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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往事与真相

清晨。

大雪洗卷过的北境,迎来了第一缕暖阳。

杨凝言在一所保存相对完好的建筑门外,有点进退两难。他举着手臂,悬在空中的那只手久久没有放下来,更没有敲响身前的木门。

正当杨凝言准备退出建筑时,门里面的住客反而打开了门。

“米勒先生,请进吧。”艾瑞丝开门说道

屋内只有一张椅子,进门后,艾瑞丝没有坐下,杨凝言也就只能尴尬地站在一旁。

本已打好的腹稿却不知如何开口,两人就这样默默地站着,久久无言。

最终还是艾瑞丝率先开口,微笑地说道“米勒先生,沉默不言可不像你的风格啊。”只是看着艾瑞丝这勉强的笑容,杨凝言心中五味杂陈。

艾瑞丝继续保持微笑,说道“不知先生这次前来北境的目的是什么呢?”

杨凝言苦笑说道“米勒这个姓,我已经很久都没用了,此次前来北境本意真的是为了治疗瘟疫。”

杨凝言见艾瑞丝没开口,便继续说道“我并不是刻意要欺骗你的,其实在此之前,我算是被家族驱逐出来。”

杨凝言把弗格斯被家族赶出来的事情经过完完整整地向艾瑞丝坦白,至于奥顿的身份自己也是刚刚知道的。

艾瑞丝依然对此置若罔闻,杨凝言叹息一声,说道“其实你不用勉强地强撑着个笑脸的,我第一次这么不想见到你笑。”

杨凝言见艾瑞丝依然不为所动,只能无奈地转身准备离去。

在走出房门前,杨凝言小声嘀咕了一句。

艾瑞丝这才开口,说道“你刚刚说什么?”

杨凝言转身看着艾瑞丝,想了一下,连忙说道没什么,便快步离开艾瑞丝暂住的地方。

房间内再次留下艾瑞丝一人,艾瑞丝看向窗外阳光洒满大地的景象,轻声说道“对我的感情没有作假吗?”。

杨凝言快步走出房子,竟走得有点气喘。

杨凝言刚刚嘀咕了这一句之后便有点后悔,自己本来就是一名过客,刚好可以借此机会斩断艾瑞丝对自己的情愫,虽然有点过分,不过总比一直这样拖着好。

杨凝言独自回到自己所住的地方,从位面系统内拿出女巫伊芙的魔核,昨天杨凝言惊讶地发现,这颗魔核居然可以放在位面系统内带回遗迹位面!

这是接触到魔核的时候,系统提示说的。

只是系统并没有给出魔核相对应的数据魔核的作用,显示着要等待先行者回归遗迹大陆后才能分析显示。

第一次见识到这种情况的时候还是那道藏在自己右臂中的那道剑气,只不过魔核是回归便能分析,而剑气则是系统完全不能分析而已。

与红色魔核相似的物件还有两枚棋子,一枚雕刻着骑士样式,是莫亚从伊芙尸体中搜索出来扣押着灵魂的棋子,现在正在莫亚手中破解封印。

另一枚则是雕刻着士兵模样的棋子,是莫亚昨天供奉给杨凝言的“买命钱”,现在正在杨凝言的位面系统内放着,与之一起的还有一堆不死法师的书籍以及卷轴,当然理所应当地给杨凝言拿来先让位面系统吸个饱。

另外还有一件事让杨凝言为之惊讶,是那半截青竹,竟然两棍把七阶不死物掠夺打死,这就是对鬼物所为的压胜,简直太过霸道了。

中午时分。

杨凝言出现在巫师莫亚的住所,莫亚身处大厅,背对着自己,身前用石墨画出一个巨大的魔法阵,口中念念有词。

不一会,身处魔法阵正中心的棋子缓缓冒出一丝青烟,只见青烟不断扩大范围,最终在魔法阵中心凝聚成一道若隐若现的人影,正是尤利西斯。

尤利西斯面露恍惚,莫亚起身对杨凝言弯腰说道“先生,禁忌已经破解,里面的灵魂已经被召唤出来,只是......”

“只是我这缕残魂已经不能再在这个世上滞留多久了。”尤利西斯打断莫亚的言语,脸色平静地说道。

莫亚微微点头,说道“残魂本就虚弱,又被强行带入棋子之中,所以......”

