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佩纳尔城中心灯火通明，所有神职人员全数被控制在教堂外。
爱丽丝身穿铠甲站在教堂门前，正在听身旁的卫兵汇报着教堂内部的情况。
“圣女伊丽莎白与神官都不在教堂里”卫兵汇报道。
“全城搜索。”爱丽丝冷漠地说道。
杨凝言今天向她借用奥斯卡的时候，说城内可能会有人借机刺杀自己，刚开始爱丽丝还不相信，现在看来不仅是真的，而且还与光明教会有关。
爱丽丝脸色铁青转身往身后的马车走去，车内有两人在等候，分别是杨凝言和艾瑞丝。
“伊丽莎白和神官都不在教堂里，已经下令全城搜捕了，只是...如果她们真的要逃的话，现在可能已经出城了。”爱丽丝说道。
杨凝言点点头，对于伊丽莎白没有回到教堂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是神官也不在的活，大概率就是伊丽莎白的同伙了。
“现在只能指望奥斯卡能把她们带回来了。”爱丽丝说道。
突然马车外有人高声大喊。
“少爷，我是老奥顿啊！快让我进去。”
爱丽丝一愣，与杨凝言对视一眼后，便下车接人去了。
等爱丽丝离开车厢后，艾瑞丝皱眉道“此次这么凶险，为何不让我去帮忙？”
杨凝言笑道“不想你有任何闪失，况且伊丽莎白的速度奇快，这样对你太不利了。”
艾瑞丝小声嘀咕道“什么时候你一个医生都能应付得了的事，我去反而不利了。”
杨凝言摊开双手，笑道“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说不定你给我笑一个我会好得更快呢。”
就在艾瑞丝举手做势要打时，爱丽丝和奥顿推门而进让艾瑞丝只能收手作罢。
谁知爱丽丝反手把门关上，动作干脆利落，把这小空间留给两人。
留下杨凝言和艾瑞丝面面相觑，感觉有点尴尬的杨凝言去打开车厢门让外面的两人上车。
门外爱丽丝一脸惊讶的看着杨凝言，说道“先生这么快吗？！”弄等杨凝言本来苍白的脸色一下黑了起来。
爱丽丝还故意小声说道“先生，我倒是认识一个这方面的权威医生，改天介绍你们俩认识认识啊。”
杨凝言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个滚的口型。
刚被隔离放出来的奥顿见自家主人安然无恙后，便自告奋勇的去前面驾车去了，三人就此回诺顿城堡等待奥斯卡的消息。
黎明前夕，奥斯卡悄然无声地回到了城堡。他并没有先去与城主爱丽丝报道，而是直接来到杨凝言的房门前，敲门而进。
见到独自一人的奥斯卡，杨凝言问道“跟丢了？”
奥斯卡点点头说道“伊丽莎白在城外有接应，是那个教堂神官。”
杨凝言继续问道“那神官呢？”
奥斯卡说道“为了掩护伊丽莎白逃跑，用神力自爆了。”说罢，奥斯卡便向杨凝言告退。
天色刚亮，杨凝言便带着奥顿回到治疗中心。
在出门前，爱丽丝跟杨凝言，说道“温莎公爵那已经知道你研制出瘟疫的特效药，过两天便会派遣队伍来接你。”
今天杨凝言的步伐额外的慢，像是百无聊赖地在佩纳尔城内闲逛一般。
兜兜转转到了中午才走出佩纳尔城的闹市，进入道城内的郊区。
主仆两人如同以前混吃混喝一般，走在乡野道路上。
两人就这样无言走到一条小河旁，突然奥顿抬起一只手，示意杨凝言站着别动。
杨凝言立即照做，同时两人的眼睛都紧紧地盯着身旁的河流。
突然奥顿一把跳进河里，再探头时手里已经多出了两条肥美的河鱼。
两人配合极其默契，一人寻捡枯枝，一人搭架生火，很快两人便生起一个小火堆，上面架着奥顿亲手抓来的两条肥鱼。
奥顿把湿透的衣服架在火堆旁，杨凝言则熟练得给两条鱼翻面，两人都像在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安宁。
沉默片刻后，奥顿面露难色地说道“少爷，你不是少爷吧。”
杨凝言点了点头，没有开口，专心致志地对付着两人的午餐。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等到杨凝言把熟透了的烤鱼递给奥顿才开口说道“怎么看出来的？”
奥顿接过烤鱼，苦笑地说道“少爷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以身犯险，少爷不会有如此强壮的体魄，少爷不是什么精通医术的医生，少爷更没有那强悍的净化之力。”
奥顿感慨道“以前的少爷虽然不是什么万恶不赦的坏人，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博施济众的好人，不会为救下那一家子可怜人而惹麻烦上身。”
“少爷更不会成为一个新晋驱魔人的担保人，也绝对不会真的去滩北境浑水！”
奥顿眼神凌厉地看着杨凝言，说道“所以说，您到底是谁？”
“我叫弗格斯·米勒，这个毋庸置疑。那次夜袭你也没看错，我的确是死了。”说道这，奥顿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杨凝言继续说道“我死后，去到一个四周都是浓雾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浓雾。”
