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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认贼作父 狼狈为奸(上)

叶和甫知道要找周世保谈事,没酒不成,等他喝得脸红耳热时再开口,就是办不成的事他也应承下来,而且会尽全力去办。

请周世保到高档酒楼去花费太贵,叶和甫花不起银子,也只好到一些偏僻的小酒馆了,只要劝上几杯酒以后,周世保也不太在意酒店档次。

于是叶和甫就想到刘三老婆开的那家酒馆。

刘三是宜春院里打杂的,他的老婆秦玉英在家开了个小酒馆。

酒馆店面虽小,但收拾得干净利索,摆设得舒适典雅,酒菜也别有风味,更重要的是老板娘秦玉英人长得风姿动人,很有几分姿色。

有这样楚楚动人的女子在眼前端茶送酒,翩然来去,那可是酒不醉人自醉啊。

“周兄赏脸,小弟请你去吃杯酒。”叶和甫谦鄙地说。

“到哪家酒楼?”周世保大大咧咧地问。

“我知道周兄在那些大酒楼里吃腻了山珍海味,今天特意请您去一家小店换换口味。保您吃了第一次,还想第二次。”

“好,那我就随叶老弟去尝尝鲜。”

“周兄请!”

说着叶和甫就和周世保到了刘三家的小酒馆。

“二位爷里面请!”店小二跑出来迎客。

周世保倒背着手,目中无人,径直走进去。

叶和甫说:“小二,叫你家老板娘来。”叶和甫吩咐小二。

“好的。大爷,您稍候。”店小二去了。

“二位爷有何吩咐?”随着一声清脆甜润的话音,一个身姿窈窕,面容姣美的少妇从帘幕内走出来。

周世保看了一眼老板娘,暗自叹道:“美人!”。

“噢,是叶先生大驾光临啊,这位大爷是……?”老板娘对着叶和甫问周世保。

“这位是周大爷,在阿哈马大人府上做事,好好侍候,这可是位财神爷啊!”

“那一定,一定,保准让二位爷在这里吃得滋润,喝得舒坦。”

老板娘满口应承着下去准备。

不一会儿酒菜就上来了。

“周兄,小弟先敬您三杯,还请周兄多多提携。”叶和甫起身给周世保敬酒。

连干了三杯之后,周世保说:“叶老弟,有话直接说,能帮的,我周某绝对竭尽全力。”

“知道周兄是个热心肠的人。喝!”

“喝!”放下酒杯周世保说,“老弟也是个直爽的汉子,我就喜欢交你这样的文人。”

几杯下肚,叶和甫觉得时机已到,于是对周世保说:“周兄,您贵人多忘事,小弟拜托您的事,您可要当事办啊!”

周世保端起酒杯,示意叶和甫同干,两人又干了一杯。周世保放下杯子,用左手把沾满油腻的嘴抹了抹,这一抹连嘴带腮都油光铮亮了。

“老弟,你交待的事我能不尽心吗?你是文人,文人办事更讲究个稳妥。有些事需要从长计议。”

“周兄,我是有志,难以伸张;有才,无用武之地,真是度日如年啊!”

“放心,实话告诉你吧,你想通过阿哈马大人捞到一个一官半职,那可不容易。”

叶和甫一听“不容易”这三个字,心里就打了一个颤。

“你没有银子,你有多少银子能让他老人家动心啊?他的胃口大着呢!”

叶和甫一听这话愣了,瞪着眼呆呆地不说话。

“我是为你想了一个妙计: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这……”叶和甫稍微舒了口气。

“干一杯!”

周世保举杯向着叶和甫,叶和甫举杯,二人碰杯一饮而尽。

“周兄,怎么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中书左丞郝祯郝大人知道吗?”

“知道,但是小弟高攀不上啊!”

“这郝大人可是阿哈马大人的心腹之人,他能做到中书左丞这个高位,全仰仗着我家老爷的提携。”

“是的,是的……”叶和甫连连点头。

“郝左丞要去孝敬我家老爷,还需要通过我们这些下人,走我们这些下人的门路。”

“周兄,高明,小弟白读了这么多年诗书。佩服,佩服。小弟再敬您三杯。”

“好,三杯就三杯!”

“周兄,您能详细告诉我怎么个暗渡陈仓法吗?”

“我先把你引荐给郝左丞,让他给你安排个差使,你有了施展才能的地方,然后你就可以一步一步地向上爬了。还愁攀不上阿哈马大人这条高枝吗?混好了,也许可以做到郝大人的位置上。到那时你叶大人可不要忘了我周世保啊!”

“周兄,哪里话呢?我叶和甫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周世保问。

“原来也不担心,只是小弟我心急儿点。周兄一番话小弟高兴啊,让老板娘再上几个好菜,咱兄弟俩喝个痛快!”

“你跟老板娘熟吗!”周世保问。

“熟,他的丈夫刘三是宜春院的杂役,为人忠厚老实,我在玉京书会时就认识。因了这层关系玉京书会的人经常来喝酒。”

“这老板娘可是如花似玉,很有姿色啊!”周世保不怀好意地笑笑。

“那让他上来敬酒,敬周兄几杯?”

“那就看你叶老弟的了……”

“只要周兄……哈哈。”叶和甫诡谲地笑了。

“哈哈——”周世保也笑了,二人彼此心领神会。

“老板娘——”叶和甫喊。

“来啦!”老板娘应声上来,“叶先生有什么吩咐?”

“这位周大爷是我的异姓兄弟,今天我俩喝得高兴,你的酒菜也好。”

“只要二位不嫌弃就好,玉英愿意为二位跑前跑后的。”

“人长得模样俊俏,话说得也中听。”周世保色眯眯地看着老板娘秦玉英。

“周大爷想请你陪他喝杯酒如何?”叶和甫问。

“谢谢周大爷看得起,小女子不会喝酒。二位慢慢享用吧!”老板娘想离开。

“慢走,周大爷有的是银子,不会让你白陪酒的,只要周大爷开心,你这小酒馆照样可以发大财的。”

“叶先生,我们是良家女子,不会陪酒的,端酒送菜是应该的。”

“真是死心眼儿,开店就是为了赚银子嘛,不就是陪着喝几杯酒吗?又不是喝花酒,要是喝花酒的话,还用到你这里来吗?大都城什么样的青楼妓院周大爷没去过?因为我跟刘三是熟人,这才请周大爷来。”叶和甫生气了。

“不必了,老板娘既然不赏脸就算了吧!”周世保摆摆手说。

“不识抬举。”叶和甫鄙视地瞪了秦玉英一眼。

“二位慢慢享用,我这就下去了。”

“真扫兴……”叶和甫一是因为丢了面子,二是有意做样子给周世保看;所以有夸张了自己的懊恼和愤怒。

“喝酒,这样的女子才有味,这比那些装嫩撒娇、投怀送抱的青楼女子强多了。”周世保倒是很心平气和。

“周兄,不生气吗?”

“哈哈,我倒是看上她了。”

“那我亲自下去,一定让她上来陪您几杯!”

“哈哈,急什么?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叶和甫疑惑地看着周世保。

周世保举杯示意叶和甫干,二人又干了一杯。

“来日方长,如果他是我的女人,还要请她陪我喝酒吗?”

“她是个穷家贱妇,哪有这等福气!”

“把她娶到我家她不就成为贵妇了吗?”

“我看上这个老板娘了,你帮我做媒吧!”

“我,……这……?”

“老弟,这件事比我帮你的事还难吗?”

“……”叶和甫明白了周世保的意思,答应不成拒绝不敢,低着头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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