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了么?”
“真麻烦。”
昆仑山,这座已经被封了近百年的山脉,数百秀峰隐于山脉之中,不见其真容。
五千年来一直被尊为华夏万山之祖,龙脉之源。
如今被封山之后,即便是昆仑山周边的地界,都人迹罕至,除了极个别周边的牧羊人会偶尔进山寻找走丢的牛羊,其他时候都是一片寂静。
而现在,昆仑山顶上,正有一名青年站在那里,满天风雪飘过,青年只穿着一身单薄青衫。
风雪飘过,掀起青衫,说不尽的仙风道骨。
青年偏头看向不远处的一具尸体,尸体全身似被雷劈一般,发出阵阵焦糊之味。
但从尸体上看,已经看不出主人的样貌与年龄。
青年缓缓走进尸体,伸手从尸体身上拿起一颗珠子,说来奇怪,就尸体这般损毁程度,全身上下早已无一处完好,而这颗珠子却毫无损伤,甚至连一粒尘埃都没有沾上。
青年缓缓将珠子重新挂回脖子,便在尸体一旁坐了下来,眉头微微皱起,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青年缓缓开口:“成也是你,败也是你。”
青年的声音很干净,干净得犹如初生婴儿的啼哭声一般。
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一缕阳光照在青年背后,青年就这样背光而坐,一动不动。
三天之后。
早已不知下了几场大雪,青年身前的尸体早已被大雪覆盖,不知所踪。
而青年身上却没有沾上一片雪花。
“真……烦。”
青年抬起好看的丹凤眼,看向远处,将整个昆仑山的风景尽收眼底,他的眼里好似有星辰大海一般,无比深沉,却又平静不已。
青年挥一挥手,一柄长剑破雪而出,稳稳落在青年面前,长剑发出铮铮剑鸣,好似在为青年的遭遇感到不解。
青年伸手抚摸着剑身说道:“我想下山了,你就待在这里。”
说完青年转身准备离去,可长剑又再度落在青年身前。
“现在世道变了,带上你总归不方便。”青年解释了一句。
可长剑还是一直环绕在青年身旁,不肯离去。
青年微微皱眉道:“行吧,你先去龙虎山,我了却凡尘事之后,便来找你,不会太久。”
青年话音一落,长剑闻身便朝着天际直直射去,在空中划出一道流光。
青年见状缓缓朝着昆仑山脚走去,路上低声说道:“我倒是有些羡慕你,可以早早的休息了,而我却还要在忙这多年。”
……
江西龙虎山上,自天师印丢失之后,天师府便没了传承,现在的龙虎山已经被外姓天师赵家,和本家张家两家共同接管。
本来赵家是最没有能力的一家,无奈赵家有不少人在京都担任高官,在响应政策的情况下,龙虎山成了风景区,而赵家自然而然的便成了龙虎山的实际掌控者。
虽然如此,可赵家已经给本家张姓天师留了三分之二的地界作为修炼地界,毕竟一脉相传的天师府终归不能真正的丢了传承,而展现在游客眼前的龙虎山,不过只是龙虎山的冰山一角。
“爸爸你看,天上有流星。”
“是神仙显灵了!”
“快看快看,那是什么?”
今天的龙虎山正值中秋长假,来自各地的游客络绎不绝,此时天边一道似火般的流光极速闪过,不少人已经拿出手机拍摄。
可流光一闪而过,眨眼即逝,甚至不少人都觉得是眼花了。
太清宫前,不少龙虎山弟子像往日一般正在枯燥的修行着基础剑法,他们或多或少都是一些有着家族背景的子弟,否则也不可能真正拜入龙虎山。
但是他们大多数都是被家中长辈叫来磨练心性的,要想真的得道成仙?他们大多数是从未想过,在他们心中不过是想在龙虎山上混个两三年便下山去接任家族产业。
家有千金握在手,岂不比这什么虚无缥缈的得道成仙有意思多了?
刹那间,砰的一声,一柄长剑直直坠落在大殿前。
剑身落地的一瞬间,不少龙虎山师叔辈已经来到太清宫中。
他们纷纷围住这柄来历不明的长剑若有所思,其实在这柄长剑一进入龙虎山的地界之时,他们便有所感应。
要知道在这柄长剑落地之时,整座龙虎山传承数百年的神剑天兵都没了动静。
除了高挂在太清宫正上方的那柄道祖遗剑,其他的兵器便犹如破铜烂铁一般没了一丝灵气。
不少弟子也发现异样纷纷靠拢过来,想要瞧一瞧这柄自天边而来的神剑却被各自的师傅赶了回去。
“师弟,你怎么看?”此时大殿前一名中年男子开口问道。
他名叫张承乾,已是下一代本家天师的不二人选。
而那名被张承乾称作师弟的中年男子名叫张承坤,与张承乾是同辈弟子。
“我瞧这柄剑来历非凡,他落地之时,我手中的阴阳剑竟然不敢有半分灵气显露,想必是被这柄剑压制,恐怕还需要请师祖出来瞧瞧。”
张承坤开口说道,要知道他修的是龙虎山的法剑之道,不同于张承乾的道剑修天道而求白日飞升。
法剑一道不求飞升,但求世间闻不平,飞剑立至。可是现在修了大半辈子的法剑,直接被这柄来历不明的飞剑压制的动弹不得,可想而知此剑的品阶有多高。
“是他的二三没错了,承坤你不必气馁,你的法剑之道,已然可入当今前十之列,天若假你三十年,未必不能成就一番大道。”
太清宫中,一名老者杵着拐杖缓缓走出来,虽然老子杵着拐杖,却丝毫没有徐徐老矣的模样,反而给人一种朝气蓬勃的感觉。
张承乾与张承坤一同拱手道:“弟子见过师叔祖。”
老人摆了摆手,径直走向那柄长剑身旁:“二三啊,咱们也快一百年没见了吧,今天怎么想着来见见我这把老骨头?难道是说他飞升了?你没人要就回来了?”