杨凝言点头说道“你先出去吧。”并递给莫亚两颗八阶的魔核。

“送你了。”

莫亚受宠若惊,久久不敢接过魔核。

“拿走吧,这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作用了。”说罢,便丢出两颗魔核,不再看莫亚。

莫亚慌张地接过魔核后,便快步离开房间,生怕房子内的主人临时变卦,当场诛杀自己。

看着自己失而复得的魔核,还多出一颗品质较好的八阶魔核,这就代表着自己还又能继续创造出两个八阶的不死物,兴奋不宜。

房子内,杨凝言并没有想到莫亚可以凭借两颗魔核就能重新创造出两个八阶的不死物,即便知道,自己也不会在乎,因为他有预感,眼前这个若隐若现的尤利西斯能够帮助自己完成这个世界的位面任务。

尤利西斯席地而坐,也示意杨凝言一起坐下来。

杨凝言刚坐下来,却又立即起身,想去叫艾瑞丝。却被尤利西斯拦了下来。

“接下来的对话,还是不要让小妹知道的好。”

杨凝言并没有拒绝,重新坐了下来。

尤利西斯笑道“这段时间有劳米勒先生为小妹的事情费心了。”

杨凝言疑惑地看向这位若隐若现的尤利西斯,说道“连你都知道我是谁?”

尤利西斯坦率地说道“我与临界城的那个他,记忆是相通的。”

尤利西斯想了一下,补充一句“最起码被吸走前还是。”

杨凝言点点头,本想继续开口询问,只是尤利西斯抬起手,打断了杨凝言接下来的话,说道。

“相信米勒先生来此,并不是要问十万个为什么的吧。”

杨凝言看向门外荒凉的景象,说道“我想知道是什么造成了这一切。”

尤利西斯点点头,说道“就凭你顶着米勒的这个姓,我都应该告诉你事情的原由了。这一切是因为我,或者说是因为莉莎。”

——————

六年前。

星华镇的妇人聚集在一起,边忙着手中编织的毛衣,边闲聊小镇的八卦趣事。

其实小镇也就那么大,来来回回都是一些陈年琐事,只不过最近星华镇倒是出现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吸引了这群妇人的视线。

星华镇的教堂,来了一名新的牧师,而且还是位年轻帅气的牧师,仅此一点就足以让他成为茶余饭后的焦点。

没有人知道这位牧师的姓氏,只知道他叫尤利西斯。

在尤利西斯上任后的第二天,来此祈祷的人数便创下了建立教堂以来的记录,教堂内被堵得水泄不通,以女性居多。

尤利西斯也热情地为每一个前来的人传播教义,休息时间也经常帮小镇的百姓干活。

只是“好”景不长,很快凑热闹的人群便开始逐渐褪去,教堂又恢复了往常一般,只剩三三两两的教徒,或是祷告或是忏悔。

今日,教堂门可罗雀,尤利西斯便外出购买一些教堂的日常用品。

回来时,便见到一个少女在教堂外徘徊。

尤利西斯连忙放下手中的物品,询问少女是否需要帮助。

少女见到尤利西斯后,便惊恐万分地跑出教堂,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尤利西斯的视野内,这一系列的举动让尤利西斯措手不及。

其实尤利西斯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女了,相反在此之前几乎每天都会看到少女的身影,只是每次少女都不曾踏入教堂半步,只在教堂外徘徊张望。

所以,这次尤利西斯才会这般热情地上前交流,却没有想到的是这般结果而已。

尤利西斯摸了摸下巴,默念道“自己长得有那么恐怖吗?还是说这女人的审美有问题?”

想到前些日子,教堂的那般盛况,以及自己那时没少被揩油后,尤利西斯更加明确地认为是少女审美有问题了。

第二天前来教堂祷告的人足有数十人之多,忙得尤利西斯分身乏术,每次送走一名小镇居民时候,尤利西斯都会有意无意地看向教堂的大门,那是少女经常躲藏的位置。

没有发现少女的身影,尤利西斯有点失望,正当自己准备回到告解室时,看见教堂外一个中人之姿的少女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这次少女没有躲在教堂门外,而是坐在了最后一排的长椅上,看着教堂内的神像出神。

尤利西斯心满意足地再次回到告解室。

——————

这日,尤利西斯一如既往地坐在告解室的椅子上,刚刚送走一名前来忏悔的信徒,正要起身活动活动筋骨时,发现屁股被牢牢地粘在椅子上,尤利西斯用力地挣扎几次之后,这位平时忠厚善良的牧师,怒吼一声。

“莉莎!!!”

