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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毁灭(4)

伊娃穿透了层层屏障,那些似乎都是一层水波一般,仅仅只是出现了一丝丝涟漪,根本没有阻挡伊娃分毫。四周的空间都在不断地退去,像是为伊娃让开了道路。

那是一层红色的水晶,随着伊娃的到来,中间的部分竟然开始融化,一扇华丽的门扉出现在了伊娃的面前。这一切都无比的神奇,甚至她依然可以看到自己的脚下,那一切生命不断地挣扎的景象。

一切都是无用的,当一些生命终于明白了这一点之后,有很多却是自杀了。还有大部分双眼之中满是迷离,静静地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伊娃眼中满是不忍,她伸出了自己的手,但是一层屏障却是阻挡了一切,她的手掌抵在了一层透明的屏障之上。这里像是一层水面一般,伊娃的眼角落出了一颗颗泪珠,一圈圈波纹向着四周不断地延伸着。

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伊娃的眼中,红色占据了一切。伊娃脑中的记忆无比的混乱,她再也无法分清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她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而已,仅仅只是拥有着探索者资质的女孩而已。但是另外一道记忆却是在不断地闪烁着,与眼中的那道身影不断地呼应着。

“主人。”她口中出现了两个声音,竟然重叠在了一起。

卡门静静地站在一块红色水晶构成的平台之上,他的背后是一个巨大的水晶巨人,两只手掌护住了卡门的两边,整颗头颅望着远方。四周是一根根巨大的水晶柱子,顶部有着一个个小小的红色光球。

在卡门的面前有着一颗小小的世界。那就是这个世界,在卡门的眼前的才是这个世界的本质,他从自己的世界之中分出了一部分可以不断地扩散的混沌之力。卡门已经记不清那是何时为了救心中的那道身影而释放的力量。

但是此刻,对方已经彻底消亡,对方也将这归还了原本的主人。

卡门静静地看着那失去了支撑的世界不断地崩溃着。这里看不到那些生命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卡门仅仅能够看到的就是一点点星光一般的力量从这个世界之中涌出,重新进入了红色水晶之中。

似乎一切仅仅只是经历了一个并不必要的循环而已,他原本想要拯救的灵魂最终还是彻底死亡,而这个世界也将回归他的手中。那个世界之中所衍生而出的生命仅仅只是经历了从生到死的痛苦而已,除此之外,他们甚至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怎样的。

罗拉是这个世界的意识,但是对方依然没有说出这一切。

水晶柱形成了一座牢笼,竟然将一个世界困在其中。也许只有卡门能够明白这个世界到底是怎样的,卡门分出了一丝混沌本源,在原本属于他的世界之中开辟了另外一块崭新的混沌世界。其中生命全部都是那个混沌意识为了排遣无聊而衍生而出的生命而已。

这就像是卡门最初所在的那块混沌世界一般。不过,他可以终结这小小的世界,但是他本身所在的世界依然是如此的丰富多彩,虽然他拥有着无比强大的力量,但是却无法撼动那里分毫。

伊娃的脑中多出了很多的记忆,那些原本不属于她的记忆疯狂的涌出,她虽然还没有崩溃,但是整个身躯却是在不断地颤抖着,虽然拥有着探索者的力量,但是如此强大的力量依然无法承受。两道血色痕迹从伊娃的脸庞之中出现,一直都眼角延伸到了下巴。

这似乎就是两道血痕而已,但是脸庞之上的疼痛却是无法欺骗。伊娃的脸部出现了两道裂痕,少量的血液从中涌出。虽然仅仅只是那样少的血液,伊娃的整个脸庞都在变得无比的苍白,更多的血液直接涌入了伊娃的脑中。

她的整个身躯都似乎失去了力量,大量的血液向着脑中涌去。一道道红色的纹路是那样的清晰。伊娃在不断地挣扎着,想要将大脑之中膨胀的血液放出。整个脸庞之上已经满是血痕,但是依然仅仅只是有着少量的血液涌出而已。

“对不起。”脑中,一个声音响起。

“终于见到你了。”伊娃轻轻地说道。

伊娃的整个身躯化为了一块完整的结晶,脑部呈现出一股耀眼的红色光芒,一道道光带在不断地旋转着。结晶在不断地碎裂,脑部出现了一道裂痕,光带从中涌出。

裂痕在整座结晶之上不断地蔓延着,完整的伊娃成为了一堆碎屑。

光带向着卡门飘去,最后进入了卡门的身躯之中。

四周的水晶世界之中,一道道黑色的纹路不断地蔓延着。大量负面情绪在不断地撞击着,可以构成世界屏障的红色水晶似乎也显得有些脆弱。裂缝,终于出现了,一张张愤怒嚎叫的脸庞不断地冒出,向着卡门发出了无声的尖叫。

