,一队流窜的大胤败军走过村子的时候,杀死了村里的所有人,当时的他正躲在村外的林子里练剑,一把真正的剑,虽然只是粗铁所制,却也几乎花光了他的积蓄。
他本来就是一个贫穷到一无所有的人。
听见村子中哭喊的声音,看见村子里的浓烟,他没有跑出去,他爬到一颗树上,深深的藏了起来。
他随着那支队伍在深山里转了几天,他数次引了凶猛的野兽去袭击队伍,也曾在他们饮水中下简易制作的毒药,虽然让他们焦头烂额,但是没有大的伤亡。
大胤朝军队的实力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这支队伍已经快要走出山里,少年虽然着急,却没有任何办法。
天随人愿,一场大雨给了他潜进去的机会。
幸运的是,他潜进去的正是这支队伍百夫长的帐篷。他用他那把铁剑将百夫长的头割了下来,铁剑有锈迹,而且没有开锋,他不得不一次次的挥剑去割,听着剑下那人的喊叫,他有种报复后的快感。
他用一块布把那人头颅包起来背在后面,却不与围过来的士兵作战,猫一般弯起身子跑了起来。他虽然没有经人指点,但是他天资极高,隐隐悟到几分以天地为师的道理,他的这种奔跑姿势,脚趾紧紧抓地,一闪之间已经跑出二十多米。
不过他毕竟只是一个孩子,一个没有修行过的少年。而那些兵士却都是百战之兵,被人明目张胆杀了长官,怎肯轻易放过。
况且犯人不过是一个小不点。
他领着这队人奔跑了三天,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刺痛,耳朵里像打鼓一样嗡嗡作响,肚子却是早已饿的失去了知觉,他身形踉跄,似乎再多跑一步便会倒下,但是他却狠狠刺自己一剑,让自己继续跑下去。
背后的人头发出一股怪异的味道,鲜血把他全身染的狼藉不堪,他头发凌乱,眼中闪着狼一般的目光,让人不敢对视。
不久之后,他看见两个少年从山上走了下来。
这两个少年看见了他,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两个人看见他身后不远处的士兵,眉头皱了起来。
那个年纪小点的笑道:“老二,那些人就交给你了。”
年纪大点的伸手给了他一个暴栗,不满道:“早说过再叫我老二我可要打你了。”身子却向着那些士兵走去。
那个年纪小点无视少年凶狠的眼神,拍了拍他肩膀,笑道:“兄弟,够厉害的啊。”他好奇的摸了摸那个包裹,问道:“这个是什么?”
少年独孤退之冷冷道:“人头!”
那个少年被吓了一跳,看独孤退之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慌忙走开。从怀中掏出一块丝巾,狠狠的擦着手。然后把那块精美的丝巾随手扔了。
独孤退之可以看出,那块丝巾比自己这把长剑还要贵出很多。
那个少年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丹丸,递给独孤退之道:“吃了吧,不然你要饿死了。”独孤退之一口吞下,没尝出是什么味道。不过丹丸入腹,一股暖流散发全身,让他感到十分舒服。
他神色放松了下来,低声道:“谢谢。”
这时那个稍大点的少年走了过来,“走吧,带你去一个地方。”独孤退之回头一看,那一百多士兵,此刻都倒了在山道上。
年纪小的少年埋怨道:“你就这么不管了?这些人死在这会连累这的村民的。”他走到那些死尸前面,撒出一把黑色的粉末,然后独孤退之便惊讶的看见那些堆叠的死尸慢慢的化为一滩清水。
那个少年拍了拍手,感到十分满意。
后来他知道了这两个少年的姓名,大的叫计无涯,小的叫萧索,然后跟着他们来到一个叫天门的地方。
天门里还有两个孩子,男的叫轩辕姬,女的叫吕悠悠。
然后一过就是十年。
十年里他学会了很多,天门里有数不尽的功法让他学习,他也知道了很多,大师兄是大胤的皇子,计老二是高层面的穿越者,吕悠悠是宁州森林的天武者后人,而自己是剑魔独孤求败的传人。
计老二很照顾他,因为他和独孤求败是一个位面的人。对于位面这个词独孤退之认知还很模糊,计老二解释说就是世界。独孤求败是他那个世界的强者,因为未知的原因来到这个世界。所以,计无涯一直称呼独孤退之,“老乡。”
天门的人渐渐多了,很多的人羡慕自己有个让全九州人崇拜的先祖,对自己在剑修上的天赋也表现了强大的嫉妒。他们将此归结到他有一个优秀的血统。甚至计无涯也说:“你身上流着剑魔的血,所以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在剑上超越你。”
他感到很压抑,不再是以前出于高兴而练剑,而是为了一个从来没见过没听过突然闯进他的世界的先祖的名声!
他开始喜欢上酒,因为这东西可以让他有那么短暂的时刻,忘掉许多。就在那时候,他和萧索的交往多了起来。
他不明白萧索为什么喜欢喝酒,但是他明白萧索在天门中和很多人总有些格格不入。每个人都有一个辉煌的出身,但是他没有,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在他有记忆的时候就一直跟着老师流浪江湖。
但是很显然,萧索的不开心不是因为这。因为萧索告诉他了一句话,“阳光除了给人温暖,也给了人影子。”
独孤退之就活在剑魔的影子里,没感到半分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