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折点在第十二天,父亲的态度开始转变,嚷嚷着日子不能过了,要散伙,要母亲给他一笔钱让他走(他也支援了一点钱 但是这几年他房租伙食费都没付过)。我本以为他是开玩笑,毕竟这几年他也的确对我还行(当面还是不说我的,后来知道背后会说),而且也给我做了不少苦力,人感觉也实在。但是到了晚上,他依旧嚷嚷,还在老家县城租了一套房,逼母亲给他房租费,母亲给了,两人继续争吵。他骂我,母亲骂他女儿,两者相持不下。就这样我还是坚持我的判断,我感觉他不会走,因为毕竟过了七八年,也没什么大事,又不是生大病这种,没必要散伙。但事实是,一大早便到达了行李地,并将自己的东西拿走,将我们的东西找人送给了我们(到付)。然后当天中午离开了,晚上发信息向我们炫耀自己已经坐着他女儿男朋友的车到了他女儿那里,吃上了好几个菜,当时我和母亲还在宾馆吃着外卖。
母亲在找工作无果后,第二天我们一起去看了一个房子,还行,1500一个月。我们赶紧收拾东西搬了进去。在经历了这些事后,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件事,赶紧上床睡个好觉。至此,基本已经没有任何心气去找工作了,并且在近距离听了几次他们的争吵后,我的抑郁又复发了。
接下来长达一年的时间里,我每天都是吃饭睡觉玩手机,洗漱洗澡根本不可能,衣服也不换,脑子里根本没有去找工作的想法,只有着赶紧爽的想法。由于没有网,光网费就花了3000多(现在想来装个宽带才多少钱!)。每天只吃外卖,开始有钱还一天三顿,后来没钱就一天一顿了。一天天醉生梦死地活着,虽然四肢健全但和全身残疾差不多。这段时间,我的头发长长了很多但我却不敢去理发,并且外卖都是让母亲帮拿,活生生就是个残疾人。整日里拉着窗帘,在阴暗的房间里玩着游戏看着影视剧番剧,幻想着自己能一下子改变自己的人生,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在这期间,父亲又从母亲这要走了6000元,并且一直骚扰加威胁,逼我们说出地址在哪,说他后悔了,想来找我们。母亲却出乎我的意料,一直没有理他,现在想来的确是正确的,因为这种人,已经不值得再当一家人了。并且还恐吓我,说我不把地址告诉他就是害了母亲一辈子,事实是母亲在和他生活期间,多次被他贬低,辱骂。最后我下定了决心,删除了其一切联系方式,母亲也并没有再理他,这也长达一年了。
在租房第六个月时,母亲找到了一份离出租房30km的工作,但上没到一个星期就回来了。虽然她想直接换城市,但我在私心的驱使下,和她说还是在离这近的后,有个后路在。事实也是,辞职了不用住宾馆,这很重要。然后在第八个月时又找到了一份工作,工资7000,距离15km,直接去上了。
在她离开的时候,我非常恐惧,因为我害怕自己可能要独自面对这一切了,而这时我的心态已经完全崩掉。她不以为然,然后便独自上路。
我开始还行,让外卖放门口,等他自己偷偷摸摸去拿。为了减少拿的次数,一般是一份定多点,吃一天或者放冰箱吃两天。为了减少花销和拿的次数,后面买东西自己回来加热吃。日子先这样熬着,直到突然有一天,因为疫情影响外卖员进不来了。他打电话告诉我只能去门口拿。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因为当时的我头发很长,活生生像个野人,自己也只穿着一件短袖,连衣服在哪都不知道。我脑子飞速运转,然后和他说是给别人订的,对方腿脚不方便,不好下楼梯,能不能想办法送进来。最后外卖员跑了两个门还是送不进来,我只能说那份外卖给他了。然后默默从冰箱里拿出来剩下的一些速冻馒头,加热了一下就吃了。
第二天依旧是吃馒头,根本不敢也没想过出去拿外卖,也心存幻想地想着能不能有外卖员能送进来。结果就是根本不行,自己把馒头吃完了,就开始饿肚子。到最后实在饿得受不了了,只能开始想办法了。
不得不说在饥饿面前,我还是屈服了。我也想过饿着,但实在是太难熬了。我翻出自己曾下单却未曾用过的理发推子,将周围的头发推掉,后面的也推光了,戴了个黑色口罩,找了一件衣服和裤子,将外卖时间算在晚上9点以后,因为天黑和行人少,自己鼓起勇气下了楼,到大门那拿到了外卖。中途的感觉很难描述,就像通缉犯一样害怕(哈哈~)。拿到外卖回到家感觉把门关上,自己赶紧吃了起来,因为实在是太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