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众人眼里看到的是,冷子衍好似是被什么东西吊在空中。
他脚下、头上均没有什么可支撑的物件,由此可见,这竟是个奇异的场景。
但见冷子衍挣扎,手上青筋爆出,面上更是憋着一口气。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冷子衍根本不是在作假,而是真的要被人吊死了。
想及此,众人连忙上前,要去救他。
不想却被林黛玉一声大吼,“都被动!”
而此时,汪郡贤似乎感觉不到身上的寒意,往这众人麻木的面容,他心底开始怀疑。
今天这事出的奇怪, 而刚才的冷子衍也和平日里甚是不同。
他不禁怀疑这周围,想来都是假的吧。
汪郡贤开始抬脚往正西方向走去,神情形同行尸走肉,面无表情。
忽的,林黛玉骤然察觉到周围的气场。
它在不断的下降。
这不对劲。
细想之下,林黛玉登时扭头去找汪郡贤。
果然,他此刻就站在正西方的白虎方位!
并且,汪郡贤身上的魂灯只剩下一盏了!
而那仅剩的一盏,此时的光亮更是微乎其微,眼看着就要灭掉了。
林黛玉气得跺脚,登时恶狠狠地瞪了眼这罗刹女。
她当即狠命的咬破自己的食指,口里念着法决。
手上亦是没停下,径直在冷子衍身上画了符文。
随后,那符文立时生效,侵入冷子衍体内,下一秒激的那罗刹女登时收了手。
一股热血上涌,林黛玉没顾及吐出,直接咽下。
她抬脚往汪郡贤跑去,直接掏出一击符纸贴在他三个命脉。
随后又是将食指挑破,硬是挤出几滴鲜血,涂在汪郡贤的眉间。
一息过后,汪郡贤的呼吸减缓,随后逐渐平复。
再看堂内的冷子衍,亦是无事。
林黛玉心头的紧张总算松了些,紧接着一大口鲜血喷出。
而远处的罗刹女,见状,更是嚣张无比。
她原以为今日必定要烟消云散,不想竟是天助她也。
这该死的奶娃娃,竟也敢坏了她的好事!
如此,那她就不客气了!
说话间,那女子直接抬手,将自身的煞气不断的攀升。
林黛玉深知一旦她真的成型,此后便会更难对付,到那时便会有更多人死去。
而这衙门,如今还牵扯到整个江南、乃至整个国家的盐务!
林黛玉眼底逐渐变得坚定,她狠狠的抹了把嘴角的血。
只见她撑起身子,眼神定定的盯准那罗刹,直接狠命将食指的口子咬的更大些。
随后,林黛玉又从怀里掏出符纸,抬手便将自己的血滴上去。
她是同祖师爷绑在一起的,就算是换了具身体,只要有她的灵魂之血,那这些鬼魅魍魉就都能被驱散!
待符纸都浸满了鲜血,林黛玉白着脸,将符纸攥在手里。
她一声大吼,将手上的符纸径直贴在罗刹女身上。
瞬时间,只差一点,只差那么一点,她就真的成为这世上第一个罗刹!
不过,这一切都被林黛玉掐灭了。
耗费大半鲜血的林黛玉,见到一身朴实无华的女子。
这便是褪去全身煞气的女子,眉眼看着就让人很舒服。
林黛玉歪在地上,咧着干裂的唇,“你怎么回事?”
这兰儿已是不太记得方才一事,但见小姑娘眼熟,听到她问,自己也就答了。
兰儿疑惑道:“这里是衙门?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冷子衍咳嗽一声,说她早死了,这花妈妈还在替她鸣不平呢。
“胡说!绝不可能!”兰儿当即矢口否认。
但冷子衍和林黛玉都没说话,而是指了指她前头,让她自己去看。
兰儿扭头看去,跪在地上的果然就是花妈妈。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怎么可能,明明让我无论如何都要死在他面前的,怎么还会来这里替我伸冤呢。”
冷子衍此刻恢复了气力,当即就表示,花妈妈这么做肯定是有目的的。
比如让她死在汪郡贤手里,那就意味着花妈妈可以敲诈汪家一笔,或者有什么事情想要汪家替她去完成。
无论如何都是花妈妈血赚,怎么都不亏的。
而兰儿死了,对花妈妈来说似乎也不见得是什么不好的事情,毕竟花楼里的女人那么多。
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冷子衍刚说这话时,林黛玉就不断的给他使眼色,如今却是连眼皮都掀翻了,冷子衍还是没看见。
气得林黛玉,又吐一口血,登时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这是怎么了?!”
王县令等人终于将事情都了解清楚后,结果一出来,就见堂上混乱一团。
更多却是林黛玉身上浑身是血,而冷子衍也是脖子上红肿不堪。
而汪郡贤则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再看花妈妈更是一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表情,王县令心底忍不住犯嘀咕。
这都什么事儿啊!
没再耽搁,王县令直接让人去请大夫,又让人去南街通知林如海,赶紧来衙门。
因为林黛玉的病情紧急,王县令本想让宋衙役将花妈妈等人,先关进大牢,择日再审问。
冷子衍骤然想到这一天发生的事,顿时脑中开窍:“大人不可!”
众人立时停下来看他,冷子衍不禁咽了咽口水,吞吞吐吐的说道:“择日不如撞日,这事情事关重大,还是趁早审问为好。”
“为何?”王县令目光冷淡的盯着他,问道。
冷子衍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在外头时刻关注堂上事情的程若庭,立即出声补充道:“大人,此事、刻不容缓!”
“林姑娘就交给我们吧。”
王县令心底也是想着今早料理了,但林黛玉可是林如海的心肝宝儿,要是真出了事,恐怕他是要被迁怒的。
既然这几人都提议说审,那他便顺杆子往下爬吧。
于是,点了几人让他们把林黛玉都带下去照料。
王县令转身走上堂,抬手便是一击惊堂木。
“起初宋衙役带人拿回来的东西,里头装的是什么,花妈妈你可知道?”
花妈妈抖着身子,强迫自己冷静,她咬紧牙关,“不知。”
王县令也不急,“那里头都是茶叶、盐巴,都是从你房间里搜出来,你竟敢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