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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出发,进京赶考去

“哈哈,哈哈哈哈。”

“刘兄,刘兄,快醒醒!”

“嗯?”王晓明微微睁开眼睛,却发现宋濂站在自己床前,正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他吓得一激灵:“哎呦,宋兄!你怎么在这儿。”

“刘兄,你刚才是怎么了?”宋濂见王晓明醒了,赶紧关切的问道:“你怎么睡着觉,还又哭又笑的?”

“我…”王晓明这才清醒过来,原来刚才是个梦,他赶紧说:“我没事儿,就是做了个梦。”

“什么梦,让刘兄如此激动,还在梦中又惊又喜,又哭又笑的?”宋濂不明所以的继续追问着:“你可着实把我吓了一跳!刘兄,你不会是生病了吧?”

“没…没什么!”王晓明连忙摆了摆手,有点慌乱的说:“我好得很,没有生病!就是做了一个梦而已,宋兄就不要杞人忧天了。”

“那就好!刘兄没事儿就好,那我们这就出发吧!”

“出发?”

王晓明一听赶紧朝窗外看了看,发现天已经微亮了,这才想起今天是进京赶考的日子。他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洗了把脸并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赶紧带着昨晚已经收拾好的行李,还有自己的背包出了门。

王晓明走出房间门,刚上完锁一转身,就看见郑复初站在自己身后。

“伯温,此去京城路途遥远,老夫年迈,就不能陪着你们年轻人一块去了。”郑复初捋了捋胡子,又接着说:“我就在这书院里,静候你和宋濂的佳音了!”

“多谢夫子!我等定当谨记夫子教诲,专心治学,用心考试发挥所长,绝不辱没您的名声!”王晓明感觉身体不自主的向前走了一步,并放下了手中的行李,深深的向郑复初鞠了一躬。

“好好,老夫坚信,你们此次定能一举成名!”郑复初眼神坚定的说着,赶紧上前一步扶起了王晓明:“赶快走吧,宋濂已经在书院外面等你了。”

“是!夫子。”

王晓明这才直起身子来,他提起地上的行李包裹,并耸了耸肩上的背包,跟在郑复初后面,出了书院大门。此时宋濂正背着行囊,站在门外等候他。

“夫子,刘兄!”宋濂看到他们来了,就迎着走了过去,他也向着郑复初深施一礼,然后说道:“夫子,承蒙多日来的教诲与关照,学生感激不尽!”

“快快免礼!”郑复初连忙搀起宋濂说:“你和伯温都是我的得意门生,也都是德才兼备的青年才俊!老夫能有你们两个做学生,也是荣幸之至,此生足矣!”

宋濂感激涕零,一边擦拭眼泪,一边说:“夫子,我们就此别过,他日若能得中,濂定当衔环以报!”

“唉,怎么还没客套完!我说你们古人是真墨迹呀,在这儿拜来拜去的。进京赶个考,被你俩弄得跟生离死别一样。要是简单打个招呼就出发,早就走出八百里路了。”王晓明暗自在心中抱怨着。

“哎,我说时候不早了,要不我们这就出发?”王晓明有点不耐烦的说道。

“嗯,夫子,天色不早了,我和刘兄就此上路了,您多多保重!”

“稍等片刻!”两人还没来得及动身,郑复初突然又拦了一句。

“哎呀!这是又怎么了,这老头儿又要闹哪样?”王晓明一头雾水的看着郑复初,只是在心中想着,没敢说出口。

王晓明和宋濂正在纳闷间,只见一个小书童端着茶盘,从书院里走出来。茶盘上面放着一个青花茶壶,三个茶杯。那小书童年纪不大,用双手托着茶盘,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哎,小师弟,小心!”眼看着茶盘上的茶壶东倒西歪的,就要摔下来了。王晓明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了小书童手里的茶盘。

“哦,多谢刘师兄!”小书童心有余悸的舒了口气。

“来,快过来!”

郑复初招呼小书童过去,然后他端起茶壶,逐一把三个茶杯都斟满了茶水。接着,一杯递给了王晓明,一杯递给了宋濂,他自己也拿起一杯。

郑复初举着茶杯,冲着两人说道:“今日老夫就以茶代酒,为你们践行。预祝你们旗开得胜,衣锦还乡!”

“嗯?这…泥马。”王晓明心里又开始骂街了:“就是去考个试,还摆这个谱儿干什么?要知道,当年我参加高考,可是一大早,一个人背着个包就去了。”

“且慢!”

还没等王晓明举起茶杯,只听郑复初又急促的喊了一声。此刻王晓明百爪挠心:这是又怎么了?还有完没完了!

只见郑复初慢慢悠悠的,走到不远处一小片空地,然后缓缓蹲下身来。他伸手在地上捏了一撮干土,又站起身,兴冲冲的小跑到两人面前。

“来,老夫给你们加点儿好东西!”说着,郑复初就将手里的干土,一点一点的,搓着放到了两人的茶杯里。

王晓明和宋濂一脸懵圈的,先是看了看茶杯里,混浊不堪的茶水。然后两人又对视了片刻,之后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郑复初。

只见此刻的郑复初,正手捋着长须,然后款款深情的说道:“宁恋本乡一捻土,莫爱他乡万两金!希望你们早日功成归来,造福乡里百姓!来,干了吧!”