长剑发出微微剑鸣声,老人笑眯眯的表情渐渐消失不见凝重道:“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原本想着他飞升了,我这把老骨头沾沾他的气运也能试着飞升呢,没想到他居然失败了,老天真是要彻底断了我辈修士的希望呢。”
“敢问师叔祖,这位前辈大能是何人?”张承坤不禁开口问道。
“哦呵呵,说了你们也不认识,都是老老辈子的人,还活着的也就那么几个了,心想着他如果没死就该开天门白日飞升了,没想到连他都失败了,可惜了。”
老人说着掐指算道,张承乾和张承坤已经见怪不怪了,师叔祖自他们入山开始便有个雷打不动的每日一卦,听师傅说,当年师叔祖从山下游历归来便再没有下过山,而师叔祖要问的卦也很简单,今日是否有益远行。
……
蜀都,自古便有着天府之国的称呼。
咚咚咚……
还在睡梦中的白洁被敲门声无情的吵醒,不禁有些疑惑,按理说她刚从大学毕业来到蜀都工作,人生地不熟的,虽然离老家那个三线城市旌阳不远,可也应该没什么人会上门拜访,更别提早上七点来拜访了。
“谁呀?来了来了。”
白洁缓慢的从床上爬起来开门,打着哈欠问道:“没钱不买保险,也没钱不买房子,请问你找谁?”
白洁自然而然的把这么早登门拜访的人认为是推销。
“找你。”
门外的青年开口说道,直直向屋内走去,很自然坐下来。
“我叫王濯清。”
白洁见这人直接走进自己家里,不禁吓了一跳,这光天化日的,可是算强闯民宅了啊。
“我管你是谁,你进来干嘛?我报……”白洁刚想说话,却瞧见了王濯清的脸,一时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天啊,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存在?
其实也怪不上白洁肤浅,王濯清自然就是昆仑山那名青年,本就是修仙之人,仙气飘飘自不必说,而王濯清也是典型的男人女相,丹凤眼卧蝉眉,配上那一身十分合体的青衫,实在有种说不出的仙风道骨。
“报什么?报官?还是……”王濯清顿了顿似乎在脑海中极力寻找着什么,随即开口说道:“报警?”
白洁虽然有被王濯清的容貌震撼到,可她也不是那种三观跟着五观走的人,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接着问道:“你想干什么?我可没钱啊,你抢不到什么的。”
很显然,白洁以为王濯清是个抢劫犯,毕竟光天化日的不打招呼就直接进陌生人屋里坐下的,想必不是变态神经病就是抢劫杀人犯。
王濯清闻言笑了笑,环顾了一下白洁的房子,很普通的两房一厅,家具也少得可怜,白洁毕竟刚从大学毕业,被分配到蜀都实习,这间屋子也是最近在租到了,租完了房子全身上下就剩两千块钱,实习第一个月没有工资,两千块钱就是两个月的饭钱,别说添置家具了,两个月会不会吃土还是个问题。
“你这里有什么值得我抢的吗?”王濯清开口反问道。
“我……”白洁显然被怼的哑口无言。
“那你究竟想干嘛?”白洁的语气显然好了许多,一来是王濯清长得实在好看,二来是长得这么好看的男生,应该不是变态神经病,抢劫杀人犯吧……
“成亲,或者说结婚。”王濯清极其认真的说道:“或许是天意如此,我虽然讨厌麻烦,可我的确很亏欠你。”
白洁闻言差点没有一口气上不来,开口吐槽道:“结婚?可是我们分明就不认识,而且你为什么满口成亲啊报官啊,还穿着汉服,你是穿越过来吗?拍戏呢大哥?”
白洁此时信念已经有所动摇,看来神经病不一定非得长得丑。
“事实上,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久到我都有些记不清了。”王濯清继续缓缓说道。
“什么?难道你想说你可能在几百年前就说过爱我?”
白洁看着王濯清一脸认真的说道,不禁有些好笑。
“也没有几百年吧,大概一两百年,不过不是我说的,是你说的。”王濯清回答道。
“啥?一两百年?你跟我搁这拍人鬼情未了呢?得了,别说了,我知道你是谁了。”白洁一副看穿了模样,抱胸说道。
王濯清抬头看向白洁:“怎的突然变聪明了?”
话音一落白洁便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就是一个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