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宫打开了一楼的主人房间,这个房间以前是黑崎夫人住的房间,黑崎夫人小时候跟小岛纪夫一起长大,常去小岛纪夫家玩,小岛的妈妈品味非常高,这一点对夫人影响很大,所以这间屋子才是整个白楼最漂亮的屋子。
至于黑崎丽的屋子,也只能排第二了。
上次来是晚上,灯光昏暗,闻西又没有夜眼,没有看出来这个房间之美,今天白天他好好的打量了房间。
这一看就发现房间真是漂亮,是那种有蕴含着意味的美,闻西看了两眼便知道设计这个房间的主人并非泛泛之辈。
野宫看着闻西很感兴趣地看着房间,还不时地发出赞叹,心想这个死肥猪倒是有点眼光。
和惠子出门了一上午了,虽然大部分时间是坐车,但人老了,还是有点累了。闻西看出来了,说道:“你到床上休息一会。”
和惠子嗯了一声,还没动弹,忽然发现闻西向自己走过来,然后直接把自己给抱上床,还说道:“你已经累了,不能再走路了,就算这点路我也不让你走。”
和惠子呵呵地笑着,说道:“小闻,你会把我这老太太给惯坏的。”
闻西摇头道:“世界上哪里有这么有趣的老太太,你一定是小姑娘装出来的。”
和惠子哈哈笑着,只觉得疲惫一下子没了。
饭菜上来了,闻西见到只有饭菜,不满道:“酒哪!”
野宫道:“主母不能喝酒。”
闻西眼一瞪,“谁说的?我说她能喝就能喝!给我上酒。”
和惠子道:“野宫,听他的。”
野宫牙都要咬碎了,但还是上酒了。
上完酒后,闻西和和惠子坐在了桌前,和惠子的丈夫常喝点小酒,有时候和惠子就陪老公喝一点。
和惠子看酒来了,像伺候老公一样,随手就给闻西倒一杯,闻西也随手拿起来干了。
野宫看到这一幕就快站不住了,黑崎家的主母现在成了陪酒小姐,不!陪酒大妈了!
她不能再看下去了,她板着脸扭头就出去了,嘴上说自己要去催催菜。
野宫走到外面想透一下气,却看见仆人都聚在一块,都手持一万日元在夸这个中国客人好,野宫简直就要气死了,这时候又听那屋里来传来了闻西洪亮的哈哈大笑声,还伴着和惠子开心地劝酒声。
她气坏了,决心一定要把闻西赶走,但她又没有这个权利,只有真山有这个权利。
她要把这个客人种种无赖行为都告诉黑崎真山,并且把自己怀疑——这个客人就是推倒雕像的真凶也一并告诉真山。
正在想这件事呢,她又看到仆人们都纷纷向主人间走进去,野宫不知道他们要干嘛,她拉住一个仆人问道:“佐藤,因为什么事大家都进去了?”
佐藤道:“那位中国客人让我们表演节目,说表演得好,主母还有赏。”
说完后,竟然不管野宫,也跑了进去,怕去晚了没有赏钱了。
野宫气坏了,仆人们竟然当着自己的面乱了规矩,这些仆人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了,是卖艺的杂剧团吗?
不!绝对不是!这是全日本最有权势的黑崎家,这里的仆人们也应该是全日本最有规矩的仆人!但现在他们竟然不守在自己岗位上,还到处乱跑,去凑热闹!成什么样子了!作为黑崎家的仆人应该有觉悟,明白什么事情自己能做,什么事情自己不能做!每个人都应该心里有数!而不是把这里当成杂技团或菜市场,有热闹就去凑!
野宫想到是真山上位后禁止了鞭刑才导致这样的后果,她不禁有点生真山的气。
她怒气冲冲地冲了进去,正想大声训斥众人,忽然发现众人在唱歌,主母也在跟着仆人们一起唱,一起跳,还打着拍子。
她只能先强忍怒气,对和惠子道:“主母,该午睡了。”
和惠子推开她道:“午睡什么,正开心呢。”
只见她又给闻西倒上酒,说道:“小闻,多喝点。”
闻西来者不拒,一口喝光。
和惠子又倒上,十足像一个陪酒小姐,嗯,陪酒大妈。
这荒诞的一幕在野宫面前上演,她只觉得眼前有些发黑。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这个中午,只记得自己心中一片混乱,自己明明见识了那么多鲜血,那么多死亡,经历过真正的杀场,却被这个中国人搞得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