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时,兄妹二人已身在百里之外。之前那战,虽然是他们二人对阵百人,但那只是一群只会些拳脚皮毛的杂鱼废鬼,居然就让千暮动用了姣霓。此时,他兄妹二人坐在大石头上,各自发着呆,若有所思。
“原本听福伯说,姣霓和鸣闵都是神石所铸,是罕见的绝世神兵利器,其威力极大,听闻它的弹奏,犹如万箭穿心,能杀人无无形,以一敌百,闻着丧命。然而,为什么我在使用它的时候如此的不应心?难道是何处不对?或是还有什么地方我没有参透吗?”因为感觉到姣霓并没有传说中的那般厉害,千暮这样想到,“也不知道哥哥的鸣闵怎样?”
“银月影翠竹,灼日青石枯,犬吠司家门,花叶雨蝶露”。
此刻千夜正反复看着那枚木牌,心里嘀咕着。“这司家也不知到底是怎样的,他们究竟得罪了谁,居然落到即将被灭门的地步。”
“哥哥,你的鸣闵用着是否应心呢?”
“什么?”
“鸣闵。”
“嗯,说起来,我还真是没有用过鸣闵来杀过敌。”千夜拿出玉笛鸣闵,仔细端详起来。“我倒要在司家一试它的威力。”
“那我们走吧,青石镇好像就在前面了。”
“好。”
二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前往青石镇。
这是一个不大的小镇。他们向路边的小贩打听了司家的方位后,找了间废弃的房屋落脚,稍作休息。准备晚上先到司家打探一番,再做决定。
夜幕降临后,外面一片漆黑,偶尔房屋内的烛光甚至连房屋门前都照不亮。兄妹俩换上了夜行装,蒙上黑纱,纵身一跃,即刻间就消失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之中。
他们来到司家大院,远远看到两个护院站在大院门口,正在相互交谈。他们彼此使了使眼色,趁着夜色,飞步疾奔,越过几颗矮树,转眼来到司家后院。细看之下,这里本是下人居住的地所,虽然大门紧闭,但无人把守。
他们内力一提,足尖点地,腾空一跃,身子如孤雁冲天拔起。呼吸间,已翻过高墙,进入到院内。二人脚尖轻轻沾地,如猫儿行径般小心而快速地从后院往前院厢房行去。
他们来到一间亮着烛光的房间,找了一个较为隐蔽的角落,摒住呼吸,用手指蘸了些唾沫在纸窗上捅开了个窟窿,往内张望。
“娘,这个是什么?”
“娘,你看,这个东西真是好玩。”
“娘……”
两个半大的小孩围着一个身着缎面罗纱裙的女子,该女子看来三十多岁,略施粉黛,体态丰腴,风韵犹存。
“司纲,司智,你们是否应该去睡觉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个声音浑厚有力,一听就知道其内力深厚,不容小觑。
“是啊,是啊,你们这两个小调皮,应该睡觉了。”少妇的声音虽然清脆动听,但却中气十足,音色洪亮,看来也是一个习武之人。
“好啦,好啦,别再玩了。快,到内屋去睡觉去。”少妇催赶着两个不愿意歇息的孩童。
将两个孩子赶到内屋之后,少妇坐在男人对面,神色有些紧张地说,“少海,今日我收到了师兄的飞鸽传书,那人接了任务。”
司少海一愣,手握着茶杯使劲捏了捏,定了定神。“即便如此,那又怎样?媚娘,你无须在意。你我已经退隐多年,不管世事了。”
“可是当年,我们……”
“都说了让你别再说了,”司少海生气地将茶杯摔在桌上,哐当一声,“我们在这青石镇隐姓埋名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远离那些纷争。你为何还要与那些人有所联系?”
“就因为这么年都相安无事,我才更不敢有所松懈。你也知道,当年的他是何等的心狠手辣。若他知晓了真相,你认为我们还可以在这里平安度日?更何况现在有了纲儿和智儿,我们更应该小心些才是。”
司少海一听两个小儿的名字,叹了口气,起身搂过明媚,“媚娘,放心吧,他不会找到这里来的。再说当年的那事,我们也不过是跑跑腿而已。不会有事的。”
千夜和千暮回到废屋。相对而坐。
“看来只有那二人会些武功,剩下的那些仆人和护院,不足畏惧。”千暮说到。
“可是还有两个小孩。”千夜把那枚木牌又拿了出来。
“……”
银月影翠竹,灼日青石枯,犬吠司家门,花叶雨蝶露——上面这样写到。他也知道,组织的命令式不可以违背的。若说灭门,那就是连猪羊狗那样的畜生,只要是能喘气的都不可以放过。何况是本家小孩,留下来只会是后患。
“明夜动手?”千暮问道。
“明夜动手。”千夜沉声答道。
次日丑时,千夜二人依旧夜行装扮,趁着夜色,往司家赶去。
他们仍从后门进入。先到下人房,捂住那些人的口鼻,一剑抹向他们的颈喉,手起剑落,剑落魂断。不一会的功夫,那些人全都悄然无息地命丧黄泉了。
千夜看着这些无枉冤死的尸体,皱了皱眉头。
但时间已容不得他多想。紧接着,他们又来到了司少海和明媚所住的那间厢房。他们知道那二人是很有些武功底子的,所以不敢大意。他们把一根细细的竹枝伸入纸窗,将迷烟吹入。片刻之后,他们小心地掀起窗户,翻身进入屋内。
他们垫着脚尖,小心谨慎地进入内屋,分别来到夫妇俩和孩童的床边,对着拱起的人形,举起刀剑。在月光下,刀剑散发着比寒月更冷的寒光。这道寒光从上至下而落,犹如要将那黑夜砍成两半一般凛冽,也如催命符咒一般,落下那刻,就是夺命之时。
然而,当刀剑落在被子上的时候,他们心知糟糕。掀开被子一看,被子下面果然没人。
中计了!
“看来我们已经暴露。此地不可久留,快走!”千夜低声喝到。
兄妹立刻撤出屋外,却发现院子中央已经站着了两个人,正是司少海和明媚。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杀我们?”司少海横刀而立,面目阴沉。魁梧的身躯透出一股山岳般迫人的气势。
“有人要取你们性命,我们不过是来替人行事而已。”千夜说。
“你们……你们难道是冥使?”明媚稍做思索后想到,吃了一惊。“难道……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