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若兮看着手上的二百文钱,激动的脸上挂着灿烂的微笑,第一天就二两银子了,以后的日子有盼头了。
给王雨分完钱后,施若兮就赶紧往集市赶,和张叔约好的时间快到了。
施若兮走得很快,没几分钟就到集市了。
她找到了和张叔之前说好的地方,却没看见牛车,“不对啊,这还没到约好的最后时间呢,人都哪儿去了?”
施若兮可能是张叔有事去忙活了,就放下篮子站在原地等,等了小半个时辰也没见张叔来,
可能是张叔年纪大了,忘了一两个人也正常,正好去买点吃食,再采购点鸡蛋。
买了一斗米,花了53文钱,价格还算正常,在她的预算内,之后又去集市逛了逛,没多少摊位了,全逛了个遍也只收到了48个鸡蛋,就今天的人流量来看,只能说差不多。
走了很久,她才刚到村门口,往家门口走着,太阳悠闲的跟着她的步伐,施若兮在心里一遍遍的算着自己的收益,出去买米买鸡蛋,今天赚了39文钱,还行,第一天就有收获,施若兮感到很满意。
她正因为自己的收获高兴着呢,想赶紧回家和家里的男人分享这个喜讯,这时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文呈哥……”叶衡景难为情的捏紧手里的篮子,声音发涩发紧。
“叶二郎,我家妻主前几日就说了帮你卖帕子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也知道去镇子上一趟不容易,现在一文钱可不够了!”
“你别说这些了,叶二郎,这是我家妻主的决定,我也改不了,再说你这些帕子针脚不如镇子上其他人卖的,妻主她每每都要费一番力气才能卖掉。”
“文呈哥,衡景知晓劳烦冯大姐和文呈哥的时间了,可……可这帕子赚不了几个钱,文呈哥你想要多少文,你我相识……也……也有一段时间了,可否看在衡景命苦的份上,照顾些……”
对于脸皮极薄,又容易害羞的叶衡景而言,上面一段话简直用尽了他全部的勇气,起码施若兮在家从没有听到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没想到会在墙角听到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这样低声下气的求别人。
“现在村子里借妻主牛车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哪里还有给你放帕子的地方,你若还想让我家妻主给你带到镇子上,就多出两文钱。”宝哥一看叶衡景红透的脸,便知道他是个好捏的软柿子。
叶衡景面露难色,他张了张唇,却发现发出的声音破碎不成调,他羞愧难当的紧咬着下唇,手里的篮子像烫手山芋一般,他费尽心思一针一线织出来的帕子,原来根本就卖不出去。
看着眼前的纠结的叶衡景,文呈哥有些不耐烦,但转头一想那些帕子换回来的银钱,立马又摆出一副关怀备至的表情,“叶二郎,我还能赚你的银子不成,你那些帕子自己拿出去卖根本赚不了几个钱,我妻主宽宏大量,善解人意帮你卖帕子,你这些还能挣个五文钱,你看村子里的男人哪个能有这些钱。“
叶衡景抬头,神色有些松弛了,文呈哥见状面露喜色,如果不是妻主告诉他,他还真不知道叶二郎的这些帕子竟然能换二十文钱。
真是看不出来,叶二郎这样克妻克母的男人还有这样的本事,他偷偷拿了几条他绣的帕子,翻来覆去的看也和他的帕子差不大多,为何镇子上的那些人偏偏挑他的买。
“宝哥……你也,你也知道……“
听着那边低低的声音,施若兮的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那个清秀的男人无措又可怜自作坚强的模样。
她无聊的靠近了些,自己在心里嘀咕:我可不是偷听,我就是走得太累了站在这里躲躲太阳歇歇脚。
施若兮踢了踢墙角,在自己思绪飘远的时候,里面的声音可一直没有停下,等她回过神来时,墙那边的声音却忽然加大了,像是吵起来了。
“好呀!叶二郎,难不成你还以为我冯家要占你们叶家的便宜,你还不相信我,当初是我们冯家看你可怜,妻主才大发慈悲帮你一把,你现在忘恩负义反咬一口,什么意思!“
叶衡景的犹犹豫豫,和三番两次的讨价还价让他更加不耐烦,日头涨到头上,他脸上仅有的耐心渐渐的褪下了,倒三角的眼睛刁钻的瞪着叶衡景,甚至破口大骂,“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和你们叶家的人掺上关系,果然村子里的其他人说的对,你们叶家男人就是克妻,不祥的存在,你们早就应该被……”
文呈哥叉着腰,脸色因激动而发红发紫,叶衡景不禁被吓住,生生的往后跌了几步,文呈哥见状,愈发嚣张,不断的叫嚣着,嘴里喊出些更不堪入耳的话。
叶衡景脚步虚浮,被吓的连连往后退,忽然他感觉脚底踩住了什么尖锐的东西,他一个重心没稳住,身体重心往后倒去,就在他以为会摔倒之际,一双手拦住了他的腰。
“我们陆家怎么了?”
