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堂审问,暂时还未得到证据,怎么能让这妇人死了?
见她那架势,王县令立时让衙役赶紧去拦。
不想那妇人竟有蛮力,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竟是闹的整个堂上的衙役都下了场。
一时间,衙门内热闹非凡。
这是王县令上任后的第一个案子,竟是遇上这么个无知妇人!
看这群鸡飞狗跳之流,王县令怒火中烧,黑着脸,抓起惊堂木猛敲数十下,才将众人震住。
堂外观看的众人,一时间也是心惊胆战。
而林黛玉则是早早地,就缩在角落里,暗暗观察。
看顾全场人的面相,或是平安顺遂,或是略有劫难。
真正同这案子相关的,也仅有那妇人一个。
既然脱不了干系,林黛玉仗着人小,登时蹿到了尸体跟前。
她抬手就是掀开席子,尸体已是不成样,且已有腐臭味。
这番令人触目惊心的场景,骤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引得呕吐声此起彼伏。
林如海僵着脸,一把扯过林黛玉。
这孩子自己身子弱,又不是不知道,总想往这上头撞!
他早该让她禁足了才是!
顾着众人面,林如海没训斥她。
却不想林黛玉挣扎开,蹲在肉块旁,满眼无辜,“这个是什么?怎么切的这般不平整?”
一听这话,仵作有些讶异。
这处他还没来得及说,却没想到这小娘子竟然也发现了。
见王县令望过来,仵作立时上前禀告:“回大人,这切割处不平整,以这程度的损伤,有两种情况。”
“一是凶手本就气力小,一时切不开;二是凶器不锋利,需得来回多磨几下才行。”
这话一出,众人陷入沉思。
眼下该是先寻那凶器才行。
王县令则是没耽搁,直接下令让人去搜家,势必要把凶器找出来。
林黛玉掐了手诀,便知他们此去多半是无功而返。
她蹿出来,一把拽住王县令的袖口,神情严肃。
骤然被一双澄澈的眸子盯着,王县令心底发软,林大人那般冷肃的人,竟有个这般可爱的千金,着实有趣。
王县令神色缓和,却听林黛玉说道,“王大人,你让衙役大哥们搜检,最好是别处先不忙搜,最要紧的先去井里看一看,那凶器就在里头!”
林如海脸色一变,一时没看住,这闺女又去给人添乱了!
他一把夹起林黛玉,一手捂住她的嘴,僵着笑脸,“王大人,你别听她胡说。”
王县令笑脸微僵,见林如海鬓间的白发,心中生出些许同情。
小丫头虽是可爱,可委实比小子还调皮!
堂上的妇人原本还心思沉定,却在听到林黛玉如此说后,眼神便不自觉的开始闪躲。
王县令察觉到这一幕,便让人给搜检的衙役传信。
这边衙役们到了周旺家,一脚踹开大门,声势浩大。
这架势若不是因着他们穿的是衙役服,恐怕周遭邻居都要上衙门报官了。
“给我搜!”领头的衙役大手一挥,手下立时动起来了。
有好事者见状,便扒上墙头看热闹。
“官差大哥,周旺他家这是出什么事了?”
领头的衙役冷哼一声,转头看向看热闹的众人,警告道:“这人家当家的意外身亡,但他妻氏怀疑有人害他,故而我们来寻那凶器!”
“若你们知道些什么,最好都说出来,倘若有包庇之嫌,可就要当心了!”
那好事者一听这话,赶忙一溜烟爬下去,再也不多话了。
众人听那衙役说的,心思百转,也有心细的发觉此事定然不简单。
此时,搜检的衙役回来禀告:“大哥!屋子里里外外都搜过了,不曾找到什么凶器。”
另外两路衙役们也搜检结束,也是一样的说辞。
那领头的衙役眉头一紧,难不成这凶器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这会儿,门外挤进来一个身子板瘦小的门房,上前同他说道:“宋大哥,老爷让我来禀告一句话。”
宋衙役立时神情缓和,只听那人将王县令的话,如此这般的说清后,便立在一旁恭敬的当鹌鹑。
宋衙役脸色有些古怪,但不妨碍他前去验证。
问清楚这家的井在何处,宋衙役便点了几人随他一道去。
一炷香后,宋衙役等人果然在院子后头的枯井里寻到了哪凶器。
待人都回到堂上时,已是接近午时。
宋衙役一脸古怪的看向王县令,将凶器呈上。
那证物是一把狭长的黑刀,刀刃锐利却好似被封住一般。
刀背上还刻着几近于无的符文。
随着证物的接近,林黛玉已是能闻到那刀上附带的怨气熏天的臭味了!
那刀柄上也是黑红一片,应是被血迹覆盖,只是因着时辰有些久,眼下已是干涸。
王县令和林如海凑上前细看,见此情状,心底多少有些底。
看来,这就是那把凶器无疑了。
只是还没等他们发表意见,就见林黛玉已经踮着脚尖,扒着宋衙役的手,看了个全部。
她脆生生道:“原来凶器是长这样啊。”
又是被亲闺女吓到,林如海脸色一变,立时着人把林黛玉带走。
年轻尚小,本就立不太住,没得被这凶器给冲撞了!
而林黛玉的出现,王县令不禁心头一动。
他转头看向宋衙役,后者会意,登时把搜检的过程一一说明。
这凶器在何处,还真就被林黛玉说准了!
若不是她年龄在这儿摆着,王县令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凶手了!
被人抱走的林黛玉,瞄了眼系统显示的时间,还剩下12个小时不到。
她有些发愁,琢磨着何时溜过去收了那煞气。
这边得了证物的王县令,也不含糊,见那妇人骨头硬得很,便是想要动刑。
林黛玉给下人拍了张定身符,自己则是悄摸溜到证物跟前,想趁人不注意好收了那煞气。
只是那妇人跪地已久,又被那刀激起了煞性。
登时那人两眼猩红,双手竟是死死箍住林黛玉的脖子,“都是你这小贱人!撺掇着我家相公要休妻!”
“他离家前还好好的,偏去了你家,回来就嚷嚷着要休我!”
“我嫁他十多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空口无凭就说我克夫?!”
“老娘现在就杀了你!”
衙役们见她发狠,纷纷上前压制。
此时,王县令脸色也十分不好,这无知妇人竟敢当着他的面行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