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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真相(1)

木屋之中,那个人形一般的树木忽然颤动了一下,四周不断地剥落一片片已经干枯的树皮。之下是一个栩栩如生的雕塑,与莉亚长得十分的相似,甚至眼睛也一直都是紧闭着。对方的身躯四周有着一根根触须,一滴滴水珠不断地从中落下,被四周的植物吸收。

卡门注意到了这个木屋,一道伤痕直接横跨了整个木屋,不管是地面之上还是上空,这里似乎被拦腰截断了一般。但是在伤口处却是生长出来了一根根藤蔓,在那一滴滴水珠的孕育之下,将这个狰狞的伤口强行拢合。

这个伤口似乎已经经历了无尽的岁月,两者之间原本应该有的联系已经全部被切断。但是处于交界处的木雕却是强行将两者合拢。这并不是长久的办法,但是却是最为有效的。强行两者链接,一丝丝生命之力不断地传递到了那片黑暗之中,但是却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那些生命与光芒将会沿着黑暗,一直到达了尽头,进入那两颗星球之中。

“很失望吗?”一个声音从木屋之中传出,地面与四周的墙壁之上冒出了一张张老者的脸庞,他们都是相同的,所有的话语全部交织在一起,在卡门的耳边不断地回荡着。

“的确,在看到了这里的一切之后,我确实是感到了失望。这原本应该是早就已经毁灭的世界,却是强行被你束缚。即使这种办法,也仅仅只是延迟了毁灭到来的时间而已。”

“那个世界我是绝对不会抛弃的,而且,那原本就是属于我们的世界,就算是那位赐予了我们希望,但是绝不会允许对方将这些完全融入这虚假的一切之中!”

卡门坐在了对方的面前,双眼之中满是平静,甚至对于眼前的这个雕塑还带有着一丝不屑。

“虚假?”卡门冷笑,“难道你认为你一直都在坚持的世界就是真实的?”

四周老者的脸庞忽然一阵扭曲,竟然化为了一滩滩清水,不断地向着雕塑之上攀爬着。但是四周的藤蔓却是有着无尽的吞噬欲望,没有一滴水珠可以逃脱被吞噬的命运。那些藤蔓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地生长着,那道裂痕并没有消失,仅仅只是被遮盖了而已。

“一切都只有那最初的世界才是真实的,对于我们这些原本就生活在那个世界的种族来说。生活在被创造的世界之中就是一种耻辱!我们是绝对不会认可的!这是我族的意志,那些已经明白了这一切的我族中人的想法都完全相同!”

卡门看了看四周,这里完全就是一间树屋,除了那些都已经长出了根系的树木之外,什么都没有剩下。这里有着庞大的生命气息,在不远处甚至可以看到明亮的一条河流,但是一旦接近这一段区域就会不断地变得暗淡。

根系从树屋之中一直延伸到了河流两侧,像是在不断地吸收着什么。一丝丝光芒驱散了四周的黑色,但也仅仅只是如此而已。那些光芒凝聚在了这间木屋之中,像是一盏在风雨之中不断地摇曳着的灯光,最后依然会面临着熄灭的命运。

“真是可惜。这个世界的创造者是以世界之树作为根基,这应该是原始世界之中就已经存在的一棵古树。每一根树枝之上都可以支持着多个残破的世界。主杆之上是无尽的生机与希望,并且分散到了每一个世界之中。”

“的确如此,但是这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老者露出了一丝怀念,“那时的世界还是非常的平和,但是现在主杆之中的力量需要各个世界的强者自己引导,不然就会彻底让这里的一切陷入黑暗。我在这里不知道呆了多久,仅仅也只能够做到这个程度而已。”

“所以,你希望我可以帮助你?”

“是的,你应该也是那时的幸存者之一,应该明白,我们对于最初的世界的支持!那是我现在唯一存活的目的!只要你帮助我,我愿意付出一切!”

“你根本没有什么是值得我得到的,而且,你不是已经有了想要将我永远留在这里的想法了吗?”卡门露出了一丝讥笑。

四周的树木之上长出了一根根触手,原本仅存的细缝全部被封闭。密密麻麻的触手都显得十分的纤细,更像是一根根细线一般,在不断地缝合着四周的裂缝。原本还有着光亮的木屋在此刻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老者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黑暗之中并没有任何的嘲笑,反而还是带着一股请求的意味。光芒彻底消失,原本仅存的声音也越来越衰落,禁锢在木屋之中的那名老者的气息似乎在慢慢的消失。

“我将会付出自己的一切将这里完全封闭,你将会被永远困在这里,慢慢的成为这里的一部分!如果你想要离开,就只能够让这道裂缝彻底消失!”

