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妹从早餐店出来,街边正好有一辆去保税区的公交车。
汽车启动后,透过车窗看着外边变换的景色,进城好几年了,沿路街两旁早不是原来的模样了,一时都快认不出来了,老房子都拆了,道路不仅增多了支向,路面也加宽了不少。没等她来得及寻找出记忆中的样子,车门一响,汽车又到站了。
清晨八九点钟的阳光下,平川虎已等在前面路口。正抬起头朝车门张望。山妹看见了日思夜想的男人,目光象磁铁样吸在他清秀的脸上,开心地笑得象小姑娘一样翘起脚向他挥手。
山妹今天特别高兴,天还没亮就下床开始收拾打扮。第一次跟心宜男人外出游玩,说什么也得好好打扮一番给对方一个好印象。
出门前才选了一件白底起蓝花的真丝系颈衬衫,低领露着锁骨,裤子是深藏蓝色纯棉休闲装,两头配上深棕色披肩长发和白底白面休闲平跟鞋,新潮大方的薄装将她艳美的身体若隐若现展示出来,构成一幅清秀的图画。山妹特意穿成这样,她不是放纵自己,她只是有了准备,等会到了那里,只要觉得有把握养得活人,只要平川虎接受,从今往后,她就整个儿都将属于他。
车上没几个人,平川虎其实早看见了山妹,只是一下子被她的俏美惊住了。直到看见山妹向他招手才醒悟过来,:“山妹你真漂亮!”走到近前平川虎才脱口由衷地赞道。
山妹向后捋下头发,:“老实人今天也学会打诳语了。”走近身边笑眯眯地告诉他刚才吃了碗多么多么香的牛肉碱面,然后要求他:“你扶下我,鞋里进了石子。”
她依靠着平川虎单立只脚弯腰伸腰,她身上的成熟气息和弯腰时低领露出的白皙沟谷,让握着她手臂的平川虎忍不住抱住了她温润滑溜的软腰。
山妹挣扎了一下:“不…”随即又软了下来闭上了双眼,由他搂了一会才睁开眼睛轻声说:“你也不脸红,大街上呢”。笑着扶着他的肩膀爬上后座:“走吧。”摩托车立即欢快的离开城区,进入乡间公路。
山村的天和城里的天一样,地上的人间景色好比社会上享福人和遭殃人的生活一样截然不同。社会让有势样的上层人随心所欲自由地选择自己喜欢的一切,他们借着层出不穷的套路不时变换或增加规矩控制底层穷人,使其一生一世甚至几代人都只能为生存和生计而劳累奔波。
乡里的太阳比城里的勤快,起来得早。这会儿已经像一个烧红了的大铁饼样罩在人们的头顶上,万丈阳光将千里沃野撒上一层闪光的颜色。
时令已近中秋,收获季节本应该满天下果实磊磊红的红、黄的黄,黑的黑,人间处处欢声笑语五彩缤纷。眼前却是另一番景象。
秋的山乡,秋风萧瑟,秋的村人,秋景苍凉。山妹此时的心境却如头顶上的艳阳高照,:“这天气真的好,春游阳春,秋戏金秋。不冷不热的天气最适合外出游玩,你喜欢旅游吗”她凑**川虎耳边问,话语中带有一丝期待。
:“喜欢,我没旅游过。”平川虎反了下脑告诉她。
:“南北你去过那么多地方,怎么说没旅游过呢。”山妹又凑近问。
:“旅游是为了寻找心灵轨迹,具体体现在为一个景区,一个传说,一个人和他的故事,我那不是,我那是逃亡,是流离,是偷生讨活……概念不同,心境不同,感受体验也就切然不同。”平川虎说。
:“今天这样出来玩你高兴吗。”山妹又转移话题。
:“高兴,和美女在一起,哪样都高兴,莫说是玩。”平川虎笑笑说。
:“你又不老实了。”山妹掐了他一下。
:“呀”平川虎没防着,车轮头一闪,吓得他一惊。
:“嘻嘻嘻”山妹搂着他的腰笑着在后面做了个怪相。
一条特色时期特有的豆腐渣烂水泥路坑坑洼洼,一路上两人四只戴着眼镜的眼睛也不时跌跌撞撞胆战心惊。
山妹一张白脸憋得通红,挺得像两座小山样的胸脯贴着平川虎的后背,双手搂着他的腰板才稍微安心。
眼睛看到的都是荒地,长满半人高青绿繁茂的蒿草,中间杂生着认不清楚名目的树木。让人荒芜中略感绿意盎然的温馨。
烂路从蒿草丛中往前婉蜒。路中间水泥与水泥的隙里零零星星奇迹般不时能见着冒出一星儿草芽。路两旁不是野鸽子窜上跳下焦躁不安的喧嚣。就是吐着滴着涎水的血红舌头的骚狗,‘汪汪’叫着追着夹尾巴的母狗从眼前跑过,有时甚至就直接跑到路旁边的矮树下,使着劲儿在那里缠绕。不知是兴奋还是痛苦,吱吱呀呀不忘着还叫个不停。
这一切都是因为这几年农村人不种田的结果,功过得记在这几年兴出来的美丽乡村成就簿上。
转过一个山坳,迎面风中明显夹带着野花和庄稼成熟的气息,荒山旮旯前面终于出现一片生气盎然的新大陆。开阔地中大片小块田里的稻子己被收割,光秃秃的稻谷草像出土兵马俑样整整齐齐分布均匀的不肯倒下,迎送着一条既像一片白云,又像一条彩带,更像一把利剑样的通衢大道劈开重碍飘然而过。
