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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收货(一)

王二虎从多宝阁出来,怀着好奇的心情,沿着来时的路,一路走,一路的看。当看到一家米粉店,立即就回想起了初中三年在学校的日子。学校门口有好几家这样的米粉店,叫一碗汤米粉要两毛五分钱,对于那时半个月只有1块钱的零花钱的穷学生来说,只够去4次的。有时还得预留出两毛钱的渡船费,所以每次上学的第一天,必定去米粉店先吃一碗汤米粉再说。祁州的米粉算是本地的特色,它是用大米精制而成的,粗细适宜,滑嫩劲道。当时的店家,都是提前用猪筒骨文火熬的汤底,每次吃时,把已经泡好的米粉,往热水里烫一下,再加入汤料,然后上面洒点葱花,再加一点瘦肉沫,每次吃得连汤都不带剩的,味道真是好极了。

王二虎看了看时间,刚刚也快到饭点了,于是就走了进去。他叫了两碗米粉,因为在学校每次吃的都不尽兴,如今他有钱了,所以想来了却以前的遗憾。

一口气吃完,王二虎心里满足的感慨道:“手里有钱,心里不慌啊!”走出老街的街口,再穿过马路,来到了对面。看到几家卖自行车的店铺便走了过去。

王二虎老早就想拥有一辆自己的自行车了。他是去年在外公家,拿着三舅的自行车学会的。那时身子矮小,屁股都挨不上座椅,如今这几个月的身高突突的往上窜,骑车绝对不是问题了。心里想着,如今准备下乡去收货,不能靠着两条腿,先问问价钱,如果价钱合适,就买一辆。

首先进去的是永久牌自行车店,店老板也没把王二虎当小孩,问道:“小伙子想买自行车吗?我们这里可是名牌,质量可靠!”

王二虎心虚的问道:“多少钱一辆?”

店老板回道:“我们这里现在只有28的,每辆278块钱。”

王二虎赶紧往回走,头也不回的说道:“那么贵啊?我可买不起。”

店老板急忙追着说道:“别走啊!价钱可以商量嘛!”

王二虎停住,回头问道:“能便宜多少钱?”

店老板答道:“最多便宜30块,如果还觉得贵,那就没办法了。”

王二虎摇了摇头,说道:“还是买不起,我不够钱。”说着,走出了这家店铺。心里想道:“买这种大货,原来还可以讲价的!”

王二虎看到前面有家卖五羊牌的自行车店,有了前次的经验,这次他就站在店门口,向着店门前的老板问道:“老板!你这自行车多少钱一辆?”

年轻的店老板看了看王二虎,疑惑的说道:“你要买自行车?我这五羊牌虽然没有永久、凤凰那么有名气,但是它在广东那边可很有名的。28、26一个价,228元。”

王二虎依照上次的经验,还价道:“我身上只有190块钱,能卖不?”

年轻的店老板沉吟回道:“最低198块,我送你一些小工具。”

王二虎点了点头,看样子,老板是让了点利了,同村的买自行车没有哪辆低于200块的。随即说道:“那给我调式一辆28的,我要了,马上骑走。”

年轻的店老板赶紧说道:“呐!这辆黑色自行车是刚刚调式好的,交了钱就可以骑走了!”

王二虎交了钱,老板开了发票,附送了小工具,并嘱咐自行车上路的注意事项,以及平时的保养。王二虎把小工具揣进裤兜,骑上自行车就往家赶。

虽然对回去的路不熟悉,好在沿途都有路标,一个小时候后回到了王家大院。刚刚经过宅门,进入小路回家,却碰见王进勇扛着把锄头从里面出来。王进勇看着王二虎骑着单车问道:“虎哥!你这自行车哪来的?”

王二虎停下,支起撑架。自豪的说道:“我刚买的!”

王进勇惊奇的问道:“虎哥!你发财了啊?多少钱买的?”

王二虎回答道:“这不是我去外公家赚了一点,上次卖鱼也赚了100多,加在一起有200多一点。今天我去白河有事,看到有卖自行车的,觉得价钱合适就买了。其实也不是很贵,才198块钱,还送了工具包。”

王进勇羡慕的说道:“到200块啊!我只有100块钱呢!虎哥!有没有门路赚钱啊?带上我好不?到过年能买上自行车就可以了,”上次跟着王二虎捉泥鳅,他也赚了100多块钱。

王二虎看着比自己小一岁,个子却比自己高的王进勇。心里想道:“接下来的收货生意,需要到处跑,有的地方不通路,得有人看着自行车。再说,一个人也不安全。王进勇这个人虽然脑子笨笨的,但是人比较老实,而且还很听话,跟自己也合得来。”于是对着王进勇说道:“我接下来要做一点小生意,需要一个伙伴,你如果愿意跟我一起,你得跟你爸妈说一下。而且我重点说一下,我出两百块钱,你出一百,咱们六四分成。”

王进勇兴奋的说道:“做生意啊?只要跟你一起,我愿意!”王进勇知道王二虎脑子好使,特别服他。

王二虎笑着说道:“你愿意还不行,因为接下来的生意要用到本钱,你拿得出来吗?”王二虎知道他妈管得紧,以前卖鱼的钱,还在王进勇他妈手里。

王进勇用手摸了摸后脑稍说道:“我现在就跟我爸妈说,虎哥!你一定要带上我!”说完,转身往家赶。

不一会儿,王二虎回到自己家,把自行车停在门口的晒谷坪上。看着自家房门开着,嘴里叫道:“爸妈!我回来了!”说完,还把自行车的铃声按了几下。

王妈闻声出来,看着王二虎站在新单车旁边问道:“小虎!你出去半天,吃了中饭没?还从哪儿借来自行车呢?”

