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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决战之夜(上)

大雨如注。天空中不断地电闪雷鸣。这是那年的第一场春雷,却如同末日来临般惊天动地。我和伊戈尔奔跑在雨中黑暗的街道上,一如我在梦中见到过的场景。

“我们要去哪儿?”奔跑中我不由地问。

“去阻止他们。”伊戈尔说。

“他们不在剧院里吗?”

“不,”伊戈尔说,“伦敦下过这么大的雨吗?”

“没有,”回答完了我自己就知道了答案,“难道……”

“他们的目的是整座城市!”

我们一口气跑到河边,河水几乎已经涨到了与河岸同样的高度,眼看就要漫过河堤淹没城市。天空中乌云密布,黑云之阵笼罩在雾都上空。这情景竟然与刚才看到的如此之像。

“我们怎么才能阻止他?”我看着汹涌的河水问。

伊戈尔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抬头看了看黑暗笼罩的天空,说出了一句话。

“黑云之阵的中心。”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重重的乌云正在泰晤士河口盘旋聚集,仿佛天空中一只巨大的黑洞。黑云之阵中心的下面,就是河口的伦敦塔桥(Tower Bridge)。远远地我们就看到双塔之间的天桥上站着一个人影,在雨中如同一只黑暗的幽灵。

“恭候已久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远处高高地传来,“我请你们欣赏壮观的场景——水啸雾都!”

“省省吧,塞巴斯蒂安!”伊戈尔大声说,一边放开我的手一个人朝塔桥走去。

我紧跟在他的后面,因为我已经听出了刚才那个声音就是那天把我从码头弄回来的那个人,塞巴斯蒂安,他就是塔蒂亚娜的同伙,摩斯的手下。

“让我去吧,”我抓住他的肩膀说,“你受伤了。”

“他比那个女的难对付。”伊戈尔说。

我对他笑了笑:“不要以为我手里的这把长剑只是个道具!”

他看了看塔桥上的塞巴斯蒂安,又看着我:“小心,”他说,“摩斯很有可能就在附近!”

我点点头,握着剑走到塔桥上。

塞巴斯蒂安站在高处低头冲我笑了笑,然后就看见他纵身一跃从天桥上跳了下来,速度极快,如同一只俯冲捕猎的猛禽。我横着举起长剑抵挡住他的一击,然后挥动剑柄用力向他横扫过去。他也抬起手中的武器挡住了我的剑刃。他拿的是一把类似于戟的长棍,不知是什么金属做的,看上去很坚硬,而且似乎重量不轻。可是他力气很大,竟然一棍子就把我整个人打了出去。我被重重地撞在塔楼上,然后又摔下来,整个身子疼得就跟散了架似的。待我挣扎着爬起来,塞巴斯蒂安已经冷笑着站在了我的面前。

“这都是你自找的!”他低头看着我说。

我没搭腔,站起来咬紧牙关挥起长剑就劈头盖脸地朝他猛砍过去。他一边用长戟抵挡着,一边往后退。我抓住机会不停地进攻,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不一会儿他就退到了桥的另一边,我冷不丁地快速转身飞起一脚踹在他身上,竟然被我踢了出去。

“这也是你自找的!”我冷笑着对他说。

他的脸色立马就变了,站起来随即向我发动了猛烈的攻击。我闪身夺过他,然后用力蹬了一下塔楼借力转身再次飞脚向他踢去。事实证明我低估他了。我的脚还没踹到他身上,就觉得脚腕突然一紧,整个身子横着在空中转了个360°,他竟然一把抓住我的脚腕像甩链球一样将我甩了出去!我被一下甩出了塔楼的拱门,扔到了旁边的斜拉桥上。我一个翻身站起来,怒火已经冲到了头顶。塞巴斯蒂安穿过拱门走过来,眼中满是杀气。这时我通过余光看到塔桥上空的黑云越积越重,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云团的里面电闪雷鸣,仿佛积蓄着巨大的力量。耀眼的闪电在塔桥上空展开了轮番轰炸,有的几乎劈到了塔桥的塔顶。与此同时,桥下的河水也开始汹涌,越涨越高的水浪一排推着一排涌向塔桥。我看了看塞巴斯蒂安,他的手指上正在闪动着火亮的光泽。

