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仅是中医众教授不满，就连西医这边众人也眉头紧皱。
“喂！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对赵老先生最敬重的姜杰云先生第一个不答应，面沉似水地走过去主办方的领导们那边去。
主办方的策划负责人也面露难色，低声道：“实在抱歉，德科医学集团是这次交流会的最大资助方，我们也没辙！”
“那让他结束的时候说话，凭啥让他主持中西医术交流？”姜杰云怒道：“他能跟赵老先生比？！”
“请你别为难我们，我们也是迫不得已。”策划负责人无奈道。
姜杰云还想据理力争，辩驳下去，哪料赵老先生却摆手道：“不必争了！小小虚名罢了，老夫我乏累，不上台正好，不要闹事，丢了中医的人。”
姜杰云和其他人一听，也只好作罢，扭头走回座位。
但众人确实更加敬佩赵老先生的为人。
不一会儿，就见台下大模大样地走上来一名身穿宝蓝色西装的中年男人，见他戴着眼镜，身后跟着保镖，手里拿着演讲稿子，笑眯眯的，眼里散发着商人特有的狡猾之色。
他就是何振，德科医学集团的顾问教授之一，也是有名的医学界投机分子。
“各位来宾，你们好。”
何振字正腔圆，声音高昂，挺适合演讲的：
“很高兴能主持第六届医术交流会。”
“但更荣幸的是，我要代表本集团的新规划新理念的重大发言。”
众人竖起耳朵，就明白这小子要打广告宣传了。
“时代进步，人亦进步。”
“我们德科医学集团屹立多年，洞悉了别人所难以看见的东西，发现了我国医学领域的一些重大问题。”
“是的，这正是我要讨论的事情，那就是中医的存在性和必要性！”
他声音陡提。
所有人一听，无不眼睛瞪大，疑云密布。
什么？
什么！
他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竟然还有资格来讨论中医的存在性和必要性？
疯了吧。
就连莫凡也眼中有怒火。
“我不是贬低中医。”
何振演讲还在继续，他先丢出这么一句铺垫的话，接着又道：“但我认为，它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我国资源投入在中医上的成效比例，是很低很低的。”
“而中医素质又是残差不齐，大部分都是江湖神棍，江湖骗子。”
“我国病人，被中医所困所害，难道还不够多吗？”
“中医学术，又不够系统性，不够全面性，无法像西医那样，满足所有人的要求。”
“所以我认为，是时候喊停了！全面以西医取缔中医，把资源重新分配，用来满足更多病人的需求。”
“这就跟封建时代和崭新时代的划分一样，是符合逻辑，符合广大利益的。”
他说得滔滔不绝，口若悬河。
众人听得是脸色剧变，怒火中烧。
尤其是中医众教授，一个个牙齿咬紧，眼睛欲裂，胸口都要炸开了。
“为了推进这一伟大目标！”
“我宣布，往后的医术交流会，不再允许中医参加。”
“而且，我们德科医学集团旗下的三十多间医院，同时取消所有中医部门，改为西医。”
“当然了，我们不能抛弃中医同志，我们也很欢迎中医同志转来西医。”
“并且，我们跟德工医学制造业、西医研究机构、A类药品集团等多个组织达成协议，要大力落实这个目标，为人民福利而奋尽全力！”
他说得热血澎湃，激情四射，不懂的人很容易被他迷惑。
但稍微有点知识的人，就马上明白了：“这群吸血鬼！打算组成联盟，打算把中医领域拍死，吃掉中医的资源分配和份额占比，杂种！”
有些人是敢怒不敢言，知道对方敢不做任何通知的情况下表态，背后势力定必是雷霆霹雳，谁也挡不住这商业巨轮！
而坐在高处的莫凡，却是眉头飞扬，拳头蓦地攥紧，只是吐出几个字：“不知死活！”
但中医这边的教授，可忍无可忍了。
第一个拍桌子，把玻璃桌面都拍碎了的，正是赵继民。
赵继民眼都红透了！
他作为一个传承中医的老人，怎能看着中医被人羞辱，被人打击而无动于衷？
豁出这条命去，他都要守护中医尊严！
“你给我住嘴！”他霍然起身，震怒喝道。
尽管没麦克风，但还是全场可闻。
何振见此，更是玩味地笑着，摆手道：“赵老先生，别动气嘛，我们都是以事论事，为广大群众谋利。”
“好！你要论，我跟你论。”赵继民脸上尽是怒火，直接走上台去。
“好好好，那正好。”何振笑吟吟的，心中却是狂喜。
其实这是他的圈套！
他等的就是赵继民上来。
赵继民是中医界德高望重的老人。
如果双方辩论和争锋之下，赵继民输了的话，那对中医界无疑是一个沉重打击。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赵继民走上台前，与何振面对面，二人是目光对撞，颇有针锋相对的意思。
“我来问你！你说要西医全面取缔中医，论点论据是什么？具体点！”赵继民尽管年老，但脑子清晰，上台前已心念电转，想着如何当众击溃这个资本吸血鬼。
何振既来之，又怎会没有丝毫准备呢，他眯缝着眼睛，嘴里像是吐出暗器地道：“一句话可概括！”
他面朝众人，义正辞严地道：
“那就是，中医能的，西医也能；中医不能的，西医更能！”
“既然如此，那莫腐发旧的中医体制，不放回文化博物馆参观，还留着做什么呢？”
他措词是锐利的，但却很有力量。
在这个追求效率主义、追求优劣分辨的社会，如果西医真的优秀那么多，中医确实没必要留下了。
但是——
“好！你说中医能的，西医也能，那我来问你！”
赵继民又岂是等闲之辈呢，立刻发难道：
“第一，中医能治好类风湿关节炎！西医能吗？”
“第二，中医能调理五脏以定心神！西医能吗？”
“第三，中医能治阿尔兹海默症！西医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