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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心之变

院子里,李易正在看书。

他尝试了许久,可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知道不会有结果,果断放弃,准备等李成海回来去问问。

一缕金色余辉落在李易面前,不知不觉已经傍晚,他抬起头,静静凝视着西垂的红日,放下书,他站起来活动了下身体准备吃饭,没一会儿功夫,小环便提着食盒走进院子。

看着坐在他旁边正细嚼慢咽的小环,端着碗的李易一阵犹豫后还是开口问道:“小环,刚才你是怎么了?”

小环咽下口中的食物,抬起头,看着李易道:“小环见公子病好了,感觉高兴,并没有怎么。”

两世为人,李易怎么会看不出来小环这是口是心非,只是小环不愿意说,他觉得不能逼她,放下碗筷转而问道:“小环,你知道天上的太阳和月亮是什么吗?”

“不知道。”

似乎是因为有心事,小环显得意兴阑珊,淡淡回了一句。

李易问这么问本来就是想讲个故事逗小环开心,也只能尬着继续讲道:

“相传天上的太阳是一只太阳神鸟,月亮是一只太阴神鸟,他们本是一对恋人,奈何两方所属的家族都不同意,没办法,太阳神鸟只能带着太阴神鸟逃出家族。

他们逃到荒芜之森,在那里度过了三十年甜美的日子,可最后还是被家族的人发现。

他们被家族派人抓回,为了惩罚他们,太阳神鸟被罚每天只能白天出现,太阴神鸟被罚每天只能晚上出现,从此他们只能擦肩,却再无法相见相拥,生生世世,直到永远。”

李易话音刚落,小环本就蒙上薄雾的眼睛里泪珠似断了线似的,一颗接一颗不断往下落。

李易当场石化,他是想讲个书里看到的故事逗小环开心,起到反向效果是他万万没想到的啊。

现在要怎么办?该说点什么?

他为人木讷,不善言辞,上辈子他工作不算如意,很难晋升,女朋友也是知道他性格的高中同班同学,但就算如此,每次女朋友生气他都哄不好,如今更是满脑子浆糊,只能慌忙道:

“小环,你别哭,我这就是书上的故事,随口说说,不能当真的。”

小环看着李易不知所措,显得有些呆呆傻傻的模样,反倒被逗乐了,止住哭泣,擦掉眼泪,说了声没事,就开始收拾碗筷。

见小环不哭,李易松了口气,心里则暗骂自己情商太低,毕竟小环照顾了原来那个李易那么久,可能受原主影响,现在李易看着她觉得十分亲切、自在、安心,有种看到他女朋友的感觉,看着她哭,心里真挺不是滋味。

夜色降临,李易盘膝在床,默运“无极引灵诀”吸取天地灵气,虽不知道自己的道是什么,但并不影响灵气吸收。人本身并不能吸收灵气,引灵诀是催动体内灵土吸收灵气,再由道树分离所需灵气。

隔壁房间,小环正坐在梳妆台前怔怔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时间悲从心来,自语道:“小环啊小环,公子的病已经好啦,你应该为公子感到开心,你们从来都是两个世界的人,这辈子注定只能擦肩。”

她说着说着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

轻轻抽泣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公子恢复正常后她先是非常高兴,但接着心里又被不安与伤感填充,就像她那双明亮的眼睛,时不时就会蒙上一层朦胧的雾气一般。

月依旧静无言,夜却有人凝噎,有人无觉,有人早早眠。

天蒙蒙亮,李易早已坐在床上开始吸收天地灵气。

昨晚他发现吸收来的灵气会被灵土和道树吸收,道树吸收的之后又会释放出来,这时灵土会再次吸收一部分,另一部分从气旋流出,融入身体,让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什么叫变强!

他喜欢这种感觉。

似乎是感受到阳光的温暖,亦或是闻到了饭菜的香味,李易脱离修炼状态,推开门,小环也刚摆好饭菜。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小环一回头,看见李易正看向自己,瞬间眉眼一笑道:“公子,吃饭啦。”

饭后,石桌旁,李易心思不属地看着书,可沐浴在阳光中的偏头一笑、甜美的声音一直在他心间回荡,不知道为何……

放下手中的书,李易来到小环门前,轻轻敲了敲门,许久无人回应,略微犹豫之后,李易推开房门。

房间内有一张粉色的床,床上枕被叠放整齐,床头旁有张梳妆台,和他房间差不多大小,只是把黑木圆桌换成了梳妆台。

李易站在门口没有进去,鼻尖传来一股淡淡地香味,他记得自己房间原来也有这种香味,不过现在散尽,已经闻不到。

关上门,李易走出院子,循着记忆来到澡房,他记得厨房就在澡房对面。

还是没有。

厨房门口,他叹了口气,没有再找,别的地方……他不熟。

“看来改天要让小环陪我出去转转,自己家都不熟。”

心里想着,他转身,准备回去继续看书。

“吱”

这时澡房的门被打开,小环披着湿漉漉的头发正走出来,看到站在厨房门口的李易,她怔了下问道:“公子,你饿了吗?”

李易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盯着小环看。

披散开的乌黑秀发,白皙的皮肤,微带红晕的脸颊,精致的面孔,加上刚出浴时那股清新之气组合在一起,构成了一副绝美画卷。

“公子!公子?”

“啊?怎么了?”

小环叫了几遍,李易终于回过神来。

“公子,我问你是不是饿了。”

第一次被李易这么盯着看,看得小环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感觉自己心跳都加快了几分。

“哦哦,是有点饿了。”

李易尴尬一笑,他也不知道刚才自己怎么突然就看得呆住,虽然他并不饿,也只能顺着小环问的说饿了。

“好的公子,我马上给你做吃的。”

李易默默转身回到院子,虽然他知道小环不在身后,可心中总有种回头的冲动,无心再看书。

他不知道刚才为什么想去找小环,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刚出浴的小环会有那么大反应,明明他与她相处不算久,明明他一直只喜欢那个女孩,即使那个女孩已经离开他。

他微偏着头看向远方的天际,天际显得那么……浑浊。

“一样的白云蓝天,一样会日月交替,一样有阴晴圆缺,可这里并不是那里;同样美丽的姑娘,可你终究不是她;看似一样的我也早已不是我,你不是我心里那个姑娘,我也不是你心里那份守望,就这样……挺好。”

清风吹过,好似将梦中的呓语也带着远去。

李易一直呆看着天际,直到小环满脸微笑提着食盒过来。

“公子,我做了你爱吃的清风糕、琉璃丸子和松子饼。”小环的声音依旧欢快。

李易微微一笑,十分平淡的道:“谢谢你,小环。”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李易的思绪有些乱,并没有注意到说这句话时小环的声音明显没刚进来时欢快,表情也是如此,亦或许是故意没注意到的吧。

晚间吃饭,小环按时送来饭菜,李易依旧客气地道谢,小环未再表现出丝毫异样,好似一切本就如此,本该如此。

多么正常与和谐的,主与……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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