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夫人看了一眼神色恹恹的高向菀。
“……其实你也不用太沮丧,宇宙很深奥,而我们人类认知有限,能看到的和探索出来的原理也只是冰山一角。做科研的没有不失败的。我们探究不出来也是常事。但这并不影响我们好好生活的。”
伯爵夫人好言安慰,生怕高向菀钻牛角尖。
“是啊,无论如何,我们还是要好好生活的。”高向菀嘀喃道。
既然回现代无望,那她只能在这里好好生存了。
伯爵夫人离开之后,高向菀身心都蔫了下来,花月看着她脸色不好就把她扶回了床上歇息。
她刚退烧,身体确实还虚弱乏累,可一想到搞了这么大个乌龙,她又很是心情郁闷,以至于闭上眼睛也无法入睡。
忽然,一组熟悉的脚步声走向了床边,高向菀登时浑身一僵,随之索性就装睡了。
弘历坐在床边,静默地看着床上阖着双眼一动不动,看似沉睡的女人。
“你以为装睡事情就过去了?”他垂眸睨着她,“把眼睛睁开。”
高向菀峨眉轻蹙了一下,虽然没有被拆穿的尴尬,但也确实不好意思再装下去了。
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她睁开了双眼,索性大方地坐了起来,抬眸迎上了弘历的视线。
她的脸色依旧惨白,杏眼却带着几分无畏。
弘历看着她,想了想,忽然问道:“昨日的事情与伯爵夫人有关?”
高向菀愣了一下,刚开始没明白他的意思,几秒之后她便灵机一动,决定顺势而上。
只见她轻轻垂眸,懊恼自责道:“算不上与伯爵夫人有关,一切皆是妾身的错,是我痴心妄想了。”
弘历一脸疑惑,“这话是什么意思?”
高向菀没看他,反而是将头垂得更低,声音透着几分难以启齿的羞愧。
“那日妾身看着伯爵与夫人两人恩爱非常,心中很是羡慕,便借着独处的机会向夫人请教了……”
高向菀飞快地瞥弘历一眼:“请教了她……讨好夫婿的法子。”
弘历怔愣了一下,忍不住问道:“所以呢?”
“伯爵夫人告诉我,女人都是水做的。正所谓女人如水,想要让男人更加喜爱自己就得要让自己更加似水柔情,这样才能长久地留住男人的心。”
弘历一脸不可思议:“所以……你就去淋雨?”
高向菀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很扯,但她还是脸不红心不跳地默认了。
弘历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忽然无奈一笑:“你跟伯爵夫人还真是……”
一个敢教,一个敢学啊。
按她这理论,她身子有没有被水滋润他不知道,但脑子指不定是真进水了。
“妾身也是一心想要讨爷欢心,才一时糊涂做出这等蠢事的。”
弘历眯起了眼睛审视着她,且不论她现在所说是否属实,就她之前对自己冷淡躲避的态度来看,她可不似是要讨好自己的样子。
“你会想要讨爷欢心?”而且举动还这么疯狂?
见他面露疑色,高向菀被褥下的手不由攥紧,面上却一脸真诚:
“既然今日把话讲开,那妾身也不怕直言了。其实对于爷,妾身是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
“为何?”弘历望着她。
高向菀在被褥下的手悄悄掐了自己一把,硬是将自己掐得眼眶泛红才松手。
“爷您高高在上,自然体会不到妾身的难处。妾身没有福晋这般的背景出身,也不似金格格她们那般与爷感情深厚,我是府中资历最浅的,也没有什么靠山。”
高向菀吸了吸鼻子,看了一眼弘历。
“就拿上次出府的风波来说吧,最终拉出来当垫背的还不是我这种既不得喜爱又没有背景的人吗?”
“我……”弘历心头一颤,想要开口解释,一抬头对上她委屈的眼神,他竟开不了口了。
虽然他一开始罚她是因为她当众说的那句话,但后来真相大白,他没有给她平反确实有着几分息事宁人,将错就错让她背锅的嫌疑。
“经过此事,妾身对您是望而却步的,但后来想想,妾身在这后院过得风雨飘摇的,唯一能依靠的不也只有爷您吗?”高向菀半真半假地说道。
“我也想过得一世安宁,所以才想要讨得爷的欢喜。”
看着她情真意切,眼睛湿漉漉的柔弱可怜样,弘历心中不免泛起了怜惜和动容。
尤其是听到她说做这个是为了讨好自己的时候,他对她昨日的出格行为非但升不起一丝怒火了,反倒暗暗泛起一丝欢喜。
“淋雨这种行为确实是挺笨的。”
他倾身靠近她,忍不住爱怜地轻抚了一下她的脸颊,暧昧道:“爷就在你面前,你怎么就不知道来点实际的行动。”
他的靠近让高向菀原本苍白的脸蓦地腾升了一片红晕,她不由自主地往后躲避,弘历的手却忽然从脸颊滑到了她的后颈,将她往前一拉,倾身吻了过去。
柔软的娇唇还是那样的诱人。
只是一个缠绵的吻,似乎就能勾起弘历对她身体的渴望,那是近一个多月来,每一次在书房的夜深人静时都会回味的东西。
他忍不住加深了这个吻,同时手也开始不安分了。
“爷……别这样。”高向菀虽然被吻得透不过气,神色却比弘历清明很多,她用力推却着他。
弘历稍稍松开了她,手还环在她腰上,深深望进她惊慌又勾人的双眸中,气息不稳地说道:“不是你说想要讨好爷的吗?”
“话,话是这么说,可……可现在是白天啊。”
高向菀急忙伸手指了指透着日光的窗棂,一脸无辜道:“妾身可不敢背上一个魅惑主上白日宣淫的罪名,还请爷三思。”
弘历转头看了一眼窗棂,神色逐渐冷静下来,他向来恪守礼节,方才还真是情迷意乱了。
他轻咳一声,略显尴尬地坐正了身子,伸手理了理衣服。
看着他冷硬的侧脸,高向菀一时吃不准他的情绪,便伸手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
“爷您这是……生气了?”
弘历转头看着她小鹿般怯弱的眼神,叹口气,“没有。”
高向菀嫣然一笑:“我就知道爷是最好的。那……昨日的事情您原谅我好不好?”
她的声音柔软轻灵,还带着一丝撒娇的哀求,如羽毛扫过心间,弘历顿觉心头一阵酥软,但他还是按下心头的悸动,故意板着脸。
“爷哪里好了?”他轻哼道:“昨日不是还被骂薄情寡义来着?”