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破庙,一只灰色鸽子落在门口。
南域一怪凌厉的眼乍然睁开,一旁蜷缩的苏强睡得满头是汗,不知是饿的还是做了恶梦。
南域一怪从鸽子脚上取下一张字条,用火石点燃干草照明。上面写着:“十万买他命。”
十万?不是一千两?
南域一怪愤怒了,“可恶,竟敢藏私。”亏他还把他当兄弟。
另一边的小镇上,药铺里,那名跟踪萧陌的伙计回来了。“事情怎么样?”
小伙计一脸的兴奋,“老板,我都打听清楚了,那小男孩根本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公子,他是甘村苏姓家中收留的孤儿。”
中年男人腾地从位置上站起来,惊喜莫名。“太妙了,那小鬼头身上有价值连城的东西,必须想办法得到。”白日差点被他糊弄,好在他够机灵。
“老板要小的如何做?”那伙计眼眸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辉。
“那小鬼头有点小聪明,多带两个人去。”
“老板你不去?”那么重要的东西他不去?伙计意外了。
中年男人摆摆手道:“你们做事我信得过。”
伙计心下大喜,他白日就躲在后屋偷听,当然知道那小鬼头手里拿着何物。“小的一定完成任务。”
“嗯,到时有赏。”中年男人用余光瞥了一眼伙计,没有说什么。
今夜月黑风高,那伙计带着两个手下朝甘村的苏家进发。几人脚力很快,小半个时辰便到了村口。
伙计停下脚步吩咐道:“完成这事儿,你们要第一时间离开此地,万不得回小镇。”说完从布包里拿出一袋银子一人一半分了。
两人只是在药铺打杂,几年的工钱都没有这一半多。见伙计大方的分给两人,心下对他感激万分。“多谢小二哥。别说离开小镇离开县城都愿意。”
“走。”见两人没有怀疑,伙计勾了勾唇一声令下。
三人正欲潜进院子,突见一道黑色影子闪过。
大惊!
莫不是也是来偷那人参的?
好大的胆子,竟敢在他之前来到。“此人要坏事,先处理掉。”
三人当下一人掏出一柄泛寒光的匕首。
头顶淡淡的月光印下,有些狰狞恐怖的脸在这黑夜里显得异常诡异。
南域一怪伸长了脖子往里张望,没有见到那抹小身影,心下正失望时。忽的感觉身后数道杀气逼近。
他反应极快,一个反手刺来,长剑入了其中一人之喉。“噗嗤--”血花四溅。
另外两人的匕首也到了,“噗噗--”分别刺在南域一怪的手臂上。
“那东西是我的,谁也别想拿走。”伙计面上发狠,不顾同伴死活再一次刺了过去。
南域一怪眸中闪过森冷的寒意,“他人在哪里?怎么不出来见我?”
伙计以为他问的是老板,冷哼一声道:“你不配见他。”
南域一怪更怒了,他与刀疤男同生共死过,万没有想到最后竟会因为一点碎银起嫌隙。且一度到了致对方身死的地步。
“真的没有再挽回的可能了吗?”心下想着,腹部传来一痛。泛着寒光的匕首整根没入身体。
他怒目圆瞪,“那便别怪我心狠。”
南域一怪不再忍让,长剑挑开伙计的手。不顾流血的腹部,狠狠一脚踹过去。飞上半空的长剑落下,“噗嗤--”正中伙计心脏位置。
另一个伙计吓得掉头就跑,他的脚力再快也没有南域一怪的剑快。
三人来,三人死。
南域一怪心中愤怒的同时,又有点忧伤。他与刀疤男同生共死数年,他早已把他当兄弟,而他却要杀他。
心有些痛。
南域一怪看了一眼安静得可怕的小院,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
不远处,小九离坐于小白背上,双手托腮。奶声奶气的道:“小白,你说这两拨人为何要打起来呢?”
“我怎么感觉,他们明明井水不犯河水。”
“可能是傻吧。”小白口吐人言。
“那回吧,今晚没我什么事了呢。”小九离跳下地,头也不回的朝小白挥动肉手。
“哦,对了,那灰兔肉不好吃。”走了两步的小九离回头道。
小白苦笑,她分明是在责怪它,为何只赶灰兔子而不是其他野兽。怪只怪那小子的箭法不太精。
“小白明白了。”
直到小九离身影消失,小白才离开。
二日天刚亮,一群人披麻戴孝的闯进苏家。哭声更是要把房上的瓦震破。
“娘啊,你死得好惨呐,儿子们这就去苏家为你讨回公道。”
走在前头的不是别人,正是苏大运的哥哥苏大勇。他伤心的挤下两滴眼泪,估摸着是在前头带路。
担架上躺着的是秦氏,此时的她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像是死了一般。那抬着她的两个男人估计就是她的儿子了,身后跟着两妇人,妇人分别牵着一个小女娃。
站在最后面的是一位老人德高望重的老人,此时他的神色有些威严。
苏大勇得了眼色,立马上前敲门。
开门的是苏氏,眼眸半眯,像是刚起来。
这个时候了还没有起床收拾家务,做好早饭服侍公婆起床用饭,也不怕被人搓着背脊骨骂。
“苏大勇,你又要什么?”看清是苏大勇,苏氏没好脾气的道。
哪哪都有他,像个瘟神。
苏氏这几年为了照顾好小九离,很少下过农地,皮肤没有受到太阳的摧残,养得是白白嫩嫩。一双手更是细腻纤纤。
看得苏大勇喉头一阵滚动。
“我是来找你们算账的,姨母死了。昨日从你们家回去就起不来了。”
他的话令苏氏的瞌睡跑掉大半。“你什么意思?”
两男人把担架放在地上,其中一人上前,面色不善的冲苏氏吼道:“叫你们当家的出来。”
“一大早的吵什么?吵到老太婆的孙女睡觉,唯你们是问。”老太太扒拉开苏氏,一脸的阴沉。
看到是苏大勇,一巴掌呼了过来。“又是你个没出息的东西。”老太太虽舍不得大儿,可看他成天好吃懒做,心里是既气又无奈。
苏大勇得了打缩到一边。再次开口的是秦氏的大儿子秦正,“你就是姨母吧。”他脸上没有半分对姨母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