那是一张张与卡门完全相同的脸庞,但是每一张的表情都是充满了怨恨与愤怒,没有丝毫的平静可言。那无声的嚎叫让世界崩溃的速度加快了,卡门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没有任何的情绪之上的变化。

四周的红色转变为了耀眼的白色,所有的水晶都呈现出来一片片透明,里面书一片片纯白。黑色的脸庞并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反而不断的融入了白色之中。一道光门出现在了卡门的面前,六对巨大的翅膀之上闪烁着无比璀璨的光芒。

黑色与白色似乎都受到了牵引一般。

所有嚎哭的脸庞都在往黑的身躯之中聚集,而白色的光也从水晶之中分离,向着白的体内涌去。水晶之中仅仅只剩下耀眼的血色,浓重的血腥味在不断地延伸着。

黑与白的体内也冒出了一丝丝红色的液体。正是因为红色液体被抽离之后,她们似乎变得更加纯粹了。白色与黑色笼罩了一切,没有丝毫的杂质。

“最初的世界之中,原本用于两个世界融合的力量本来就是极大的错误。”卡门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但是却又像是对着什么说着,“杀戮所构建的力量足够沾染一切,但是同样也可以沟通一切。混沌代表着新生与毁灭,而杀戮仅仅只是其中必须经过的阶段而已。”

“世界之中没有绝对和平的世界。那样的世界绝对不可能存在太长的时间,这个道理几乎所有掌管着世界的强者都已经明白了。但是没有一位明白,那到底代表着什么。”卡门的声音从低沉到达高昂,“一切都会重铸!”

“一切都会重铸!”黑与白的声音重复着,六对巨大的光翼此刻散成了点点光芒,涌入了卡门的身躯之中。那或者不能够称之为身躯,里面流动的是每一位死亡的生命的灵魂,不管是哪一个世界的生命,只要是死在了卡门的手中,就会成为构建他身躯的一部分。

灵魂即是一片的世界最为重要的部分,正是因为有着灵魂的存在,整个世界才能够进行着一阵循环。毁灭与新生,不过是灵魂的回归和再次演化而已。

对于卡门来说,这就是最为融合那最初世界最好的介质。仅仅只是有着数量的问题而已,只要毁灭了能够毁灭的所有的生命,一切都是足够的。四周的水晶在不断地增多着,那些都是最为纯净的灵魂力量构成的。

很奇妙的一种力量,就算是卡门也无法理解这种力量产生的原因。

混沌本源在卡门的控制之下并不能够产生任何的灵魂。但是灵魂却是在衍生世界之中产生了,那似乎本身就是混沌的一部分,从混沌之中衍生,但是却是无法回归混沌。卡门在不断地追逐着这一切的起源,毫无疑问,都迎来了失败。

灵魂是最为璀璨的,它让整个世界更加的丰富,赐予了世界各种生命。

卡门无法找到源头,但是他却是可以收集。

他的身躯已经成为了透明的状态,其中一半是无尽幽深的黑色,另外一边是耀眼的白光。视线集中在上面的时候,就连卡门自己都望不到所谓的尽头。他的身躯仅仅只是很渺小的一部分,但是其中的世界却是无比的广阔。

黑与白已经彻底消失,到了最后,卡门依然没有听到他们有着任何的抱怨。

他创造了大量的生命来作为最初世界的载体,甚至在培养着为了得到灵魂的世界。明明每一位都向着他效忠,不管是他所创造的女儿还是那些属下。但是到了最后,仅仅只有理解卡门的也就寥寥几位而已,就连百眼等人也仅仅只是因为过于忠诚而已。

理解,这才是卡门想要的东西,但是随着黑与白的逝去,他将会越来越孤独,直至最初世界的产生。

卡门忽然自嘲了一番,即使明白了这一点,他依然毫不犹豫地剥夺了她们的一切。

属于罗拉的世界终于崩溃了,其中存在的灵魂力量全部被卡门抽出,仅仅只是多了一小根纯纯净的水晶而已。

他似乎认不出自己的身躯了,双眼之中充满了迷离。在黑与白之间,一道道丝线沟通着一切,这个过程无比的缓慢,但是其中却是如此的熟悉。黑色与白色之中都冒出了彼此的光芒,其中的一切甚至让卡门产生了着迷。

他只属于那个世界之中,即使此刻他所处的世界是那样的美丽,但是依然无法取代卡门心中那个原始的世界。

黑色与白色是一切的始端,他们其中勾勒出了各自的生命。但是正是因为这样,两个不同的世界根本无法共存,最初的毁灭是一切的源泉,而混沌之间的战争就是为了回归一切。

要快结束了。

卡门轻声低语,但是四周却是没有任何能够聆听他的话语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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