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男子如此一说,邵边东与冯一笑都大吃一惊,两个人都忍不住别过头对视了一会儿,此时此刻的两个人竟然都露出同样的神情,疑惑不解。
一旁的夏云洛更是惊异,但是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现在只想要静静地等待心中的千千万万个疑惑一一被解开。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夏云洛就感觉了到搂在自己手臂之中的小邵翔渐渐恢复了平稳的呼吸。夏云洛微微有些感动,这是不是表示,他信任他?正是因为信任,所以才放下心,才如此平静,才不害怕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
夏云洛慢慢退后,让自己与那几个戴面具的人,还有邵边东和冯一笑保持一个适当的距离。这个距离刚刚好,能够让他听得清楚他们之间的对话,还能够看得清楚他们的动作,更能在关键的时刻及时逃脱。
邵边东蔑视那个头发半白的面具男子好一会儿,才说道:“阁下是何人?我怎么从未见过?为何出现在此?还敢如此大言不惭!”
“哈哈哈——”面具人仰天大笑三声,又慢慢低下头,看着邵边东,也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因为隐藏在面具之下,根本就无人能够看到他那双真正的眼睛。这一如他隐藏着的心,让人猜不透。如此神秘,或许他是他们身边最亲近的人,只是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一面,所以才认不出罢了。
夏云洛注意到了,面具人一个个都拿着利剑,而且还能够隐隐约约感觉到他们微微流露出的内力,因为他们一个个站着的地方都凹陷下去了。他们不过只是那么轻地站着,却能够让那么结实坚硬的地面凹陷,一定是隐藏了真正的实力。
“邵堡主不必认得我,我不过是个无人在意的半途剑客罢了!”面具人淡淡地说着,脚步又缓缓地向前,朝着邵边东与冯一笑走去。
邵边东眯起双眼,紧紧地盯着面具人,直到看到他来到他的面前。这个时候,邵边东倒是不惊讶别的,只是惊讶来人口中说的“阴阳双剑”。到底“阴阳双剑”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一直以为是圣火剑与圣水剑的这两把剑是“阴阳双剑”?那阴阳双剑又是什么,他为何从未听说过?
“哈哈哈——”面具人又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我刚刚才告诉你,我是个半途剑客,也就是说,我是个铸剑的失败者。你手中的那把剑,叫阳明剑,而我徒弟青颜手中拿着的是阴明剑。这两把剑就是我所谓的‘阴阳剑'了!”
听到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旁边的冯莲菊身上,而冯莲菊的脸色依旧不改,手中依旧紧握着那把剑,垂直在胸前,似乎是握着一件心爱之物一般,不肯有一丝丝松懈。
当然,夏云洛的目光也顺势落在冯莲菊手中的那把剑上。冯莲菊不语,正好也迎上了夏云洛的目光。两个人默默地对望着,那种感觉却是那么的遥远,夏云洛终于还是不懂女人,永远也猜不透女人的心思。不过眼前的这个女人似乎也并不需要他去懂。
“这不是圣火剑与圣水剑?”邵边东惊异,依旧死死地盯着面具男人问道。
面具男人摇摇头,那冰冷的面具之下的那张脸此时此刻应该表现出十分鄙视的神情,只是没有人看得见。他这个时候不笑出声,反而让人有些疑惑不解,更有些心惊胆战。
“你以为这两把剑真的是圣火剑与圣水剑?”面具男人冷道,“琏古城的人应该没有见过什么宝剑吧?从未见过圣火剑与圣水剑,怎么就相信这就是传说中的圣火剑与圣水剑了?其实这不过是我打造到一半就失败了的无用之剑罢了,根本就是拿不出来的东西!就这么两把破剑,就能够轻而易举地骗得了顾家堡的少爷和无知的你们,真是太好笑了,果然从来没有见过剑的人就是好骗!”
“你说什么!”邵边东惊讶,原来自己一直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可是自己竟然一点也没有发现,还像一只疯狗一样不停地乱咬人。
就在这个时候,面具男人缓缓地拔出自己手中的那把剑,一把红色的剑,顿时在阳光下泛着寒意,不禁让人不寒而栗。不远处的夏云洛大吃一惊,双眸突然睁大,盯着那把剑,闷声道:“夕阳教的剑!”
夏云洛怀中的小邵翔听到了夏云洛的声音,便猛然抬头。看着夏云洛此时惊异的脸庞,小邵翔也有些慌张,小小眉头微微蹙起,道:“大哥哥,放我下来!”
听到小邵翔的声音,夏云洛这才回过神,低下头看了小邵翔一眼,便缓缓地将他放了下来。这个时候确实不用再担心小邵翔会有什么危险,而且小邵翔也应该像一个男子汉一样站着了,不能一辈子躲在他人的身后。成长并不是经历,而是失去。看着自己一点点失去的东西,就会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也会知道自己想要保护的是什么,这样才算是成长。
那个面具男人似乎也听到了夏云洛的声音,急忙向夏云洛这一边看过来,这才发现这个年轻人有些面熟,俊俏的模样顿时让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很遥远的人。
夏云洛也感觉到了男人不怀好意的目光,身体止不住地发冷,那一道目光,似乎在某个漆黑的夜晚,也这么盯着他看,仅仅只是那样盯着,就如同万箭穿心一般,让人无法呼吸,更让人心痛不已。
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何那么熟悉,为何那么害怕?这个人,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他的气息,让人窒息的气息,这个感觉太过熟悉,正如那个停不下来的噩梦,一遍遍在脑海中出现过。
“没想到这里还有人知道夕阳教!”面具男人的声音虽然冰冷,但是也带着一点点轻微的激动,似乎许久没有听到夕阳教了一样,对“夕阳教”这三个字竟然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说不上是感动,但是心里的某处也被触动了。
夏云洛看着面具男人手中的那把剑,就觉得熟悉,红色的剑,也只有夕阳教的人才会有,夏云洛可没有忘记木随行那个时候就是用这样的一把剑指着他的胸膛,想要了他的命。夏云洛不语,目光冷冷地盯着那把剑,或许那个漆黑的夜晚,也是这样的一把剑,刺入了爹娘的身体,那么无情。这样的一把剑,应该就是琏古城的人惧怕的东西了吧,带来不幸之物。
“看你的穿着,应该不是琏古城的人吧,你叫什么?”面具男人盯着夏云洛,问道。
叫什么?他应该叫什么?夏云洛吗?夏云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了,或许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夏云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