“其实,只要让这里彻底断裂,那么我同样可以离开这里。”卡门的声音从黑暗之中传出。

整个木屋忽然间在不断地颤动着,原本完全密封的四周受到了毁灭的打击。坚硬无比的木板竟然出现了一道道裂痕,一块块碎片向着四周分散着。紧密的根系一根根断裂,其中流出了透明的液体,老者的痛苦的叫声从奈尔透明的液体之中传出。

不仅仅只是木屋之中的一切在崩溃着,就连那道狰狞的裂痕四周密集的藤蔓像是被什么切割了一般,一根根不断地断裂。清泉不断地从伤口之中涌出,都向着木屋之中涌去。裂痕在这个瞬间扩大的无数倍,并且其中伸出了一根根黑色的触手,不断地向着四周扩散着,将这个伤口不断地撑大。

“这个世界很快就会毁灭了。”卡门轻声说道,望着眼前的那名老者。

对方原本困住了身躯雕塑已经全部断裂,一滴滴水珠不断地将这些木屑剔除。老者的整个身躯越来越灵活,其中蕴藏的力量也越来越庞大。原本还在不断地扩张着的伤口忽然一顿,那些在疯狂地扩张的黑色触手再次缩回了裂缝之中。

这道伤口再也无法愈合,四周的藤蔓越来越虚弱。一滴滴水珠不断地从藤蔓与四周的根系之中渗出,受到了一股牵引,在向着老者的体内涌去。老者现在更像是完全由水组成的一种生命,但是这些并不是普通的清泉,而是可以孕育世界之树的汁液。

“世界的浇灌者。”卡门道出了对方的身份。

在原始的世界之中,这样的生命是属于白面,也被成为光面的世界之中的孕育者。他们本身并不强大,但是却是孕育世界的关键。所有的种族都十分尊敬着这种生命。卡门记得在白面之中那里有着一棵庞大无比的树木,那才是这些家伙存在的最终的意义。

忽然间,卡门像是想到了什么,双眼之中露出了一丝诧异。

“你背叛了自己原本的种族吗?仅仅只是为了一根枝干?”

“这里才是我的全部,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哪个种族的强者,既然知道我们种族的存在,你就应该明白,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保护一个个世界!”

“为了枝末的世界,你竟然放弃了整颗世界之树。”

“这里才是我的全部!你怎么可能明白,我原本就守护着这两颗小小的星球!但是世界的毁灭却是来的太过于突然,虽然已经将这两个世界嫁接到了世界之树之上,但是却是在不断地向着毁灭靠拢。我能够守护的方式也仅仅只有这一种而已!”老者的声音越来越沙哑,甚至变得无比的刺耳,一股怨恨的情绪不断地缠绕到了卡门的身躯之上。

“你让这个世界向着死亡靠拢!我永远诅咒你!我将会就此消亡,但是这个诅咒却是会伴随着你永远存在,一步步将你拖入无尽的深渊之中!”

老者的身躯在不断地融化着,成为了最为纯净的水源。四周散落着一颗颗种子,那正是藤蔓在死亡之后所残留的种子。它们受到了清泉的吸引,不断地向着清泉所在的位置聚合着。但是泉水却是在不断地流淌着,分出来一条条支流。

那些种子也是如此,被诱惑着分散开来,将整道裂缝全部覆盖。每一颗种子都在不断地生长着,其中分裂出一根根藤蔓,深深地扎入了木制的土壤之中。

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原本裂开的伤口再次被合拢。整间木屋已经全部崩溃,其中残留的光芒不断地被这些藤蔓吸收。藤蔓在向着四周不断地生长着,一些在将伤口合拢,剩下的却是在向着主杆所在的位置蔓延着。

那是谣言无比的光芒,超过了卡门曾经看到过的一切。这棵世界树被称为白面的一切,即使整个白面全部崩溃,只要世界树依然存在,那么整个世界就不算是彻底消亡。

当卡门看到了主杆之后才彻底明白了这一些。

主杆是一切的支柱,并且与整个白面是相互独立的两个整体。它的根系在不断地吸收着可以构建世界的成分,并且将这一切送入了每一个世界之中。而世界浇灌者的存在,就是为了维持这些世界的正常运行。

这像是一个粗糙的系统,但是却是最为强大的系统,可以不受到任何外力的影响。

伤口愈合了,在这里的浇灌者彻底消亡之后,这里狰狞的伤口竟然已经全部愈合。一道道藤蔓与树枝已经完全融合在了一切,成为了树皮的一部分。

那些光芒很快就会被输送到莉亚所处的世界之中。

卡门感到了自己的身躯之中多出了什么,那或许就是所谓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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