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西道:“哦,山下竟然有实验室和工厂?山已经被挖空了?想必以前是防空洞。不过为什么工厂要藏在地下?莫非生产一些非法的东西?”
真山道:“闻桑,你猜得真准,这种隐藏的实验室和工厂向来都是产生一些非法的药品的,比方说我这里生产的是一种特定的病毒,目前来看这种病毒只有我们有相应的疫苗和治疗的解药,我要是把这种病毒放出去的话,全世界都得向我买解药,不买他们就得病死,而我靠卖药就能当上首富……”
闻西打断他道:“你莫非在犹豫当不当这个日本首富?”
真山激动地重复地说道:“我不仅会成为日本的首富,很可能会当上世界的首富啊!”
闻西道:“不必说下去了,我知道你做不来这样的事,因为你只是一个普通人,普通人不行的,承受不了这种压力。”
真山道:“是……是吗?但只是当首富……很轻松吧。”
闻西道:“你觉得会很轻松是吗?但这种病毒会要人命,你放出去后得背负多少条人命啊!”
真山被说中了,说道:“没错,我不是不想当首富,我是不敢。”
闻西又道:“这工厂存在了很久了吧,你一直没有放出病毒来,我认为即使十年后,你也不会忍心去做的,所以你要认清自己,别在受这件事折磨了。”
真山日日夜夜都被山下的工厂所折磨,听到闻西这样剖析自己后终于放松了,原来自己不可能把病毒放出来。
只见闻西道:“你和莱扬一样,你们只是普通人,你们不忍心伤害别人,所以别为难自己了,放过自己吧。”
听完闻西的话,真山长出了一口气,忽然眼泪下来了,他像解脱了一下,哭着道:“那野宫天天逼我,可是我真的不想把病毒散播出去,那真的会死人的,那种毒病很厉害,我看过一个村的人都被病毒杀死!我真的不想这样做,我受不了人大片大片的死亡!我受不了,可是那个野宫一直劝我这样做,她就要黑崎家屹立于世界之上,可是我们已经很富了,黑崎家现在这个样子我觉得已经很好了,这已经是极大的富贵了,我已经很满足了。”
闻西道:“对啊,所以你就按你的心意,自行过上轻松快乐的生活,那些事就别管了,来喝酒。”
真山松了一口气,忽然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一副很轻松的样子。闻西觉得真山好像卸下了千斤重担,整个人都快活了起来,他举杯对闻西道:“闻桑,喝酒!”
今晚真山高呼喝酒,喝不多时他就快醉了。
闻西也喝了不少,他也感觉很快乐,跟真山一起喝酒让他找到了久违的感觉,就像跟莱扬一起喝酒似的。
闻西早就忘记今天怀中的那把餐刀,他现在很享受跟真山一起喝酒的时光,他心软了,这个真山只是普通人,未必是杀掉菜扬的凶手,凶手可能是别人。
他原计划今晚用刀逼问真山,只要真山承认罪行,就一刀结果了真山。
但真山真的不像凶手,自己提到莱扬,真山并没有露出内疚的表情,神情是很自然的,闻西看到真山自然的表情就犹豫起来,真山不会是凶手,因为普通人是很难掩盖自己的情绪。除非真山真的是一个大奸大恶之辈,但怎么看也不像。
闻西也知道他产生的这些想法只是自己安慰自己,给自己找不杀真山的理由,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是尽可能多的重温一下跟旧时的好友同桌共饮的时光,这时光太美好了,他不想破坏这个时光。
闻西看着已经醉了的真山,真山脸上挂着轻松的笑脸。
闻西又看了看菜月,小菜月本来枕着真山的腿已经睡了,刚才真山站起来把她弄醒了,现在她蜷着身子又睡了。
昏黄的灯,安静的棋室,平整的棋盘,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但是闻西马上警觉起来,心想:自己今天婆婆妈妈怎么像个女人似的!闻西!痛快点!把怀中的刀拿出来,一逼问就完事了。
他终于伸手到衣服里去拿刀了。
这时真山忽然道:“我小时候跟我爸一起生活,我爸是酒鬼,因为他所有的小朋友们都看不起我,我也没有朋友……”
闻西知道这又是真山的真心话,他手顿了一下,但是还是摸到了刀柄,他准备要出刀了。
只见真山跌跌撞撞地靠近过来,爬到闻西面前,拍着闻西的肩膀道:“但现在我有朋友了,我现在认识了你,我觉得这辈子就值了,你愿做我的一生的好友吗?”
闻西的手停了。
他想起莱扬了,莱扬有个变态的妈妈,以管住莱扬为已任,小朋友们见识过他的妈妈以后就没有人再和莱扬做朋友。自己是莱扬的唯一朋友,莱扬从小就很依赖自己。
刚才真山说话的样子像极了莱扬。
真山的脸和莱扬的脸在闻西眼前重合了。
此刻他又在真山的眼中看到了莱扬当时看向自己的眼神,信任,友爱。
他把手从刀上放开了,也拍拍真山的肩膀,说道:“我们当然是一生的朋友。”
答应下来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真山的眼中透露出兴奋的光,只听真山高兴地道:“我有朋友了!我有好朋友了!我要告诉真山,我要向他炫耀!”
他看到真山提起莱扬像没事人一样,更加认为真山不能是凶手。
这时候闻西觉得时机已经到了,他最后一次举起酒杯,说道:“今晚就喝到这了,我说一个事,莱扬不能来了,他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