“本以为哪里莫约就是天堂或者地狱之类的地方了，所以就一直在那等啊等，希望能有个人出来指引一下我下面要去哪，要做什么。”
奥顿皱着眉听着杨凝言所说的一切。
“不知道等了多久，就在我即将精神崩溃前，出现了一个声音，问我是否想回去？”
奥顿听到杨凝言越来越离谱的说辞开始生出了杀意。
杨凝言双眼无神地道“这一辈子，虽说没有做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事，但总的来说有亏于米勒家族，有亏于那老不正经的父亲，也有亏于那个常年卧病在床的母亲。”
“想不想弥补一二？当然想，但是我更想逃离这个家族，更想不顾这沉重的责任。所以当初父亲把我赶出家门时，说实在的，其实我还有那么点开心的。然后不知不觉就和你一起偷鸡摸狗的过了几年。”
原本已经有了杀意的奥顿，开始慢慢的松开本已握紧的拳头。
这番言语确实是自己少爷的语气，并不是弗格斯与愿为仆人的奥顿说这些，而是在一次弗格斯重病时，迷糊中嘴中嘀咕的言语。
“我否定了选择之后，声音便消失不见了，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它就出现一次，而我的选择也是每次都一样。”
杨凝言继续说道“兜兜转转，无聊的我便在那篇空间中不断的学习医术和练习体魄，甚至...回忆小时候看过的驱魔典籍”
“时间不知过来多久，一年还是十年？那百年不变的声音居然一改说辞，说我是时候回去了。”
“到这时我才发现，原来根本不是什么选择题，是必选题，早知道是这样，我早就回来了。”杨凝言说罢，狠狠地咬了一口鱼肉，想出气一般。
杨凝言笑道“老奥顿，知道我回来想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
奥顿错愕地看向杨凝言，摇摇头。
杨凝言微笑道“我被刺杀时，你人在哪？为什么不帮我挡下你一剑，我可是一直记着呢！”
奥顿打了个哈哈，说道“那时候发现了一点异常，便去探索了一番，谁知道回来时，少爷您已经。”
杨凝言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奥顿，奥顿心知不妙，便准备起身要跑。
杨凝言摆摆手示意不会揍他，奥顿才悻悻然的坐下。
“谢谢。”
奥顿有些错愕，不知该如何回应，便等杨凝言自己说出为何谢自己。
“你是不是也该透露一下你的身份了？”
“我...我只不过是少爷身边的老奴而已啊，没有什么身份。”
杨凝言也同样不回应奥顿，就这么皮笑肉不笑的盯着老人，等他自己交代。
奥顿被杨凝言越看越不自在，小声说道“少爷是怎么看出老奴深浅的？”
杨凝言说道“我那蹩脚的净化招式可没办法除掉那些亡灵骑士。”
杨凝言怀疑老奥顿的根本原因是，使用庇护的哪天奥顿突然出现，让他起了疑心，如此大规模的战斗，奥顿到底是躲在了什么地方，不被亡灵军团和自己发现的。
随后，杨凝言抱着怀疑的心态打开位面系统，果然在系统上的记录中，并没有记录自己有击杀亡灵骑士的信息。
而那时的艾瑞丝别说是击杀数目众多的亡灵骑士了，就是想从亡灵骑士手底下跑掉都是奢望，所以只能是后来出现的老奥顿把亡灵骑士给清理了。
奥顿摇头说道“少爷那招式还是很霸道的，只是少爷没办法维持太久而已，那时候亡灵骑士都已经受到重创了，老奴只不过是捡了个漏而已。”
杨凝言听奥顿对自己的招式点评后，点点头笑道“，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一个普通的老人可不会每次在我们遇到强盗时，都能有惊无险的带着我脱险。更不能在我们逃窜时，扛着昏迷的我跑得比马都快。”
奥顿惊讶地说道“原来少爷那时是醒着的呀！”
杨凝言笑道“你少来，你没有演戏的天份。”
奥顿尴尬地挠挠头，继续埋头吃鱼。
杨凝言试探地说道“高手？”
奥顿犹豫了一下像是在衡量自己的实力一般，便点了点头，继续吃着手中的烤鱼。
杨凝言试探性地问道“比伊丽莎白和奥斯卡他们...”
“强。”奥顿没有抬头回答道。
奥顿突然抬起头惊慌地说道“少爷，先放下石头！有话好说。”
杨凝言随手捡起一块比手掌还要大两倍的石头，微笑地看着老奥顿，说道“这你都能让我被人捅个透心凉？！”
奥顿心知不妙，没有一丝犹豫，抱着烤鱼撒腿就跑。
随后便能看到河边有两人在撒丫子狂奔，一人拿着石头在后面追，一人捧着烤鱼在前面跑，有时还抽空啃上两口。
片刻之后，两人均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突然奥顿说道“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杀你，确定你就是少爷吗？”
杨凝言懒得搭理老人，拿起表皮被烤焦了的烤鱼，吃了起来。
奥顿举起手中还剩一个鱼头的烤鱼，笑道“只有少爷能做出来的味道！”
而此时的杨凝言非常感谢位面系统输入记忆的同时，也把原主人的生活习惯都赋予了先行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