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公主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去见皇兄。
李隆基见是玉真来了,很是高兴,“啊呀,这是什么风把我的玉真妹妹给吹来了?”
“皇兄是在责怪玉真不常来问安吧?”
“哪里哪里,不是责怪,是高兴;因为最近你好长时间没来看看你这年迈的哥哥了。”
“看你说的,哥哥面色红润,虎步生风,上一次我们一起打马球时,你的身手就连宫中的马球健儿也自愧不如,还说什么年迈?”
“在场上还不觉得什么,一休息就觉得气力匮乏,岁月不饶人哪。”
“皇兄,我今天一是来给皇兄问安的,二是游乐,欣赏欣赏梨园中的新词曲。”
“哪里有什么新词曲,全是些陈词滥调。”
“何不命那班翰林供奉写些新词让梨园弟子唱呢?”
“那班翰林供奉呀,可真是白供奉了;写出来的诗词,不是寻章摘句无新意,就是饶口别舌不顺畅。”
“连李白也姜郎才尽了?可惜可惜。”玉真摇头叹息。
“李白,他已多日不在宫中了,听说天天烂醉于青楼酒肆。”
“怪不得世人都称他为酒仙呢,这个李白说来也真是奇才,‘李白斗酒诗百篇’。哥哥,李白以前填那些新词都是在酒醉之后啊,就连答渤海国的国书他都敢酒醉之后写,当今天下还没有第二人哪。”
“玉真,李白是有些诗才,朕偌大一个天下还缺一个写诗填词的人吗?”
“哥哥,为何如此动怒?”
“岂止动怒,我还想让刑部治他的罪呢。”
“治他的罪,为什么?李白犯什么罪了?”
“不守君臣之礼,并且还对朕与玉环有中伤之意。”
“皇兄,李白是久居山野之人,形骸放浪,也就少了礼数。”
“不守礼法朕倒可以原谅他,在这一点上朕从来不苛求他;但是对朕有中伤之意,这可是欺君之罪啊,难道也让我不闻不问吗?”
“皇兄且息怒,可否听小妹说几句?”
“玉真,我知道你喜欢李白,我可以听听你怎么说法。”
“哥哥,我与太平公主有什么两样?”
“这还用问,哥哥心中有数。太平公主把持朝政,图谋不轨,人所共知。玉真妹心性淡雅,志在清修,是你皇兄最亲近最可信赖的小妹。”
“可是,哥哥你想想,如果李白被治罪的话,世人会怎么看我呢?李白是我举荐给皇兄的;您再想,我举荐的人,我交往过密的人,现在还有几人留在哥哥身边呢?吴筠道人已经离宫还归山林,贺秘监也告老还乡了……留下一个李白还要治罪,别人一定会说你我兄妹之间有什么隔阂,小妹可不想担什么罪名。”
“玉真啊,王法面前可不能感情用事啊。我了解你,我会怪罪你吗?你想想我什么事不依从你?这一次你还是跟往常一样,置身度外吧。”
“哥哥,我可是从来不问政事的,这一次我也是为你着想啊。”
“是吗?哈哈……,说说听。”
“李白这人有野心吗?”
“清高文人,只幻想着建功立业,没有野心。”
“皇兄对李白如何?”
“有你的举荐,我对他礼遇有加,当今还没有第二人受过这样的待遇呢。我亲自走下金銮殿迎接他,亲自为他调羹,赐坐七宝床……侍从游宴,出入宫禁如同在他自己家里一样方便。”
“他既无野心,又蒙皇上厚爱。他有什么理由中伤皇上呢?”
“可是,张垍、力士他们都告诉我。”
“李白为人耿直,又常常醉酒,言行无羁难免树敌;遭人陷害也在情理之中了,何况那些疾贤妒能的人呢。”
“哈哈,”李隆基大笑,“玉真啊玉真,算是李白才高福大。你说怎么办吧。”
“从那里来就让他到那里去呗。”
“好,就让他离开翰林院,朕就不再追咎了。”
“哥,不是赶他走,要让他走得风风光光的。”
“玉真,你这不是难为我吗?不治他的罪这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哥哥,这有何难?只要不是赶出翰林院,让他自己辞职不就行了?你想,当时因为他是当今的才子,皇上下诏纳贤。现在如果赶他走,天下贤士会怎么想?如果他自己请求还山,皇上恩准了,并且厚赐给他,那天下贤人隐士又会怎么想?”
“照你这么说我不但不能赶他,而且还要赐金还山?”
“对,这才是大唐天子的风度,容得了一个李白,也就赢得了天下才子。”
“哈哈,玉真啊玉真,真有你的。这个李白呀……走,跟我一起用膳去。”李隆基带着玉真去用膳。
“哥,可否诏李白来填些新词,让梨园子弟演唱。”
“得寸进尺,哈哈。” 李隆基宠爱地白了玉真一眼。
“谢谢哥哥。”
兄妹二人高高兴兴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