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回避绝对不是一个幸而有效的方法,莱克甚至已经压进了莱昂的点头范围,二人的目光短暂的对视,紧接着莱克哈哈一笑,拍了拍莱昂的肩膀:“也许我们之间大可以不必这么绕弯,权利与金钱,也不是不可以分享,怎么样?是不是考虑把你的计划告诉我?”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看重的是什么?五百奴隶?还是族长这个的位置,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拿所有的奴隶来和你换。”
“换?!”莱昂怪笑着站立起来,不可置信的表情始终定格在脸上,带着一星半点的怒气直视莱克的眼睛说道:“奴隶难道不是人?退一万步说,你现在还没有那个能力去决定家族的走向。”
莱昂抢过了莱克手中的白纸,径直走出了房门。
矿山群像是裂开嘴嘲笑着,它们的内部储量虽然越来越少,但是从其中搬出来的容量却成为了人与人之间争夺的理由,可笑的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就连这些土灰色银灰色的矿石都抵不过,它们的嘲笑里甚至有那么一丝不解,如果一座山倒了,相邻的人都会屹立着撑在身边,而人大概会跑得无影无踪吧。
莱昂的出现很快引起了克朗德尔的注意,他的耳目遍布了整个矿山群区,几乎没有人能够逃过他的监视,这一点莱昂相信大胡子希姆并不是不知道,而是下意识的选择了不相信,给予了他天大福分的菲利普男爵绝对不会这样的戏耍他,不然为什么愿意将这样重要的岗位交给莱顿家族。
莱昂还没走出十几步护卫军团就已经跟在了他的背后,一共两人,能量等级在战王左右,看战衣的级别是不配拥有的符文的,但是用来盯梢这个仅有战兵能量等级,不亚于常人的莱昂已经绰绰有余了,莱昂现在第一时间之内最想见到的人无疑就是姜阳, 短短三天的相处,让他对姜阳产生了一种奇怪的依赖感,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会进入自己生活,如果没有他,或许在流民暴乱下自己早就死了。
是他救了自己的命,也是他解放了天性,所以莱昂此刻的心并没有想象的那么脆弱,他冷静的计算着从后方得来的数据,当然,由于无法逾越的能量等级差距,莱昂即使拥有再逆天的计算能力都不可能完全击败或者摆脱后面两人的跟踪,于是他紧了紧手中的皮鞭。
步伐陡然加快,带着怒气急匆匆往矿山场走去,这里的奴隶是没有白天的,他们唯一的休息时间就是在所有监视着要去休息,无需轮班的那一个小时,没有人会在意奴隶的生存,他们的来历十分明显,并且将流民骗到这个矿山群中,菲利普男爵声泪俱下的演讲起到了非常的重要的作用,这些人由绝望到失望,再到绝望,折磨自然不是一句话就能说明白。
总而言之就是所有演讲者那富有神情的说教以及抒情都只是伸出的贪婪手掌的掩饰,仅此而已。
莱昂暗骂了菲利普一句,接着走进了矿山当中,这时候大胡子希姆还没有休息,在他的意识里,要用百倍用心的工作来报答的菲利普男爵的恩泽,这里所谓用心自然便是用手中的皮鞭奋力抽击劳累的奴隶们,这个矿区仅有的五百奴隶,而剩下的人,可以说都死了。
大胡子希姆在看见莱昂的时候暗暗笑了笑,他富有磁性的声音在高亢的响起:“看见了吗,所有的反抗者都会在经历了恩泽之后慢慢回到这里,不要带着情绪在岗位上,做好你们分内事,伟大的菲利普男爵一定会让你们活下去的!”
“只要能够活下去,你们什么都会干的对吗?!蝼蚁们!”希姆得意的挥舞皮鞭,在面前那名奴隶的手中开始了抽搐,早已经准备好的祭师及时的施放一个治疗术,伤口在迅速的愈合,转眼之间这名奴隶又充满了活力,但是血淋淋的皮鞭再次抽到了他的身上,那一双早已经绝望的眼睛回望希姆,但是转念又继续埋头拉住矿石车。
周围的眼睛都充满了怒火,但是还有惊惧,大胡子深谙一个压榨者的准则,他一分一秒也没给这些人喘息的机会,每一次当要的有可能产生暴动的时候他就就会亮出他所拥有的实力,从而在精神层面上打击敌人。
莱昂见到时机已经到了,听到希姆的那一句话起,他的脸上就已经露出了歇斯底里的怒火,他选了一个奴隶恶狠狠的抽了出去,接着只看到皮鞭一闪,噼啪一声抽在奴隶的身体上,血花四溅,这时候的莱昂脸上没有半点的恐惧,只是口中喃喃着:“谁叫你们投不好胎,没有到一个贵族家族!”
他又抽了一鞭:“即使到了又怎么样?一样身不由己!”
第三鞭的时候,莱昂不动声色的将白纸黏在鞭子上,朝着那名奴隶抽去,就在鞭子即将达到身体的那一刻,奴隶带着愤恨反手借助了皮鞭,但莱昂眼疾手快狠狠回抽,那名奴隶被力道待得一个踉跄,但终究还是紧紧的捏住了白纸,这样就算是将消息传了出去。
不难想象,如果莱昂没有来到这里,凭借上一次的传讯,现在暴乱就会直接发动,但是所有奴隶在看见莱昂的那一刻起,都平止了内心的冲动,大胡子撇了撇嘴,他知道儿子这是在斗气,无论如何,这个男孩都才只是二十岁而已,还很年轻,二十岁,在某个精灵族群里面都还属于未成年。
被接住了皮鞭,莱昂的反应更加猛烈,短暂沉默之后将皮鞭整个的扔到了矿山道路上,接着气愤的转身离开了工作区域。大胡子的声音在后面响起:“迟早有一天你会兢兢业业的在这里挥舞皮鞭的!”
“自私腐朽的老东西!”莱昂暗骂了一句,这一句话出口连他自己都愣住了,一个月之前他连这样的情绪都没有接触过,别说了反抗了,那时候他只是顺从的小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