这时告解室的门被人打开,一个脑袋从的门缝伸了进来,看着尤利西斯保持着这个半蹲半弯腰的姿势,笑道“牧师,你叫我呀。咦,你这是什么动作啊,可不可以教教我。”

尤利西斯强忍着怒吼,强颜欢笑地说道“莉莎,帮帮我,我好像被椅子封印住了。”

少女莉莎故作惊讶地说道“什么?你确定不是被胶水粘住了吗?那我得找小镇的大人帮忙才行。”

莉莎还没来得及欣赏自己的杰作,尤利西斯便抓住椅子的扶手,双手一登。“撕”的一声,挣脱了椅子,开门抓住莉莎。

尤利西斯用手臂勒着莉莎的脑袋,另一只手握拳按着莉莎的太阳穴说道“你以为你这种伎俩能难倒我吗?”说罢,手中的力度开始加大起来,不断地蹂躏着莉莎的小脑袋。

莉莎则开始连连求饶,完全忽视教堂内的其他人。

其实众人对这两个冤家也见怪不怪,只有教堂的一个老年修士快步跑进教堂后面,拿出一条新的修士服给尤利西斯换上。

这些天来,莉莎从教堂最后一排的座位,一直慢慢地向前坐去,既不祈祷也不忏悔,就喜欢找这个年轻的牧师倾述一下自己的日常和捉弄这位年轻的牧师,没办法,谁叫他脾气好呢。

有一次,尤利西斯在外购置物品时,破天荒地向小镇的妇人打听莉莎的身世,没有想到的是莉莎是一名孤儿,父母以前都是村子里出了名的老好人。

只不过在一次教会传教士传教时,质疑了传教士几句,在传教士离开村子后便离奇暴毙,那年莉莎才5岁,靠着吃小镇的百家饭长大,现在一直在帮小镇的人干活,空余时间就喜欢在教堂待着。

得知此事后的尤利西斯不再问起更多莉莎的过往,只是莉莎再捉弄他的时候,便少了几句责怪。

莉莎来倾述今天的开心事与伤心事时多了几分认真。

一年后。

伊莉莎死了,死在了一颗油橄榄树下,阳光穿过树叶照射在莉莎的脸上,清风吹过莉莎脸颊的金发随之轻轻摇摆,就像她沐雨春风得睡着在树下。

本来前去教会接受任命的尤利西斯,得知噩耗后快马加鞭得赶回小镇,只是当他赶回来时,只能主持莉莎的葬礼了。

操办完莉莎的葬礼后,尤利西斯便匆忙离开了星华镇,而那株莉莎最后倚靠着的油橄榄,也被他一并移植到临界城的副塔,也就是现在那颗参天大树。

在尤利西斯接管整个北境教会后,一次巡视北边的沼泽森林时,一位最不应该出现在北地的沼泽女巫找到了他,而且用着莉莎的面孔。

震怒的尤利西斯正要一举砍杀女巫伊芙时,女巫称她或者说她们可以为尤利西斯复活伊莉莎,但是需要尤利西斯解除沼泽森林边界的封印,让千百年前的沼泽巫师重新回到原属于她们的家园。

尤利西斯答应了。

与女巫的合作后,根据女巫的指引开棺把莉莎的骸骨转移到家中的油橄榄树下,取到父亲囚禁在城堡底部的巨龙血液和沼泽女巫的秘药浇筑油橄榄的根部复活莉莎。

短短5年时间临界城双子城堡的副塔中便长出了一颗撑天大树,树根枝叶铺满了整个城堡。

5年过去了,莉莎的确复活了,暂时只能存活在油橄榄中活动,沼泽森林的封印也逐渐开始失效,一支小规模的不死军队悄然进入北地。

在此期间,女巫伊芙无疑中发现一名青年正学习着消失了千百年的巫术,而且那时的他已经可以通过尸体召唤出5阶的不死物了。

伊芙向这位天才伸出了橄榄枝,邀请他加入自己接下来的计划,这位天才便是一直给伊芙准备不死军团的莫亚。

时机成熟后,女巫便启动之前给尤利西斯浇筑在油橄榄树根部的秘药。

油橄榄的树冠长出致命的孢子,这些孢子便是北境瘟疫的源头所在。

所幸女巫伊芙不敢让瘟疫大规模得爆发,只是让不死军队在少量村子城镇的水源投下种子,死掉的人们便会被莫亚炼造为不死物。

后来伊芙才开始大肆杀戮来扩充自己的不死军队,才会出现军队流民入室抢杀的情况出现。

而油橄榄树的所在地临界城,因为有尤利西斯的神术加持下得以安然无恙。

这一切的运行其实都得益于温莎公爵的默许,因为他内疚于一位父亲的失职。

温莎公爵年轻时,外出猎龙时,妻子重病,家中只剩尤利西斯和年幼的艾瑞丝,直到妻子去世时都未曾回来,还是少年的尤利西斯主持的葬礼,此后尤利西斯对温莎公爵的态度便一落千丈。

当瘟疫蔓延至整个北境后,身穿主教修士服的尤利西斯独自回到荒废的星华镇,在荒废的教堂神像前,剥离出来一丝与自己排斥,尚存光明教会神性的灵魂。

并囚禁于此,而这一丝灵魂便是杨凝言眼前这个若隐若现的尤利西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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