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熙身子本来就不大好,这下又被罚跪,只怕回去之后这双腿指定是好不了了。
宁熙转头对上绿浅担忧的眼神,她拉起绿浅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她:“放心,你家主子我没那么容易有事儿。”
况且这后院儿是福晋的天下,李侧福晋这么惩罚她,福晋怎么会不知道?福晋知道这件事却没有当即派人把她叫起来,不就是也想借机敲打她吗?
她相信过不了多久,福晋就会派人来把她叫起来。
绿浅见宁熙面色如常,也稍稍放心了些。
主仆俩就这么在外头跪了两个时辰,而此时的正院儿里,福晋正盘算着要不要叫宁熙起来。
宁熙猜测的没错,福晋确实知道她被李侧福晋罚跪的事情,没有立刻叫她起来,也就是想借此警告她。
她只是一个奴才,既然是奴才,那就不要得意忘形,有了主子爷的宠爱就想着为所欲为了。
毕竟当初的李氏....就是因为自己的大意才成就了今天的她。
“其实您何须如此,宁格格虽然脾气不大好,但对您还是尊敬的。”乔嬷嬷在一旁劝道。
福晋摇摇头:“嬷嬷,你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当然知道宁熙从没忤逆过谁,但即使如此,主子爷对她的宠爱,也让福晋不得不对她提防一些。
“今日她跪了这么许久,只怕也是想到了我在敲打她。她是个聪明的,想来会知道我的意思。”福晋坐了下来:“罢了,嬷嬷你去走一趟吧,就说我免了宁氏的罚,让她回去好好思过。”
福晋看向窗外,心里头打起了自己的算盘。
她让宁氏回去思过,也是给四爷提个醒儿。不如趁此机会,把赵氏给推上去.....
对福晋来说,赵格格温婉怯懦,不争不抢的性格倒是比宁熙要好把控一些。
“解决了宁氏那边之后,去把赵氏给我请过来吧。”福晋赶在乔嬷嬷离开之前叫住了她,最终还是决定把赵格格给叫过来。
毕竟这人看着胆小,要是到时候被吓到了,没得惹了四爷不爽快。
正好趁现在,叫过来好好调教一番。
“是。”
乔嬷嬷离开正院儿后按照福晋吩咐,先去了园子里,把宁熙给叫了起来。
“哎呦,这不是乔姐姐吗,您怎么来这儿了?”张贺英站在原地,本来都有些昏昏欲睡了。但远远的瞧见乔嬷嬷朝这边走来,他立刻没了困意,站的板儿正。
虽然李侧福晋跟福晋向来不对付,但是该给的面子还是少不得。
怎么说也不能给自家主子丢脸不是?
乔嬷嬷大老远儿就瞧着张贺英那昏昏欲睡的样子,这龟孙子一见到自个儿来了就立刻精神起来,真是机灵的很。
她不想与张贺英有过多的接触,便直接走到宁熙身边,笑容殷切,语气温柔的把人给扶了起来:“宁格格受累了,我们福晋忙了一早上,才知道您被李侧福晋罚跪的事儿,马上就让奴才来把您叫起来。”
“奴才多谢福晋....”宁熙见乔嬷嬷来了,立刻就进入到了表演状态。惨白的小脸再加上这蓄满了泪水的眼睛。
乔嬷嬷心想,别说是主子爷了,就是她自个儿看了也忍不住心生怜爱。刚想再安慰几句,一旁的张贺英却凑了上来:“乔姐姐,侧福晋有命,让宁格格在这儿跪着反省。您就这么把人给扶了起来,不是让我难做嘛。”
“侧福晋的命令?”乔嬷嬷转身冷冷一笑:“张贺英,我现在是奉了福晋的指令来让宁格格起身的。你这般阻拦于我,莫非是认为,福晋还没有你们家侧福晋重要了?”
乔嬷嬷不愧是跟在福晋身边多年的人,教训起人来那是气势十足。只一句话,就让张贺英瞬间沉默。
看来官大一级压死人,说的是真没错。
教训完张贺英,乔嬷嬷再次看向宁熙,眼神明显柔和了不少:“宁格格,福晋虽然免了您的责罚,但您毕竟是冲撞了李侧福晋。福晋让奴才告诉您,回去之后好好的闭门思过,权当是抵了今日的罚。”
宁熙闻言,不可置信的抬眸看了一眼乔嬷嬷。见对方依旧是那副和善的样子,又凄凉的垂下头,低低应了一句:“是.....”
恰到好处的不甘和委屈,倒真是让乔嬷嬷相信了她是个小白兔的事实。
绿浅和宁熙两人相互扶着往紫云院走去,远远一看,这俩人就差没把委屈两个字儿挂在后背上了。
一回到紫云院,宁熙和绿浅就看见小文子和绿深在院子里急的直跺脚。见两人回来,急忙迎了上去。
绿深抬头就看见宁熙惨白的脸,顿时有些被吓到:“格格,您....您这是怎么了?!”
“先别问了,绿浅腿上也伤的严重,快把人扶进去。”小文子抱起绿浅,跟在宁熙身后,不敢快一步。
“不用顾及我,你先带着绿浅进去吧。”绿浅一直在宁熙身边,宁熙当人知道绿浅的伤有多严重。
“这.....”小文子不敢坏了规矩,于是他悄悄的看了一眼扶着宁熙的绿深。
绿深朝他点点头,示意他安心去便是。
毕竟是主子的吩咐,他们这些奴才真是从也不是,不从也不是。想想宁熙也从不是个注重规矩的人,小文子应了一声便抱着绿浅先回了奴才住的耳房,而绿深则扶着宁熙回了屋里。
“格格,您这腿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出去半日回来就这样了?”小文子和绿深一直待在紫云院里。见宁熙和绿浅久久不归,本想出去找找的。可没成想正商量着谁去找,两人就回来了。所以外头发生了些什么事儿,他们都无从知晓。
宁熙顶着一张毫无血色的脸无力的笑了笑:“放心吧,只不过是回来的时候碰上了李侧福晋,被罚了一遭。”宁熙说的轻描淡写,但青紫的膝盖哪里能骗得了人?从早上请安到现在,大半天过去了,以李侧福晋的性格,没两个时辰定然是不会让自家格格起来的。
绿深有些自责:“是奴才的错,如果今日是奴才陪您去,或许.....”
绿深的话没说完,但宁熙也隐约能猜测到她想说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