“我给伦敦准备了一份大礼,”他冷笑着对我说,“你想把自己包进礼盒吗?”说着他举起一只手,五指张开高高地举向天空。刹那间,不远处河口的水面上突然涌起了一股丈余高的巨浪,如同一堵厚厚的水墙铺天盖地地朝塔桥这边涌了过来。我暗叫一声不好,看这阵势塔桥难保不会被洪水卷得无影无踪。汹涌的巨浪看上去移动很慢,实际上转眼的功夫就到了面前。别说我一个小小的人,看样子整座伦敦塔桥能否保住都是问题。塞巴斯蒂安将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放在额头上,做了个“再见”的手势,然后幸灾乐祸地冲我笑了笑,纵身一跃就在桥面上消失了。我顾不上看他跑去了哪儿,洪水眨眼的功夫就冲过来了。我赶忙转身几个大跨步跑到了拱门里面,结果刚跑进去洪峰就从拱门的两边呼啸着冲了过去,声如洪钟。我一边紧紧靠着拱门的内壁,一边祈祷这塔桥足够结实,只觉得整个桥身跟地震似的不断震动,似乎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还好这座几经翻修的老桥足够结实,不一会儿洪水从拱门的两边慢慢退去,桥体的震动也随之消失。我从拱门里出来,踩着桥面上的积水冲到斜拉桥上,抬头就见塞巴斯蒂安高高地站在悬索上。我顿时怒火攻心,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攀住钢缆两下就窜了上去。快要攀上主缆的时候,我两手抓住钢缆跟甩单杠似的用力将自己的身体甩了上去,利用惯性两脚狠狠地踹向他。他一个后空翻敏捷地躲开了,而我也顺势跳到了主缆上面。悬索的坡度很大,人站在上面就跟走钢丝一样。我尽量让自己站稳,同时挥动长剑在高高的悬索上与塞巴斯蒂安展开了激战。闪电如同蓝色的火蛇一样在我们的头顶频频飞窜,澎湃的潮水在脚下翻滚着涌向塔桥的另一边。在这令人目眩的高度,在这几近疯狂的天地之间,两人的武器激烈地碰撞在一起,不断迸出闪亮的火花。我不习惯高空作战,再加上高处的风很大,才打了几个回合就一脚踩空跌在了主缆上。塞巴斯蒂安见状挥动长戟就朝我劈了下来。情急之下我无奈只能斜身任由自己从高高的悬索上翻了下去。塞巴斯蒂安一棍击空,见我已经下去了,便顺着钢缆追了下来。我没想到他的速度这么快,只见他闪电般地窜了下来,我还没看清他的动作,结果身子还在半空就被他一脚又横着踹了出去。我只觉得肋骨上一阵剧痛,接着后脊梁就重重地撞到了另一边的钢缆上,差点把我整个人硬生生地截成两段。落下来的时候我浑身疼得几乎背过气去,几乎同时,塞巴斯蒂安也“砰”地一声两脚着地落在了桥面上。我咬着牙挣扎着站起来,顾不上喘口气,两手握住长剑用尽全身的力气朝他劈了过去。他猛地用长戟挡住,然后竟然反力朝我压了过来。我被一下推到了桥边的护栏上,后背顶着栏杆向后弯到了护栏外面。他使劲用长戟压在我的长剑上,把我朝栏杆的外面压。我听得到潮水在桥下汹涌澎湃的声音,看到桥上的闪电拼命撕扯着黑色的天空。

“这么多年来我跟随着摩斯大人卖命,”塞巴斯蒂安一边压制住我一边恶狠狠地说,“他却一直忘不了早已背叛了自己的那个人!只要你愿意,我很乐意当着你的面将他碎尸万段!”

这句话仿佛尖刺一般刺激着我的神经,我只觉得浑身的血管发烫,热血转瞬间就冲到了头顶,左手的食指上一阵火烧火燎,眼睛也跟着了火似的,瞳孔中仿佛有一团烈焰在燃烧。

“我已经等不及要将他的头颅盯在门楼上,让这个叛徒得到应得的下场(指伦敦桥南端的门楼。历史上的叛国者被砍下头,钉在木桩上,并涂上沥青以防腐。1305年,著名的苏格兰叛军首领威廉·华莱士的头颅被钉在伦敦桥的南侧门楼, 由此开始了一个长达355年的传统。另,伦敦桥与伦敦塔桥并不是同一座桥)!”