男人的眼底刚涌现了一丁点儿的亮光,却在看到她的下一秒,飞快的流逝,在惊现了一瞬的恐慌担心后,他的眼睛里只剩下了一片灰黯的色彩。
施若兮转过头,终于看到了到底是谁说话这么脏,“嘴这么臭,怕是几天都没刷牙了吧,说话这么难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莽夫。”
“我刚才从外面路过的时候,就在想这是哪家的男人说话真够恶心人的,怕是长得也丑陋不堪,才能说出这般不堪入耳的话,果然……”
“你长的是真丑。”
施若兮早就放开了叶衡景,挡在了他前面,她嘴角挂着笑,语气平缓笑眯眯的朝着面前人丑心更丑的男人。
而说了好一通气话的文呈哥这会不会说话了,他没想到在自家院子里说话会被人听去,还是被他口中的叶家的女人听到了,背后说人坏话被人当面逮住,文呈哥身为男子,也只敢在胆小的叶二郎面前叫嚣,一遇到女人就蔫了。
“你……你偷听我说话!”文呈哥又急又气,生怕这个蛮不讲理的女人上来打他。
他和叶衡景认识了那么久,自己知道他身上的那些恐怖吓人的伤痕都是来源于这个女人,虽然他的妻主有时候也会骂他,掐他一下,但是他身上从来没有过像叶衡景身上那样的伤口。
再一看这个女人,文呈哥直接吓出了一身冷汗,直感觉女人的眼神阴冷,看她一抬手,瞬间如惊弓之鸟,抱住自己的头猛的蹲下来。
而叶衡景就呆呆的站在一旁,意识还混沌在家主知道了他偷偷卖帕子的事上,文呈哥猛的一下动作才吓走了他的混沌。
看着面前黑乎乎的脑袋,和对面坐在地上的文呈哥,他睁大了眼,疑惑的不知所措。
“是你自己声音大的飘到墙外的,不要乱说话,再乱说话,你信不信我把你舌头给拔下来。”施若兮上前一步,语气冰冷的威胁。
蹲坐在地上的男人腿抖的厉害,一听施若兮这样威胁,立马慌张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使劲的摇头。
“现在向他道歉。”看男子惊慌失措乖乖就范的样子,施若兮心里的不爽好了一些,
她伸手往后一拉,拉住叶衡景的袖子,把他往前一带,推到文呈哥的面前。
“你刚才怎么骂的我家夫郎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今个你不好好的给他赔礼道歉,就别怪我这个人没文化只会动手了,老娘一只手就能把你那张嘴从脸上撕下来,要是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看着两个相顾无言的男人,施若兮抿了下唇,心里暗气叶衡景的脾气太过隐忍,让人太好欺负了。
像这样的男人,她上辈子见的可不少,一个个的仗势欺人最会了,看到软柿子就想着死劲捏,狠命的在比自己弱的人面前耀武扬威,实际上都是夹着尾巴做人,谁还比谁高人一等了。
也不瞧瞧他自己是什么货色!
“对……对不起!是我的错,衡…衡景你不要生我的气……”
对于文呈哥断断续续的道歉,施若兮表示一点也不满意,但是身边的男子却低头唯唯诺诺的阻止了她,“家主,算了吧,其实衡景没往心里去,是衡景让文呈哥帮忙才引得宝哥闹脾气的。”
施若兮恨铁不成钢的瞥他一眼,“你!你活该你受欺负!”
管不了真是。
“走了,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