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和福晋派来的人对视一眼,两人心中暗道不好。可苏培盛就在这儿,他们也不能拒绝,只好不情不愿的跟了上去。
“主子爷,奴才去看了,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了两个不长眼的奴才弄坏了宁格格准备要送给您的东西,奴才已经把小文子叫过来回话了。”
四爷点点头,视线落到了跪在地上的小文子身上:“你家格格有东西要给爷?”
小文子点点头:“回主子爷的话,我家格格性子恬静,没事儿就喜欢绣些东西打发时间。格格本想着给四爷绣个上好的香囊,所以拿了自己最好的料子。这料子格格心爱的很,却不成想格格的一番心血就这么被这两个人给糟蹋了。”
“奴才实在是气不过去,这才没忍住说了他们两句。奴才知错,但请主子爷惩罚!”
小文子跪在地上,把头低的不能再低,但同时也没忘把手里的“证据”呈给四爷。
四爷将坏了一个口子的荷包从小文子手里拿了起来,依旧如同那日宁熙送他的一样,针脚细密,图案生动,以至于四爷一眼就瞧出来这是宁熙亲手绣的。
到是难为她了,整日里念着他。
“你们两人看着面生,是李侧福晋派进来的人?”四爷并没有将破损的香囊还给小文子,而是握在了手里,继而问起跪在小文子身后的两个奴才。
“回主子爷的话,奴才是李侧福晋院儿里的玉竹,是侧福晋特派奴才来伺候格格的。”玉竹先一步回答了四爷的话。身旁的小太监瞪了她一眼,又战战兢兢的瞟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福晋,见福晋神色如常,这才忐忑不安的回了话。
“回主子爷的话,奴才.....奴才是福晋派来伺候宁格格的....”小太监越说越没底气,最后干脆直接把头埋了下去。
四爷一向不喜欢管后宅的这些繁琐事儿,所以对这件事的处置也是极为直接:“行了,不必多言。既然你们一个是福晋的人,一个是侧福晋的人,那干脆就直接各回各家,以后互不相干。”
“.....是,奴才遵命。”李氏不甘的剜了一眼玉竹,玉竹也知道自己坏了主子的事儿,慌忙的移开视线。
福晋的手在衣袖里紧了又紧,终究还是忍不住走上前:“既然爷信不过奴才们,那把人遣回来也无妨。只是.....宁格格这院儿里的人终究还是少了些,不如奴才亲自去内务府选几个——”
福晋话音未落,就被四爷给堵了回去:“此事不必劳烦福晋,爷心中自有定夺。”不管是福晋送来的人还是李氏送来的人,这件事既然传了出去,就证明定是有人通风报信,这两个奴才说什么都是留不得了。
不过也亏得宁熙没有重用这两个人,只是让他们做些粗活,不然的话只怕她自己那点子小秘密都得让人知道去了。
想起宁熙甜甜的笑,四爷的眉峰蹙的更高了。
后院儿里这些腌臜事儿他也不是没见过,只是他相信福晋,所以送来不曾管辖过罢了。可如今看来,太过放任也是不好的。
不管宁熙这毒是谁下的,这件事铁定都与李氏脱不了干系。福晋......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真真是把他当瞎子,以为他全然看不到。
一想到这些事情盘根错节,四爷的头就止不住的疼起来。他强忍着不适,发落了李侧福晋:“侧福晋李氏,妒忌心狠,受人教唆枉待侍下。念其有孕在身,着禁足三月,以示惩戒。”
四爷看了一眼扶着李氏的许嬷嬷:“还不快把你家主子带下去?”
四爷的决断来的太快,李侧福晋还想辩驳两句,却还是被许嬷嬷给拉了下去。
“侧福晋,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如果您以后还想让四爷顾惜您,您就乖乖的不要再多话了。”
侧福晋自己自作主张,被主子爷三两句话就吓得把自己做过的事情全都给抖了出来,若主子爷真的只是气侧福晋苛待宁格格的话,那还好办。若是把毒药的事儿也怀疑到侧福晋头上了......
那主子爷现在对侧福晋的处罚仅仅是看在这个孩子的份上,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说了啊.....
许嬷嬷扶着失神的李侧福晋,满怀郁结的出了紫云院。李侧福晋走后,院子里顿时只剩下福晋和四爷两人。
“爷,不如您先回去,奴才在这儿守着就成。您明儿还要上朝,可别为了这事儿耽误了才是。”福晋捏着帕子小心的走到四爷身边,一妻良母的姿态规劝起四爷。
四爷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点了点头:“那宁氏这儿就有劳福晋操心了,明日一早爷就让人去把太医给叫来。”
福晋连连应下:“是,奴才知道。”
多年夫妻,福晋还是了解四爷的。她知道四爷把公务看的比一切都重要,也一定不会为了宁熙而误了明日的早朝。
结果果然不出她所料,四爷没有留在紫云院。
“福晋今儿这一场打的可真是好,直接给了李侧福晋当头一棒,看她以后还敢在您跟前儿狂。”乔嬷嬷笑着给福晋递了一盏茶。
福晋被安排在了紫云院偏殿,虽然偏殿里头不如正院舒服,但那也总比在外头干站着受冻的强。
小文子是个机灵的,知道不能让福晋干坐着,便拿来了炭火和热茶,请福晋好好歇着。
福晋接过乔嬷嬷手中的茶,轻抿了一口,笑道:“是啊,这次保不准是老天也在助我呢。”
没想到啊,这次她都没怎么动手,宁氏病倒了,就连李氏也被罚了。
“咱们这次真是捡了个大便宜。”福晋开心的不行,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见福晋开心,乔嬷嬷自然心里也乐:“是啊,福晋,咱们这次可真是让那李侧福晋狠狠的摔了一个大跟头!”从四爷刚刚的神情上看,可是对李侧福晋十分不满。
“是啊,以前我总以为主子爷对李氏如此宠爱,我们无缝可钻。现在好了,只要李氏没了四爷的庇护和宠爱,那一切就都好办了。”福晋看向一旁桌上的茶盏,笑意更深了些:“说起来,这次的事儿还是要谢谢宁氏呢。”
要不是宁熙搞出这档子事儿,她还捡不到这份便宜呢。
乔嬷嬷应了一句,又叹了口气:“福晋这次捡了大便宜确实要感谢宁格格,只是....实在不必守在这小小的紫云院里。”
“嬷嬷啊,你可真是老了。你也不想想,主子爷现在气的难道真的只有李氏罚跪宁氏这一条吗?”
乔嬷嬷思衬了片刻,像是想到了什么,惊道:“福晋指的是.....”
“宁氏中了毒,而这件事我和李氏都有参与其中。虽说李氏的份儿比我的多,但她现在有着身子,主子爷看重子嗣,也不会真的把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