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柳就没起过那么早,又跪了一会,还罚写,早就困得不行了。
这会子是真的的睡过去了,沈寒峤无奈走到她身边。
拿起她写好的一摞纸,前面几张还是弟子规,后面就是清一色“沈寒峤”了。
少女的字不似世家小姐的方正小楷,而是颇为大气的隶书,倒是像极了她这个人。
连沈寒峤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唇角微微翘起,”沈寒峤~“少女梦中呓语。
沈寒峤弯腰捡纸的动作一顿,方又听得少女痴痴一笑,”你生的可真好看~“
谢柳趴在桌子上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睁开眼就看到沈寒峤坐在自己的对面。
他眉目清冷,手里拿着一本《醒世恒言》,青色的长衫穿在他的身上有一种宁静感,但是也有些说不出的寂寥。
诺大的寒山楼只有他们二人,谢柳也不觉得疲惫,她的眼睛细细的勾勒着沈寒峤的脸。
从他淡漠的眉宇,再到他高挺的鼻和厚薄适中的唇,真好看,不似大哥那么锋利,也不似下午那个男人那般妖媚。
她不自觉地勾起唇,又慢慢的望上看,恰好对上那双平静温和的黑眸。
糟糕,被发现了,来不及收回视线,谢柳一愣,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对视着。
直到沈寒峤开口,温润淡然的声音响起,”看够了么?“
谢柳吐吐舌头,乖巧出声,“师父,你怎么还不休息呀。”
沈寒峤淡淡答道,“白日里有本书没看完,便来寒山楼了。”
"那师父还是赶快去休息吧,明日寅时又要讲学了。“谢柳说完,又抽出几张空白纸,准备接着写《弟子规》。
沈寒峤没有接她的话,低头又看起了《醒世恒言》,谢柳撇撇嘴,自己又不逃跑。
不知过了多久,谢柳伸了伸懒腰,她长吁一口气,终于写完了。
“师父,请您过目。"
沈寒峤见谢柳递过来一叠纸,眼神微闪了一下。
谢柳不解的看了他一眼,沈寒峤看见《弟子规》的时候,又轻轻舒了一口气。
”师父现下已经亥时了,夜深露重,我送你回去吧。“谢柳把纸笔一卷,豪迈的往袖子里一揣,笑吟吟说道。
沈寒峤面色一僵,不知道是因为谢柳的话,还是为她不拘小节的动作。
她身上似乎有种让人忽视不掉的力量,沈寒峤出神的看着少女明艳的脸,想借着月光看透眼前这个人。
谢柳的凤眼微微上挑,唇角微勾,看起来十分张扬,但是那清亮的瞳孔又清澈见底。
这样的人,很奇怪。
"师父,师父,你怎么了?是不是太困了?”谢柳见他发呆,双手在他眼前挥动了好几下。
沈寒峤回过神来,低头言道,“还是我送你吧。”
"好——“字还没说完,一道颇煞风景的声音插入,”小姐我来接你了。“
陈小屁颠屁颠赶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大食盒,他用邀功的目光示意着谢柳。
谢柳看见手舞足蹈的陈小,恨不得当场将他踹飞,强行压下体内的洪荒之力。
她莲步款款走到他面前,陈小见谢柳那两步道走的奇奇怪怪,又道,“小姐你腿怎么了?下午跪麻了?”
谢柳翻了一个大白眼,然后呼了一口气,最后她忍住了,微笑转身且甜甜地对沈寒峤说道,“师父,那去我就先回去休息了,明日我会准时来的。”
"嗯。”沈寒峤点点头,目送他们离开。
就在他转身时,听到了一个杀猪般的惨叫,"小姐小姐,别揪了,别揪了,我错了——”
沈寒峤身子一顿,唇角溢出点点笑意,无奈摇了摇头。
夜深露重,没睡的还有太子府。
"真的煮的?呆木头竟然笑了?“
左清实在不明白他家主子是不是有什么偷窥癖,一直让自己暗中观察太傅和将军府二小姐的互动就罢了。
回来还要他和下属毫无偏差的演一遍.
天,这年头在皇宫当差这么难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