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少年一直有一个地方未去询问,那个地方本应是希望最大的地方,可现在来看也是最不可能的地方。
那个地方,就是他如冰窖魔窟一般的家。
少年已经走投无路了,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和那个家有什么牵扯,可现在,自己居然要主动去求他们。
这是多么讽刺啊!
少年几经犹豫,但看着时间的迫近,想着少女的未来,他还是迈出了那一步。
少年颤抖地拿起电话,播下了那个刻在谷子里的号码——家。
少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面对电话里的滴滴声,少年便已开始紧张。
“喂,哪位?”电话那边熟悉的女声传来。
少年吞了口口水,拼命张开口回应道:“我,是我。”
“你是谁我怎么知道,等等,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哦,原来是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啊!你还有脸打电话回来,啊?!你这么长时间死跑哪去了!!!”女声由冷淡变为愤怒,声音越来越高亢,知道最后的刺耳,让少年的心更加冷了几分。
少年本以为自己的离开会让父母为自己担心,再次打回去时应该是感人肺腑的重逢以及痛哭流涕的认错,但现在听来,恐怕是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少年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将自己的痛苦先放在一边,努力地描述自己的来意。毕竟,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少女,才是他的唯一。
“妈......,家里最近怎么样啊?”少年试探着问道。
“怎么样,哼,你这小兔崽子还有脸问。养你这么大到最后没出息也就算了,但是居然一分钱不给家里寄,你说你是不是白眼狼!”少年母亲的语气依然没有变好,继续向少年发泄着她的不满。
“我知道我自己做得不好,但.......”
少年话还未说到一半便被无情打断:“行了行了,你也别说那么多了。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回来,我也不管你在哪,反正你得给我回来。之后你要好好地干活,将这些年花家里的全部给我吐来。老娘怎么养了你这么个赔钱货!”
少年母亲的话语再次击中少年的内心,他又想起了过去那段灰色的记忆,心里的伤痛更重了一分。
“行了行了,你也别说那么多了,现在立刻给我回来,之后好好赎罪吧,啊,就这样,我还有事,你回来之后再说。”说着少年母亲便决定挂掉电话。
“妈,你先等等,我,我有个事想和你商量。”少年有些急了,他不想这段对话就这样结束,毕竟,少女还在等着他。
“你有什么事赶紧说!我可不和你一样闲,家里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忙呢。”少女母亲不耐烦地说道。
“我,我遇到了点事,需要一些钱,您看能不能......”少年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开始说明自己的来意。
“啥,你挣不到钱了现在还要钱?!你哪来的脸那,啊?!赔钱货,废物玩意儿,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吧!”电话那头少年母亲的脾气立刻上来了,在她看来也是,少年这些年的确没有给家里作出什么贡献,所以少年的心里也是有些愧疚。
少年母亲发泄了一阵后,还是说了一句:“说吧,你要多少?”
“四,四十,四十万......“少年怯生生地说道。
”什么!你再说一遍,四十万!你是把我们当提款机了是吧!你怎么有脸说出来的,啊!你是不是沾上什么黄赌毒了啊!我告诉你,如果真是这样,你就死在外面吧,我就当没有生过你这个儿子。“少年母亲愤怒地说道。
“不是,我没有沾上什么不好东西,我是真有事需要急用钱,妈,你看这样吧,我给您打借条,我现在工资也有七千,我以后一定会还给您的。对,算利息,利息您来定,再多我也不说什么,只要您肯借就行。三十万,不,二十万也行,妈,算我求您了,您就帮儿子这一次吧,以后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对,只要您借给我,我现在就回家。我以后一辈子就呆在家里不会再跑了,您怎么说我就什么做。妈,算我求您了,求您了......”
少年越说心里越难受,直到最后开始抽泣了起来。家,已经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了。如果最后的希望再破灭的话,那他将再也不能和少女共度剩余的人生了。
“妈?现在知道叫妈了,以前看你在家时也没有叫得多亲啊~怎么,需要钱了想起我了,哼。你这样子可真有意思。行了行了,别说四十万,就是四万也没有。你还是死在外面别回来了。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将我们用在你身上的钱吐出来还给我们,之后你是死是活就和我们没关系了。”
滴,滴,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