“被钉上去的应该是你才对!”不知从那儿来的力气,我猛地弓起身子用头狠狠地撞他,紧接着抬腿一脚把他踢了出去。他往后退了好几步,我顺势直起身子握紧长剑大喊着就朝他劈了过去。他闪身躲过,然后纵身一跃又跳到了悬索上面。这次我没有费力再爬上去,而是干脆站在下面握紧长剑用尽全力去砍那悬索。不只是那把剑太过锋利,还是我的力气真的就有那么大,原本我打算像砍树一样连续多砍几下说不定能将一根悬索砍断,谁知一剑砍下去相邻的好几根悬索全部应声而断。主索的拉力失去了平衡,胳膊粗细的悬索竟然硬生生地就从中间断裂开来。原本踩在主索上的塞巴斯蒂安失去了落脚点,眼看就要随着悬索一同跌落。可就在这时,他的身后突然展开了两扇硕大的黑色羽翼。塞巴斯蒂安蹬了一脚还没完全落下来的悬索,整个人就借力腾空腾起,任凭脚下的悬索连同钢缆一起四分五裂地甩了下来。我躲开像钢鞭一样猛抽下来的索缆,恨不得直冲上去在空中把他劈成两半。可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下意识地纵身往上一跃,竟然就真的高高跃了起来。我只觉得自己像一枚刚从炮筒里被发射出来的炮弹一样,猛地冲上去一把就抓住了他。我们两个人的身子在空中碰撞在一起的那一刹那,天空又劈下一道耀眼的闪电,几乎同时一声雷鸣在上空响起。我只觉得天旋地转,两个人似乎是借着惯性在空中竖着旋转了180°,我的位置由下转上,成了占优势的一方。那一刻塞巴斯蒂安睁大眼睛看着我,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别忘了我和你们是同类!”我对他做出了一个出其不意的冷笑,然后紧接着招呼他的就是毫不留情的拳头。我一手抓住他的领子,一手紧捂拳头狠命地朝着他的脑袋猛砸。没等他反击,我紧接着又是一脚像踩踏板一样将他踹了下去。在空中我也没看准方向,结果一脚下去他整个人就被甩到了高耸的塔尖上,巨大的力量将塔尖硬生生折断,一时间碎石飞溅,翻滚着从塔顶落了下去。不过塞巴斯蒂安竟然还留在了上面,躺在损坏了的塔顶上挣扎。我落在塔顶的另一边,站在那里低头看着他。他似乎有些怒不可遏,但随后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看来你已经开始学会怎么去运用这种力量了。”

“至少不会像你们那样滥用。”我低头看着他说。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真正体会到过它的美妙之处!”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神情看上去有些得意,我正在纳闷一个手下败将怎么还能笑得出来,但突然就感觉到了异常。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一样感觉,就如同不祥之兆一样,能感觉到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朝自己这边冲将过来。我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结果几乎当场就僵住了。几年前我听一个去过太平洋上的水手绘声绘色地描述过发生在那里的海啸,当时还怀疑他口中所说的五十英尺高的巨浪纯属夸张,可当我亲眼目睹那样高度的巨浪竟然出现在向来平静的泰晤士河口的时候,简直觉得不可思议。起初我只看到黑压压的一片,还以为是天太黑了。可当天空中突然亮起一道闪电,我才看清那是一道高高隆起的洪峰。这堵水墙如果压过来,别说伦敦塔桥不保,整个河口地区都会被无情摧毁乃至淹没!

“来吧,”塞巴斯蒂安斜躺在塔顶上对着愈来愈近的巨浪笑着说,“跟伦敦打个招呼!”

我窜到他身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快阻止它,不然我当场就把你撕碎!”

“恐怕已经晚了,小公主,”他冷笑着说,“神迹一旦降临,没有人能阻止它!”

“别逼我,塞巴斯蒂安,我会在那之前先把你送入地狱!”我恶狠狠地说。

“非常乐意!”他冷笑着说了一句,紧接着我就感觉脑侧一阵剧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锤了一下,整个人随即就翻到了一边去。塞巴斯蒂安站起来,手中握着那把坚硬的长戟,低头看着我。我倒在塔顶上,感觉头侧鲜血直流,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他站在我身前,高高举起手中的长戟,居高临下冷漠地看着我:“是时候说再见了。”

等待他手中长戟落下来的那段时间,我挣扎着侧过头最后看了一眼河口。河面上的巨浪眼看就要冲到桥下了。

灾难性的毁灭。

我必须反抗,必须把他从桥上推下去!

这是我脑中最后闪过的想法。可是我已经没有力气去实现它了。

巨浪带着雷鸣般洪大的声音铺天盖地地涌了过来,我甚至可以感觉到它冲击过来的气流。我已经没有力量去阻止它。最后还是没能阻止这场灾难的发生。

巨浪涌过来的时候声如洪钟。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了天地崩塌的声音,整个世界震耳欲聋。

然而那并不是塔桥崩塌的声音,而是整个洪峰在冲到塔桥跟前的时候猛然土崩瓦解。

那一刻我睁大眼睛,看着巨浪在塔桥的面前似乎自行崩裂,如同撞在了一面无形的巨大玻璃墙上,水花四溅,腾起高高的浪花。整个巨浪犹如要冲出牢笼的凶猛野兽一般与阻挡它的这股力量展开了拼命的对抗,咆哮着、撕咬着,但最终也没能冲破这股力量的阻拦,像是没有风的沙子一样,失去了嚣张的能耐,落到河面上逐渐平息退却了。

几乎是与此同时,我惊讶地看到天桥上站着一个人影,正伸出一只手对着刚才巨浪涌过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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