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十来天姜大石才开始物色合适的挖井人,不是他有意拖延,寒冬不好挖地,地太硬了。只有等天气转好,稍微暖和了又没有到春耕的时候才合适。
姜大石没有大张旗鼓的找挖井人,也不是在青山大队找的人。除了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师傅,其他五个工人都是周边大队有名的刺头。家穷人横,但传出的名声也只是打架厉害,并没有其他脏污不好的事情,都是周围邻居眼里不好惹的煞神。
好家伙,等这几个人齐刷刷站在村口找大队长的时候,大队里的人还以为是来找茬的呢,实在是太凶神恶煞了。一个个虎背熊腰的,都是一米八以上的青年壮汉,那胳膊上的肌肉鼓的比人大腿都粗。姜柔看到也是直咋舌,不过,还挺有安全感的哈,自己站在他们面前跟个小鸡仔似的。晃晃头,聂老师那种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这些糙汉子欣赏欣赏就行了。
村里人得知是大队长给姜柔找的挖井人,纷纷询问是怎么一回事儿。在听了大队长转述的姜柔的说辞后,大家伙儿的心思开始活络起来了。
哪家哪户没有个十门八门亲戚的,但是自家的粮食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也没有说多的吃不完,也是紧巴巴的。但是都是亲戚,一点不帮说不过去,帮了这个不帮那个更是结仇,升米恩斗米仇的帮多帮少也是个头疼的问题。如今有姜柔珠玉在前,自己完全可以仿照姜柔的方式。这样不仅解决了自家的吃水问题,还可以各家亲戚都找一个代表出工,工钱比照着姜柔给的,这样也不怕别人闹,毕竟要是给的比那五个人高就不好看了,不过平时处的比较好的可以私下偷偷贴补点。至于材料,也可以用粮食让大队部帮忙解决,太省心了,还有井的选址,一事不劳二主,直接花点粮食找姜柔家的老师傅就好,姜柔可真是个福娃娃。
老姜家的人听说姜柔出粮食找人挖井,姜老婆子就带着娘家哥嫂侄子十几号人呼啦啦的上门了,美其名曰,帮姜柔挖井。说什么都是亲戚,有他们帮忙就可以了,就不用这些外村人了。还舔着脸的说什么包三餐饭,不用大鱼大肉,管饱就行,也不用姜柔做,把地窖的钥匙交出来,他们自己会看着做,再给每个人分个一百斤粮食就可以了。
在场的五个汉子和老师傅都被气笑了,随即汉子们叫老姜家人知道了什么是实力的碾压。铁榔头般的拳头如雨般落下,拳拳到肉,揍得这些人哭爹喊娘的。开玩笑,抢人粮食如杀人父母,打架他们可没有怕的,就这些瘪三,他们一个就可以打十个。姜老婆子娘家人被揍得狠了,又没有要到好处,都是跟姜老婆子一样不要脸皮的,赖不上姜柔,就赖在老姜家不走了,除非姜老婆子给他们医药费,也不要多,一人五十斤粮食就好了。
姜老婆子哭天喊地的诅咒,可老姜家人也都是怂包,村里人早就厌烦了老姜家人的闹腾和无耻,也没有人上来帮忙的。最后还是大队长、村支书和书记看不下去了,也怕老姜家被搬空了粮食,最后还得大队贴补。就出面说定了每人给二十斤粗粮给打发走了。村里人着实是看了好一场笑话,又有这前车之鉴,找来挖井的人家都是亲戚里口碑比较好的老实人,那些个二流子就不考虑了。
青山村开始了紧锣密鼓的挖井大业,大伙儿干的热火朝天又对外守口如瓶的。找工人这事儿纷纷绕过了几个大队的大队长,僧多粥少的,就怕有不长眼的又眼红闹幺蛾子,青山大队就那么几十户人家,井总有挖完的时候,还不得紧着自家赚啊。
姜柔家的井是最先开工,也是最先挖好的。经验丰富的老师傅在一番考察后选定好了位置,在最接近山脚靠近篱笆墙的地方。工人们干的卖力,姜柔也不吝啬,包的两顿饭都不含糊。早饭是一碗苞米粥加两个土豆,午饭是两个野菜窝窝加野菜汤管够。当然用的都是晒干的野菜,空间里新鲜的野菜可不敢用,这天气,上哪儿找新鲜野菜去。
原定需要十天才完工的活计,五个人只花了九天就提前弄好了。姜柔见他们活儿干的实在,又请几人帮忙垒院墙。这里毕竟是山脚,有个院墙不仅安全性大大提高,平时自己做个什么事还能挡挡他人的视线。院墙的技术性不高,连需要的土,挖井出来的也可以用上,只用了四天众人便垒起了围绕茅草房子一圈,高两米,厚二十厘米的泥巴墙,还把房子的泥墙又加固了下,糊了一层新泥巴,房顶子重新糊了层泥巴盖了层茅草。前前后后花费不到四百斤粗粮,姜柔一高兴,又给几人添了十来斤的土豆。
青山大队的忙着挖井修房子,其他大队的忙着赚粮食,一时间其乐融融。在青山大队里有赚到粮食回家的,都很感激对方给自己的机会,毕竟这时候粮食就是命。这一人几十斤的粮食,至少可以让十来口的家庭再多熬几天,多出来的时间可以再想办法去寻摸粮食。再加上有的大队跟青山大队情况差不多的,也有存粮的,也跟风挖起了井,这阵子整个红旗公社掀起了一阵挖井风。
等上河大队跟清河大队的大队长终于酝酿好去公社告黑状,然后公社派人下来一核实,两个大队的大队长直接被点名批评了,说再有下次,直接把大队长的职务给撸了,把两人给气的,嘴都歪喽。
众人在青山大队挖井,除了赚到了粮食不是没有其他收获的。尤其是青山大队拿来招待的野菜汤,那么大的量,每家每户都不老少,光后山那么点地方是不会有这么多的。每个人都不是傻子,旁敲侧击下,知道了深山的事。也没有人伸张,毕竟投机倒把的事,上面的人不会管你是不是快饿死了,只会抓典型。青山大队的都是厚道人,他们可不会恩将仇报。遂私下里都商量好,等挖好井,三五成群的去深山里试试运气,拼一把,给一家老小找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