:“这就是白云路。”摩托车骑上大路停下,平川虎告诉山妹。
:“四车道,是省道吧。”山妹双手搭在平川虎肩上扭着眼光打量着大道两边两头问。
:“省道S线,东起长潭西线长沙坪塘白泉出口,,往西经湘潭经开区、雨湖工业集中区(含鹤岭镇、响塘乡)至长湘高速公路南谷云岫互通收费站,道路全长14.62km,其中长沙段1.2公里,湘潭段13.42公里,项目施工设计批复总预算29958.4862万元,到底用了多少钱不清楚,耗建工时十八个月。”平川虎朝前面指指:“看到山边那一排房子了吗,最小的那栋就是我家,南边一栋是我兄弟,北边一栋是一黎姓老板。”
:“你那棚房离这远吗。”山妹不忘着来的目的。
:“就在前面,转过山嘴就到。”摩托车启动不到一分钟到了目的地。
:“就这儿?”山妹问。
:“对,就是这儿。”平川虎回答。
:“不错呀”山妹下车显得高兴。
:“见笑了,就这样子我都捉襟见肘了,害怕上面不允许,我就不敢借钱建象样点的了。”平川虎红着脸,像做了错事样说。
:“不错,最起码比我心里原来想象的好。”山妹说着开始前后左右认真审视,房子虽然是普通的钢结构简易棚房,周边环境及地理位置却占得很好,右边准备作厨房的屋旁傍着一口深水塘,清亮亮的水面上正漂浮着丝丝缕缕的白气,太阳从东边的田野斜斜地照过来,好比一道绚烂的光刃掠过水面,无数明晃晃的金块明明灭灭地跳跃着,映照在岸边的岩壁上,形成一幕恍惚变幻的投影,喜得水里的土鸭子“嘎嘎嘎嘎”翻着筋斗闹成一团。
另一边不远不近高高低低的山坡上,绿树成荫庇护着参差错落的民居,雪白的墙面和红绿艳丽的鱼鳞般鎏金瓦槽构成一幅让人挪不开眼睛的画面,山妹心里有了预感,眼前这一切往后可能会与她的生活扯上一定的关系。
白云路如今还没正式通车,从门前不时而过的各种车辆不计其数,由此可以想象得到往后的景象。有着这么一个优势开个小店,以平川虎待人的谦让与诚实,挣点良心小钱混口饭吃应该不是问题。如果他真的会炒几个好菜,像野妹所说的开个小饭店,生易做得开的话,那日子就不是现在的样子。
想到野妹、想到小饭店,自然就想起了野妹所说的找关系。山妹不由得又想起另外一个人。办事处进出已好几年,有势样的人见过不少,认识的却不多,能帮忙更加谈不上,如果真到了非得求人的份上,思来想去也只能是找石主任。
想到平日躲都避不嬴的色眼眈眈和伸手动脚,山妹清楚如果反过头去求他会是什么结果,不由得心里一热,脸上一红,一下子暴出一身冷汗……
:“怎么了,是哪不舒服吗?”平川虎忙放下手中的拖把,洗过手过来。
:“没什么,可能是女人都有的那几天不舒服的日子要来了吧,晒会太阳就好了。”山妹忙遮掩着,不能让平川虎知道,她清楚他这种忠肝义胆的人对待女人,哪怕是前面你卖过身他都可以接受,走到一起后就得绝对忠诚。现在两人虽然没明确关系,她也没和石主任怎么样,刚才哪怕只是想法,也会伤害平川虎。山妹怕伤害他,她明白这可怜人现在除了自尊之外,什么都没有了,老实人的自尊有时比他的命都珍贵,触摸碰撞会让他受不了。
如今社会现实越来越物质,人们除了财富和享乐之外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人与人之间你虞我诈,任何事都不顾过程只求结果,任何事想走正常途径都寸步难行。
自己努力、不求别人固然是没错,但如今社会不是你老实人家也会老实,也不是所有的努力都能够得到相应的回报,努力的同时还得有合适的机会和条件,虽然不是决定性因素,却是不能缺乏的必要条件。
看到旁边人家房屋飘过来股股夹着香味的炊烟,山妹突然想起来试试平川虎的厨艺,忙起身进屋说:“旁边人家做中饭了,今天不到你家里去了,你去超市买点菜回来就在这里做,让我尝尝你做的美味。”
:“我会做什么美味,等会还不一定合你的味口呢。”平川虎放下手中的活,准备锁门。
:“锁门做什么,我在这呢。”山妹拦住他。
:“一起去看看吧。”平川虎想带山妹去买点所好。
:“你一个人去吧,不瞒你说,我一进商场就头晕,还是晒太阳舒服。”山妹又坐回椅子上。
:“那你喜欢吃辣还是清淡。”平川虎将摩托车掉转头,动身前又问。
:“都行,随你的方便。”山妹起身嘱咐他:“快去快回,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