王二虎骄傲的笑道:“呵呵呵!妈妈!这是新车,我去白河买的!”王爸闻声也出来了,听了王二虎的话,问道:“你哪儿有钱买车?这可是要两百多块钱呢?”

接下来王二虎花了半个小时时间,才解释清楚,还说了准备要做的事。王妈听了,不无担心的说道:“小虎啊!你这么小就东奔西跑的,我特别担心你的安全,不放心呢!”

王二虎自信的说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我现在也算是个大人了,再说我不是一个人呢!”

王爸语气坚硬的说道:“我们没有什么文化,找不到赚钱的门路,现在小虎有了这么一条好道,就让他去闯吧!”

王二虎正在吃晚饭,王进勇跟他爸就来窜门了。王进勇他爸排行第六,王二虎放下碗筷,起身叫了声六叔,王爸妈跟六叔招呼着坐下。王进勇他爸就对着王二虎说道:“小虎啊!听进勇说,你要带他去做生意,我想来了解一下。”

王二虎真诚的回道:“这是应该的!我这次去白河,了解了一下现在古钱币的市场情况,只要手中有货,就不愁卖不掉。货从哪来?这就需要去我们乡下走家串户的收购。低价收购,高价卖出,我们赚差价。”

王进勇他爸疑惑的说道:“差价是多少?能收到货吗?”

王二虎掏出在周蒙那抄写的那张纸,递给六叔,说道:“你看一下这个古钱币的收购价,只要我们去收货的价格低于这个价钱,我们就有钱赚。”

六叔看着各种钱币的收购价格问道:“银币值钱,我知道!可这个铜钱也这么值钱吗?”

王二虎继续解释道:“想不到吧?我说了,只要有货,就不愁卖。以前我们家家户户都有少量的铜钱,根本想不到还能卖钱,这就是信息不对等造成的。六叔,我有一个表哥,他才干了八个月,现在已经是万元户了!”

六叔说道:“这个生意可以做,但是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王二虎马上回道:“你放心吧!我们又不是去外地,就在这周边,有什么怕的。”

接着王进勇两父子又坐了下,满意的离开了。

第二天王二虎没有出去收货,因为下起了小雨。而王二虎和王进勇两人则利用这时间,把骑单车学得更熟练。王进勇以前也学过,现在主要是带人骑车,两人都练习得很努力。

两天后,雨停了,路也干了。王进勇一大早就带着一个帆布书包来到了王二虎家。王二虎已经吃过饭,正在准备着中饭,也就是两个今天一早就烤好的红薯,用从学校带回来的铝制的饭盒装好,再带上一壶水,全部塞在帆布书包里,推着单车就出发了。

农历九月初的早上,由于下了雨的缘故,越发的凉爽。两人都穿了两件衣服出门。今天计划在附近村子看看,依照周蒙的经验,越是大村子,越有收获。

王进勇骑着单车,王二虎坐后面,很快来到了一个叫牛头山的大村子。这个村很大,有一千多人。刚刚到村口,便看到一堆的人在树下打牌。王二虎二人走了过去,对着一群人笑着说道:“各位大哥、大叔、大伯,你们好,我是专门收古钱币的,各位家里如果有古钱币,我们高价收购!”

王二虎刚说完,大部分人纷纷摇着头,其中一个大胡子的中年人说道:“高价收购啊!那现在银元什么价?铜钱什么价?”

王二虎心里大喜,回道:“银元现在是6块钱一枚,铜钱要看品相给价。大叔你家有吗?我们可以上门去收购。”王二虎故意把价钱抬高了一些,反正有得赚。

大胡子懊恼的说道:“还有个屁啊?老子前两天就卖掉了,5枚银元,狗日的给我15块钱,才三块钱一枚,那个狗日的心太黑了!下次狗日的再来,一定要叫他吐出来!”说着,还往地上吐了口口水。

王二虎和王进勇对望了一眼,双方都看懂了那失望的眼神。王二虎没有被那大胡子感染,仍旧笑着说道:“那大叔,你家还有铜钱吗?或者其它老物件也行,只要品相好,我出高价收!”

大胡子摇了摇头:“没有了!”大胡子还在为5枚银元卖便宜了而懊悔!

王进勇也是为没有提前来,未能收到大胡子的银元而懊恼。说道:“虎哥,我们来迟了!”王二虎安慰他道:“别灰心!这么大个村子,我不相信就收不到好东西。”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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