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真是没想到,这次出行会遇这么大麻烦,闭上眼就是小头目狰狞的面目,挣扎到了天微亮才真正睡熟。
客栈这时候已经被收拾干净,丝毫看不出是经历过生死的,土匪被押运到官府,等着发落了。
店小二看到仆人出了少年房门,笑着迎过去:“掌柜说早饭已经备好了,您们先简单吃食些,等小少爷醒了我们再备份大的,一点心意,望莫推辞。”仆人应了声,入了老人房中,招呼老人,老人刚醒,可能是昨夜睡太晚了,还带些倦意。
“你先过去吧,我随后就去。”仆人会意,点头离开。
待到少年醒来已是晌午,环顾周围无人,便推门寻找,老人与仆人正在楼下与掌柜闲聊。
客栈人多了起来,烟火气很足,少年还在阴影之中,神色不太好,和他人脸色不搭,没办法,心理创伤是需要时间慢慢疗愈的。
掌柜的盛邀少年下来就坐,又吩咐店小二人齐,可以开始了,后面得令,开足马力。
不一会,这桌子就被铺满了,从精细程度看是用尽了伙夫的毕生所学、全部功力了。
因为太过耀眼,也吸引了其它食客的注意,并猜出来这伙人身份尊贵。
有个不满的人多嘴道:“苍天无眼啊,有的人都吃不起饭了,还有的人在这偏僻地方奢侈消遣。”
这就是意有所指啊,少年很生气站起刚要辩解,掌柜的抢先一步扶住他,笑着赔罪:“误会,误会啊。”
前因后果解释了一番,明白事理的他脸瞬间红了,好人变坏人了,坏人又变成了好人,心里想着很多话语想说,现在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其他食客帮忙圆场,偏移了话题:“我开个头,敬几位好汉一杯。”一个看起来懂些世故的汉子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其余人也都效仿。
通过这一番,少年也不好再说什么,端起酒碗小呡了口,算是接受道歉了。
小呡的少年被酒呛得咳嗽,定了定,想起来这还有个博学的老人,眼神顾及,老人不紧不慢答道:“眼见不一定为实,所以要三思而后行。”
少年皱褶眉头思索了会,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这个少年虽然有点聪慧但还稚嫩了些,缺少磨练,需些时日成长。
看样子今天是回不去了,从这里到平安县少说也要三个时辰,带着少年又要多加半个时辰,还未到一半路,天就全黑了,到时候摸黑赶路不划算,还是等明天清早再启程。
转眼到了出发的时刻,掌柜三人出来相送,少年挥手告别,回家的路要比去时安稳的多,去时是少年牵着马,现在仆人出现,少年偷闲得以好好欣赏沿途风景。
经过了几段蜿蜒的山路,估摸是快到了,行人也多了起来,有认识少年的打趣道:“小少爷这是去哪耍了圈啊,怎么归来这么憔悴啊。”少年扭头不语,路人哈哈笑走。
穿过最后一道桥,田地多了,前方依稀能看到平安县的城墙门洞,少年缓气,终于到家了,虽然出来没几天,但路上的故事可够他消化的了。
县城不大,一条繁华的街道贯穿南北,官府和有实力的商铺坐落两侧,剩下的街道就稍显没落了,零散坐落着,少年对这那可是太熟悉了,入城就疯跑起来。
少年的家位于县城的东南角,四四方方的平常庭院,一间正房,三间偏房,中间一个小亭子,说是小亭子其实就是几个石墩子,供人闲坐消遣罢了,跑到家的少年用力推开大门,以为温馨的气息会扑面而来。
叫了声父母我回来了,无人应答,最后一丝侥幸刚暴露,又随着破灭了。
“怎么还没回来啊。”少年沮丧的躺到地上,脑袋枕在双手上,翘着二郎腿,眯望着太阳。
“重安,重安,你终于回来了!”一个小胖子在门外喊着努力摆动着身子,大步跑来。
“我听我爹说你们遇到强盗了,你没事吧。”胖子应该是跑的太急了,一手扶着腿一手插腰,还是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挺好的。”少年回答的声音有些暗淡,胖子听着声音不对,也躺了下来。
“我又问过我爹了,他说你父母很可能是受了什么高官指使,他悄悄和我说的,还说这是机密,去干什么他也不知道,不是不告我,是真的不知道。”小胖子小声的说道。
结合自己打探的消息,受人指使去了南方。
少年还是比较信任小胖子父亲的。他父亲在太平县做了十几年县令了,不能说有多清廉,真正为国为民的实事也做了不少,还有些政绩,也能权衡县内势力。
同小胖子与少年一样,县令与少年父亲也同过窗,所以关系很好,也很钦佩少年父亲的为人与才华。
父亲早就已经离了官场,怎么还会有人找上他来呢?不知道,也不明白,就算知道也不过徒增伤悲罢了,还不如释然。
少年想开了,不再寡言沉默,也说出了自己得到的消息,小胖子产生了疑问:“还有比咱这还南的地方吗?”
“当然有啊,只不过还未成国,那边虽荒凉,但还是散落些部落的,我听说他们好像就是去了部落里。”少年想起自己读过的一些杂书图志有记载到。
少年虽然读书成绩不太行,旁门左道确是爱不释手,以他的话说:“我也不去考仕途、功名,读那些应付考试的书有什么用。”(这个世界是没有古代那些圣贤书的,这里应付考试的书就只是单纯应付考试罢了,没实质用处。)
学堂说这种话一顿打那肯定是少不了的,少年还是要说,因为他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也有一小部分人认同。
他们也不想考试、考功名,只不过是不做睁眼瞎罢了,经商、干活又用不到,杂书故事不是更适合?
大部分人是想要考取功名的,他们将少年归为顽固子弟,玷污圣贤,疏远排挤他,他父亲是多么明理气华的人啊,怎么生出了这样不像话的儿子。
夫子当然也不能向着少年了,虽然少年说的有几分道理。但在这里说终归是不合适的,夫子也找过少年让他别在学堂里说,外面可以随便说,只要不被偏激人士发现就行,被发现也没事,跑快点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