“宁恋本乡一捻土,莫爱他乡…好熟悉的台词呀!”王晓明心中默念着,突然眼前一亮:“这不是唐太宗李世民沙桥送别唐僧,去西天取经时的说辞吗?看来这老先生也爱看小说呀!哎…不对,《西游记》的小说是明朝中后期才写成的呀。难不成,吴承恩还借鉴了这郑老爷子的语录?”

正当王晓明还在头脑风暴的时候,只觉得口齿碜涩,等他反应过来时,一杯黄土茶早已下了肚。

“呸呸…”

王晓明刚想吐吐嘴里的泥渣,但是看到郑复初和宋濂,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他马上又表情痛苦的咽了下去。此时他的心里万马奔腾:这老头儿真是花样百出,干脆去参加花样爷爷算了!

“哈哈,好好!时候不早了,你们俩赶快上路吧。我就先回书院去了,免得看着你们离开,又忍不住伤情了。”郑复初满意的笑着,然后转身带着小书童回了书院。

“早该上路了,在这儿墨迹了得有半个小时了吧!”王晓明心中颇有怨气的想着,用手再次拎起了行李。

“刘兄,我们走吧!”宋濂目送着郑复初返回书院,又转头对王晓明说道。

“我们就这么…走着去?”王晓明掂了掂分量不轻的行李,一脸愁容的看着宋濂说:“宋兄,这么重的行李,我们真就这么背着走?”

“哎,那怎么会呢!夫子早就替我们准备好了脚程。”宋濂表情神秘的,用手指着不远处说:“刘兄,你看!”

王晓明顺着宋濂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书院前面不远处的两棵大树上,各拴着一头灰黑色的小毛驴。

“啊!骑毛驴去呀!”王晓明一脸失望的,看着那两头瘦小的毛驴,心里想:看来刘伯温爱骑小毛驴,是从年轻时就养成的习惯呀!

“正是!刘兄,你可不要小瞧这毛驴了,它们可是有股子力气呢!”宋濂说完就拎起行李,朝着小毛驴的方向走去,边走还边说:“走吧,刘兄!”

“哦,来了。”王晓明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有气无力的拖着行李。

“刘兄,先把行李搭在驴背上。”

此时宋濂已经把行李放到了驴背上,他一边解着拴驴的绳子,一边对王晓明说:“解开毛驴的绳子,骑上就走了,很是方便呀!”

王晓明用力把行李甩到了驴背上,然后也解开了绳子。他看着眼前不算太高驴子,但却不知道怎么骑上去。

“宋兄,这是不是还得有个上马石呀?”王晓明朝四周看了看,并没发现有什么东西可以借力:“我怎么没看到哪儿有啊?”

“上马石?不用,不用!”宋濂连连摇头:“这毛驴身材不高,用不着上马石。”

说着宋濂就轻轻一跳,骑上了毛驴:“刘兄,你看,很轻松就上来了。”

王晓明试着像宋濂那样,跳了几次才骑上驴背。还没等他坐稳当,就听见宋濂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看来刘兄是第一次骑毛驴呀!”

“是啊,我是第一次骑驴,怎么了?”

“难道刘兄没听过'驴骑后,马骑前,骡子骑在腰中间'吗?”

“什么意思?”王晓明迷茫的看着宋濂。

“就是说,骑马应该靠前坐,骑驴要靠后坐,骑骡子才像刘兄这样,坐在腰中间呢!”

“啊!”

王晓明面带惊讶的,看了看自己的姿势,正好骑在了驴子的中间部位。

“你是说,骑驴要骑在驴屁股的位置?为什么呀?”王晓明不解的问道。

“这个嘛,是由驴子的身体结构所决定的。”宋濂耐心的,一板一眼的,给王晓明讲着:“首先而言,驴的腰部两侧有凸起,坐上去时间长了,会不舒服;再者,驴的腰力单薄,骑在中间会增加驴子腰部的压力,这样它是走不远滴!”

“哦,原来如此呀!怪不得我看电视上,刘伯温都是骑驴屁股呢。”王晓明恍然大悟。

“嗯?殿试?”宋濂吃惊的问道:“刘兄,我们好像还未曾参加过殿试吧,要会试完了才有殿试呢。”

“哦…是的,是的,是我记错了!”王晓明赶紧搪塞着说:“好了,赶紧出发吧,时候不早了!”

两人骑着小毛驴,驮着行囊,一前一后的朝着前方赶路而去。只是王晓明此刻心中还装着一件心事:阮妹应该不会来了吧?应该不会,我昨天已经交代她,不用过来相送了。

想到这里,王晓明忍不住朝着那条,通往小溪的小路望了一眼。那路上冷冷清清,寥无人迹,只有一地的霜花和几片落叶。

王晓明心中不免有些失落,眼看着与走在前面的宋濂,已经拉开了一段距离。他只能收拾收拾心情,用手轻拍了几下毛驴,去追赶前面的宋濂。

王晓明冲着前面喊着:“宋兄,等等我!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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